林语容刚放了剑回来,又接上曲明笙的剑准备去再放一趟,听见梅逾星这么说便扁了扁嘴,却也没说更多,只做出一副仿若遇见了恶婆婆逆来顺受的小媳妇表情。
梅逾星亦懒得理她这些小心思,只招呼他们回房整理一下自己仪容,收拾好了便来跟上自己。
几个孩子便回房去收拾自己,梅逾星自己则站在原地,眯眼看着西边云层,等李元江来峰上量地,做盖房的准备。
不过一刻时间,浩浩荡荡十几个器修便从百冶峰的方向御剑过来了,为首的赫然是踏着一柄玄铁大剑一身黑袍的李元江,离得老远他便在空中吆喝起来,朝着梅逾星的方向兴奋地挥动手臂,一张嘴咧的老大,看起来颇是开心。
梅逾星看着他那张憨厚的笑脸亦是笑了起来,心情颇好地抬手招呼回去。
片刻后这一众百冶峰弟子便一个个落在了玄阳峰上,李元江咚的一声跃下剑来,那玄铁大剑亦哐的一声插在地上,剑身足有门板般宽,剑脊也有二寸厚,若不是上面镌了一整副五斗星宫图,任谁也想不到这剑竟能是柄道家法剑。
李元江把手往那大剑上一搭,嘿嘿笑道:“大师兄!俺来给你量地盖房了!”
“嗯,劳烦清颖师弟和诸位师侄跑这一趟了。”梅逾星先拍拍李元江肩膀,又对旁边那一群器修点点头。
“给清仪上人修剑庐这样的事情,我们可都是抢着来才得了机会的。”一群器修里有一个看来修为高些的白面皮后生对着梅逾星拱手,“不如要说是劳烦您了,若是能看得上我们的活计那是最好。毕竟大家都知道清仪上人不是剑修胜似剑修,能给您修剑庐,也是我们修来的机缘。”
李元江扭头便瞪了那后生一眼:“小子,你莫在那里跟俺师兄套近乎,他耳根子软,今天俺是喊你们来干活的,可不是教你们跟俺师兄这再套点什么东西走的。”
他又扭头对梅逾星笑道:“这小子叫路冲,道名虚嘉,三十年前入门的,俺们平时都喊他小冲,这家伙喜欢耍嘴皮子,师兄要嫌他,俺就赶他回去。”
“无妨,小孩子嘴上爱说罢了,也是自然。”梅逾星摆摆手,又看一眼路冲道,“你平日里在百冶峰是做什么的?我看你这身材不像是打铁的那些。”
“上人好眼力,我是符修,并非铸造的工匠,平日是负责打理堂内符阵的。”路冲笑了下,看模样倒是爽快人,“师父喊我是为给上人的剑庐结阵,但要先观了上人峰上气象,才好决定结什么阵,结何等大小的阵法,是以我便跟来了。”
“那便麻烦了各位。”梅逾星又对路冲点一点头,转头去安置李元江,“我这便带几个孩子去织造司,这峰上的地方,除了现在两房中间这块我要改成演武场给孩子们以外,其他地方随你们量了用。”
几人寒暄完,顾无瑾三人也从房内出来。虽然几个孩子还穿着外门的衣服,但到底已经是内门的人,如今连精气神都有些区别。林语容似乎也整好了心情,脸上那点不开心已经消了去,跟曲明笙肩并肩走着,看起来这姊妹两人之间是没了之前那点嘴上的龃龉。
梅逾星便对曲明笙先点一点头:“明笙,我看你御剑不错,今日便由你带侍剑童子去灵绣峰那边,跟在我后面莫掉了队便好。”
曲明笙被夸了御剑本事自也高兴,满口答应下来,她与顾无瑾都已到开光圆满,只差临门一脚便能融合筑基,如今带一个多少有点修为的小女孩也并不困难,便祭起她那赤虹剑,让林语容踏上去,又安置她等下搂住自己腰背,防止被自己转弯时甩了下去。
梅逾星看这俩孩子关系已经不错,便放下心来,招呼顾无瑾一起跟上,又安置他还是小心那左手,便也祭起化影腾空而起。
一盏茶时间过后,几人已然落在灵绣峰山头上,正面对一座最上头是三重歇山顶的六层楼阁,阁上“织造司”三字赫然在目,一眼看去进进出出的皆是女修,只有寥寥几个男修掺杂其中,看起来似乎也只是来帮手的而已。
那雕凤的红木门里站着一二十多岁模样的女修,看到落在地上的梅逾星便眼前一亮,鞋跟哒哒地朝他跑了过来,开口叫道:“大师伯!大师伯可算来了!”
梅逾星一时没能认出她来,看着这女修眉眼想了片刻,犹豫道:“虚绮?”
