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前。
江禹刚走，周洗河端着餐盘，从自助台上抓了十几个蒸蛋糕，瑞士卷，马卡龙，和若干叫不出名的巧克力香草甜点。
前方正中央是舞池，有管弦乐队奏乐，三三两两的人跳着探戈，翩翩起舞。四周有雅座，但坐在位子上的人不多，都宁愿挤在更容易看见表演的站台。
站台是个小圆桌，周洗河把餐盘放在上面，很自在地吃起东西，哪怕是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周围的人全然不认识。
侍者路过周洗河，礼貌问道：“先生需要饮品吗？”
“不要酒，有果汁吗？放桌子上，谢谢。”周洗河的嘴巴沾满了巧克力酱，“马卡龙太甜了，腻。”
侍者：“...”
难得热闹是他们的，我却什么都没有的时光很快被打破了。桌上落下一片阴影，周洗河抬头，发现他被两个人围住了。
准确来说是三个，还有一个因为桌子太小，被卡出去了。
于是一个站台前的小圆桌实际围了三加一个人。
周洗河看看左边，看看右边，又看看前面。
“听说兄弟是被光明正大带进来的？”说话的是一个青年，鼻子英挺，五官俊朗，中分头，左耳戴银耳环。穿得正经，却浑身一股慵懒的气质。
周洗河眨眨眼，嘴巴停了一秒：“啥意思，难道你们都是偷偷摸摸？”
“介绍一下，我是欧阳启祥。”那人又说。
周洗河：“你好，四字哥哥。”
“谢谢，虽然我的姓很特殊，但不要把我想的太高贵。”欧阳启祥一笑，撩了撩头发说，“也不要因此爱上我。”
周洗河：“......”
欧阳启祥无视周洗河表情，又转向身边另一个卷毛，娃娃脸，皮肤白皙，却始终一副生人勿近气场的男生，介绍道：“这位是田仁，我们的军师。”
周洗河开始还有点不敢打招呼，怕又是一个高冷大佬。下一秒，田仁努力想在冷脸上挤出一个龇牙笑，朝他打招呼：“你好呀，我是田仁。”
周洗河石化了，弄明白原来这位大哥竟然是个面瘫。
田仁用最冷的脸说这最弱的话：“祥子，他不理我。”
欧阳启祥：“你为什么不理他？”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周洗河被绕晕了。
“等等。”周洗河想到刚才欧阳启祥说的军师，突然很迷惑，“敢问你们组织的名号？”
众人沉默片刻，神秘一笑：“炮灰联盟。”
“告辞。”周洗河两眼一黑。
“老大，这个时候你可千万不能倒啊。”欧阳启祥佯装去扶周洗河，实际把他拽住，怕他跑了，另一只手从桌上毫不见外的拿了块点心吃，“嗯，马卡龙好腻。”
“腻吗？让我尝尝。”田仁也尝了块。
“我说要吃自己去拿啊。”周洗河炸毛，挣脱欧阳启祥，怒道，“谁是你们老大？”
“就是你啊，宝贝。”欧阳启祥调侃道，“看得出你的总裁男朋友很喜欢你，”
“谁是你的宝贝啊。”周洗河嘲讽道，“我们不熟。”
欧阳启祥：“宝贝老大。”
“停，正经点，我不认识你们，再说我要生气了。”周洗河面色不悦，他有点受不了欧阳启祥的自来熟，强调说，“叫我周洗河。”
“好啦。”欧阳启祥见状也不开玩笑，又说，“说真的，你男朋友就是大名鼎鼎的江禹吧，眼神骗不了人的？”
“理论上不算男朋友。不过有吗？”周洗河觉得滑稽的同时却又生出一丝喜悦，就像自己收藏的小众物件，有一天被识货的人夸赞那般骄傲，“话说你们刚才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欧阳启祥两手环胸，“我们没有你这么幸运，就只是豪门里的小人物，出丑的那种。”
“我们这种出丑怎么了，他们不就是以此为乐？”田仁突然插话道。
“是啊，他们就只会说你这不行，那不行。明明甚至我们长得比白月光还要好看。”欧阳启祥接过话茬，“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我们咋这么惨？”
田仁单手撑在桌子上：“你有我惨，我本来有一个好家庭，谁知道突然多个弟弟，原来我是抱错的，这不就被送去联姻了呗。”
欧阳启祥吃完了马卡龙，又在周洗河的死亡凝视下继续吃瑞士卷：“你还真别说，我家最喜欢跟我说的就是。你别笑了，笑起来就不像他了。”
田仁也说到激动处，把剩下的瑞士卷一扫而空：“我真他妈受够了，老子生下来就是给别人指指点点的吗？”
欧阳启祥把空盘叠起来说，毫不见外拿了一支饮品：“得，这么有骨气，你咋还没溜？别告诉我是为了爱情。”
田仁一窘，也拿了一支饮品：“还不是穷嘛，家里有老人，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俗话说，宁可坐在宝马车上哭，也不想在电动车上笑呗。”
周洗河：“法律规定电动车只许载十二岁以下的孩子。”
田仁：“.....”
“各位大哥，不管你们到底想干嘛，放过小弟一马。”周洗河拱手，看着空空如也的桌子，哭丧着脸，“我也是有上顿没下顿的好吧。”
他说完，伸手去抢最后一个小蛋糕，欧阳启祥先人一步扔到嘴里，洋洋得意看着周洗河。
欧阳启祥说：“不，你不一样，从你的身上我们看到了光，我们要重铸炮灰的荣光。”
“还不相信，要做个小实验吗？”欧阳启祥凑近周洗河，余光不经意看到包厢，谢临和江禹都正在看这边。
周洗河：“不要。”
周洗河能和江禹做一些沙雕的事情，不代表他可以无缘无故和其它人做，他又不是铁憨憨。
但下一秒，欧阳启祥跳脚，推开周洗河，把桌子一拍。
“你这个贱人，竟然把我的马卡龙都吃了。”欧阳启祥声情并茂，“你都已经拥有一切，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连我这点卑微的愿望都不肯满足吗？”
周洗河：“....”
“人在做，天在看，我们兄弟二人相依为命，你今日一定非要赶尽杀绝吗？”田仁见状立刻补道。
“我作证，我就是那块马卡龙。”除了两人之外，又有一个人说话。
是刚才被卡出去站的男生，看起来年纪不大，碎盖头，戴眼镜，很乖的那种。周洗河看他时，错开眼神，甚至不敢抬头对视。
“你又是谁？”周洗河脑容量快挤炸了，“原来你会说话啊！”
“我..我..”男生话还没说完，欧阳启祥抢话道，“哦，原来你还在啊。他是闻文达，是个小结巴，别理他，大家看过来了，快继续。”
闻文达：“我明明只是说话声音小。”
周洗河说不出话来，此刻心灵已受到洗涤。天下都是他爱的人，都是他不会讨厌的人，都是他可以原谅的人。
注意到这边的人越来越多，虽然没听清这边具体的话，但动静挺大，下意识以为有瓜，都在等看一出好戏。
“直接发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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