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禹都没有注意到周洗河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他取下柜子上摆在角落的相片，默然擦着。相框表面很干净，但他知道，有些东西就像时光是怎么擦也擦不掉的。
“江总，大地似乎现在已经是渣男款了。”周洗河刚走进来，便闻到一股“烂大街”的香水味道，随口调侃说，“我以为你们总裁再不济也要用银色山泉。”
“我倒是想。可咱们家小屋破，还有人好吃懒做。”江禹把相片平摆在桌上，背靠工学椅。
周洗河：“...”好押。
江禹目光转向周洗河：“先坐吧。”
周洗河觉得江禹情绪有些不对，但也没多想，问：“是要说什么？老实说我现在有点方。”
江禹：“那你想办法圆回来。”
周洗河：“...”
江禹没多和周洗河贫嘴，周洗河也收敛心思，认真看着江禹，两人对视一眼，却又没有人说话。
搞什么？玩尴的哈。
“你说吧。”周洗河本着光脚不怕穿鞋的咸鱼精神开口，“没关系，小江，不管是什么，一定要告诉我实话，我都能承受得住。”
江禹：“额...”
下一刻，江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黑卡，放在周洗河面前说：“这里面有五千万，答应给你的。”
周洗河皱眉：“这是什么意思？可我不是还算没有完成任务？”
“不需要了。”江禹双手在桌前合十，显然心情不怎么样，“虽然我们相处的日子不久，我也不算了解你，但是谢谢你，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这是什么话？相处日子不久，感谢我？
完蛋。
周洗河听到这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不是没想过这一天会来，他也努力在试图扭转结果，却没想到反而加速了炮灰的结局。
看来，现在的他马上就要和曾经的原身一样，被江禹赶出家门后，再被主角受羞辱，然后结束这茶几的一生。
“江禹，你知道吗？我的人生一直就像是个茶几，上面堆满了杯具和餐具。”周洗河捡起黑卡，耸着脑袋，试图挤眼泪却没挤出来，干嚎道，“都到这个时候了，五千万对我还有什么用，你觉得我能开心吗？”
江禹本就愧疚，听到这话，更难受，呼了口气说：“我也想了很久，但我觉得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你要是不满意，我可以用其它方式补偿你。”
周洗河决定又要闹了：“加钱就能替代一个人的位置吗？就能让一个人离开吗？”
江禹摊开手掌，手指死死摁着相框边缘，似乎心里也在做剧烈的思想斗争。
发现了江禹的纠结，周洗河还想在挣扎一下，毕竟现在的情况比原书还好一点，主角受还没上线不是，他说：“江禹，给我一个机会，曾经我没得选，现在我想做一个好人。”
“我答应你，我再也不在社交媒体看帅哥朝三暮四，也不会在直播间做一个键盘强者。”周洗河两眼汪汪，“我还年轻，我都可以改。”
江禹：“...”
两人都哽咽住了，心有所感，预料接下来的话将给对方致命一击，两人未来的缘分在此一举。
接下来短短的五秒，在以后无数次成为两人最难忘的瞬间TOP3。
每当被人提及，两人面红耳赤，然后在床上扭打成一团。
两人同时张口。
周洗河：“我真的好想活下去！！！好想爱这个世界啊。”
江禹：“我现在真的没有办法和你公开订婚。”
无数群乌鸦飞过。
周洗河：“...”
江禹：“...”
“五千万，我知足了。”周洗河迅速把黑卡装进口袋，“小江，既然决定了，就去做你想做的吧，我们后会有期。”
江禹手指一松，冷声道：“回来。”
“小江！”周洗河头也不回，朝外走，胳膊朝后告别，对着江禹道，“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怎么回事，难道时间到了，我要飞了。”
江禹说：“三秒钟，出了这个房间，我就把卡冻结。”
周洗河：“...”
半晌后。
江禹简直像见了鬼一样，看着周洗河说：“你一天天都在想什么？现在是法制社会了，你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还有就算我可以，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又不是心理变态。”
是的，你不会。周洗河在心底嘀咕，可你未来的美强惨老婆会啊。你又不知道现在这时代，男人为了抢男人有多疯狂。
“是你说的这么夸张。”周洗河反驳道，“不就是不能公开订婚，你搞得像要安排后事一样。”
“我夸张？”江禹觉得周洗河不可理喻，“是谁当时抱着我的裤腿梨花带雨，说不空开就没有仪式感，又是要跳楼，又是要吃安眠药。”
周洗河咳嗽了声，面不红心不跳说：“那肯定不是我。”
江禹打开一个录制的视频，里面画面不可描述。
原身正在爆发堪比飞机起飞的噪音分贝，无差额输出，周洗河只想把他嘴堵上。
周洗河立刻倒打一耙：“！！！这种事情你竟然还录视频。江禹，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恶趣味，一个在爱情面前如此卑微的人，你竟然还在嘲笑他。”
江禹说：“你的意思是你很爱我？”
“啊？哦对，我当然很爱你。”周洗河一愣，但瞬间继续说，“但我现在不爱你了，从你掏出五千万的那一刻，我感觉我被羞辱了。”
“刚刚我把你的卡锁了。”江禹淡淡地说。
“这..年轻人很容易做一些后悔的事，我能理解。”周洗河小嘴持续输出，像只鹦鹉聒噪，“只要能意识到错误...”
“周洗河。”江禹没给周洗河说下去的机会，他眼神一凝，严肃说，“你到底哪句话是真的呢？”
周洗河住嘴了，他意识到江禹认真了。
“所以你能接受吗？”江禹揉了揉太阳穴，“我后来也想过，仪式感的确很重要，毕竟这种事情大多数人一生也就只有一次。我很抱歉那个时候用那种语气说话。”
“但现在真的不行。”江禹脸上头一次出现无力。就仿佛电影里的超级英雄失去超能力，钢铁侠要和灭霸搏斗一样。你忽然有一天发现那个无所不能的高个子其实也就是如你我一样的普通人，终究会失望吧。
“江禹。”周洗河把黑卡放回桌子上，轻声说，“不用管我。不论我说什么，我希望你不要为了我而伤害自己永远是真的。”
江禹嗯了声，周洗河还以为他不信，强调说：“真的，没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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