这明眸皓齿的女修便笑得灿烂:“太好了,大师伯还认得我,我就说大师伯不会忘了和贞什么样子,师父还不信!”
梅逾星这才确定,这女修便是他六师妹宋筠宋清宁的大弟子宁和贞,道名虚绮的那个小女孩,他入关之时这姑娘才刚过八岁,已经在清宁身边学织绣,如今已经成了个标致可爱的大美人,看外表当是也结丹了。
“看来我真是闭关太久了,虚绮都这么大了。”他也笑起来,“如今修为如何了?我观你模样,是何时结的丹?”
“我已经金丹圆满啦,二十八岁的时候结的丹,如今再过上几年大约就能结婴,师父上次还开玩笑,说她要修为再不进一步,就要被我超过了。”宁和贞笑容里带着骄傲,也没忘了招呼几人进门,“昨天师父便同我说师伯出关了,怕是要收徒,就是没想到这就带新弟子来量衣服了。先去给他们带几件预制好了的道袍回去吧,阁里正好做了批刚筹设的新样子,也好给两位师妹找两件漂亮衣服。”
“也好,不过你们是何时开始做新样子的衣服的?”梅逾星有些好奇,“我闭关前数百年里,这玄珠门的衣袍样式都未变过,如今外门的衣服也还是那个样子,倒是过来你们这里看到有不少女修穿了新衣服。”
“五十年前师父接手了灵绣峰,这织造司的风格便变啦。”宁和贞带他们往楼上走,面上还是笑吟吟的,“师父从来都喜欢研究新衣服,如今打算给每个山头都做一身专门的衣裳,我还笑她不知要做到什么时候呢。我们织造司弟子倒是早就都有了新衣服穿,不过其他山头的弟子好像还是觉得旧衣服穿出去体面,人家都知道这是玄珠门的人。可若是大师伯选了我们做的新样子给师弟师妹们,想来他们也应该愿意试着穿穿新式样的袍服,不然师父都想跟山下城里去开个绣坊卖衣服去了。”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定要看看清宁到底做了什么新东西。”梅逾星便笑道,“不过你师父又不缺钱,去开衣装铺子做什么。”
“这是静衍仙子说的。”宁和贞说着摇头晃脑起来,“几十年之前师父去找仙子,问她说门里大家都待她好得很,可自己却处处不开心是为何,仙子说她这是失去了人生目标,要她找些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去做,师父便拾起了以前在织造司做衣服的活计,这一做就做到了灵绣峰峰主,如今的玄珠门尚服了——按照仙子的话说,她这是在追求成就感,想去开绣坊也是为了‘这点不值一提又重要得很的成就感’。”
“人生目标……成就感。”梅逾星重复了遍,觉得这词颇有些意思,他姑姑嘴里经常就会蹦出些陌生又有意趣的词来,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哦对了,当时师父带我一起去的,仙子还跟我说,我要是继续这么天天埋头修炼,不跟着师父找点喜欢的事情做,人就要抑郁了。”宁和贞又补了句,“我问了她什么叫抑郁,听那解释,确实有那个可能性,所以我便跟着师父来灵绣峰从绣娘做起来了。如今我也跟着师父给大家筹设衣服呢,虽然稍微落下了修炼,过得倒是比过去开心得多。”
“开心就好,虽然修炼是一门苦功,却还是要些爱好在身上才能过得舒坦,不过你要结了婴,有了千年寿命才能安心去做这些,否则就得不偿失了。”梅逾星也揣着手笑道。
一行四人跟在宁和贞后面,说话间已经上到了五楼,正往廊里走去,只透过门缝看到两侧房里挂的都是精致美丽的布匹衣服,地上放的有织机也有绣架花绷,而宁和贞正引着他们往最里面那楼梯去,看来便是上六楼的地方了。
宁和贞一边拾级而上一边道:“六楼是师父住的地方,她要我等你们到了便直接引你们去她房间。”
梅逾星忽然想起之前凌广遥同他说的话,便开口问道:“之前不是听说清宁去万卷阁了?怎的又成了灵绣峰峰主,还住在这里,书阁要怎么办?”
宁和贞一听便笑了:“师父说比起管书她还是更喜欢制衣,如今她上中两旬住在灵绣峰,下旬住去万卷阁,平时则把我虚恒师弟放在阁内做管理,说来如今玄珠门真正的司书当是虚恒师弟了。”
言毕他们已经到了六楼那小厅内,只见厅内是无数的布匹锦缎、绢绸罗纱,一匹匹一条条以如帷幔般挂在房顶墙壁上,或是垂在地上,或是悬于空中,有的绚烂华美,有的淡泊素雅,却都从纹路里便散着淡淡光华,显得流光溢彩,如云如霞,显然都是掺了灵力织就,同五楼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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