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月如遭雷轰电掣,原地愣了好一会儿,缓缓蹲下身子平视宋吟,“你……你怎么也会来这儿?”
慕月不明白,自己是甘愿用命换得来这里的机会,那宋吟呢?
“我不知道。”宋吟颤抖着倒在她怀里,“皇后娘娘……”
这一声唤得慕月眼中热泪滚烫。
“没有皇后娘娘了。”
“是……”宋吟结结实实哭了一盏茶的功夫,好不容易止住,双眼红肿地看她。
“慕姑娘,我不要嫁给萧昀,他不是人!还有那个云笙,狠毒无比,他们俩真是绝配!”
“我明白了,难怪那日赏秋会,你向宸王示好。”慕月这才意识到,宋吟所为何来,她把希望放在了萧珩身上。
“我并非想要攀附宸王,只要有机会能与他接近,私下说几句话就好。我希望他赢!可惜,我没有这个分量。所幸,那天我并非一无所获。我没想到你居然出现在了赏秋会上!”
“所以,你猜想我和你一样?”慕月耐心引导询问着,她知道此刻宋吟需要倾诉,就像她希望倾诉而不得。
“没错。起初我只是半信半疑,可是听闻你突然离宫,我就更肯定了。你一定想要改变什么。我一定要到你身边,和你一起!慕姑娘,你救过我。可是你死了,我也活不成了。现在我要救我自己。有什么可以做的,你都可以吩咐。”
从以一个动作无声揭破秘密,到讲明来意,宋吟几乎虚脱,鬓角都被汗打湿了。
她又担心,自己也许无法取信慕月,一直不安地盯着她。
慕月也冷静下来,她沉默半晌才说出三个字:“群玉湖?”
宋吟刚缓下的情绪,陡然再起波澜:“秋日的群玉湖水冰冷,腐烂的水草味好腥,子时的湖底好黑啊……”
慕月闻言痛苦地捂住脸,她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
那晚,宋吟必定是被捆着沉湖了。
“宋吟,”慕月俯下身抱住她,“我们一起,尽力而为。”
“谢谢你,慕姑娘!”
两个贵胄千金在一座漂亮的京城大宅里抱头痛哭,换谁都会诧异。
尤其是刚到的萧珩,正撞见慕月拿自己的手帕给宋吟擦眼泪。
他思索了一会儿,没有现身,只静静看着慕月如何收拾云家的烂摊子。
她先是提出租下了宋吟宅子的一半存放东西。
宋吟一口答应下来:“这宅子的地契房契落的都是我表舅的名字,用以掩人耳目。实则是当初父亲赏给我娘,我娘又留给我的,我可以全权做主。”
慕月听了,当即将太后拨给自己的那一队羽林卫调去一半,负责自己私库的看守。
然后,就回侯府开始清点搬家。
户部的人做事利索,城防营的人又一直严守各个院落,将幽禁进行到底,所以慕月接管自家东西办得颇为顺利。
一直忙到天黑,所有的物品才算清点搬完,只少了几件东西。
慕月心想,云家人做事真是周密,当初那份慕家家产的册子大约早就被他们藏匿或者损毁了,如今这份应该是他们隔一段时间就造假的一份。若不是柳冲昨夜突然带人来幽禁看管云家上下,只怕今天她就能拿到一份和库房里对应得分毫不差的册子。
不过这些,皇帝自然是希望她不要再追究。以后东西到了自己手上,好好看管便是。物品还是次要的,慕云记在内的全国上百家商行才是大头,账本虽然已经拿到手,这里有到底亏空了多少,她这个外行,还得好些日子才能查出来。
慕月在宋宅里安置好东西,挑了几样不错的,命人送到帮助她的户部官员和柳冲的府上。
和宋吟一起用过晚饭,出来时已经是明月高悬。
她走在两家中间那条巷子里,快到侯府东门的时候,倏忽间看见一只小小的黑影在墙角缓缓移动。
阿柒的灯笼打过去,只见一只杂毛小狗正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头顶上还在流血。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谁把你伤成这样?”慕月蹲在狗狗身边,试探着摸了摸他的脑袋。
小狗吓得奶声奶气地叫唤,身子拼命往墙角里躲去,连脑袋也朝墙角里缩着,掩耳盗铃似的,又可怜又可爱。
“看样子是被欺负得狠了。”阿柒将灯笼递给婵娟,索性一只手掐着小狗后颈,就轻轻拎了起来。
小狗四脚大张,无助地大喊,慕月忙双手接过将它抱在怀里,轻轻安抚。很快小狗就喜欢上了这种温暖的抚摸,安静了下来。
婵娟四周看了看,确认这是一只孤独的流浪狗,问:“姑娘想把它带回去?”
“嗯。”
“可是你会很难受的!”婵娟看着慕月长大,自然了解她喜欢猫狗,可是偏偏身体抗拒。淑贵妃养了一只波斯猫和几只狗,慕月小时候每回去她宫里都会打喷嚏,流眼泪,双眼通红,呼吸不畅,以至于这么多年都没再进过一次她的宫苑。
话音刚落,慕月就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鼻子和眼睛都开始发痒。
“我不想留它独自在外面,它脑袋的伤也得赶快治。”慕月用帕子把自己脸蒙起来,隔绝狗毛,去侯府马厩,骑上一匹马,就往街上去。
这一去,直跑了五条街,才好不容易找到一间仍开着一扇门的医馆。
幸而那大夫是个仁心仁术的,没有嫌弃这只脏兮兮的狗,给他看了头,弄了些草药止血包扎,又发觉狗狗的腿有些瘸,给他正骨。
忙了半个时辰,狗狗终于医治完毕,慕月又让阿柒去附近的酒楼买了点吃的和水来,放在桌下给狗吃。
那小狗不知饿了几天,狼吞虎咽,恨不得栽进碗里吃个过瘾。
慕月看着发笑,托着腮自言自语:“你也是没有爹娘的孩子吗?以后我来照顾你吧,保管不会让你饿着。”
“难道你以后就这样蒙着面纱过日子?”
慕月抬起头,神色迷茫。
萧珩进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位蒙面也掩不住国色的少女。因为不适,她的眼睛有些红,烛火中水光潋滟折射着动人光彩,比上元节的彩灯还耀眼。
他一时失语,只等到慕月惊问:“你怎么在这儿?”
“公子,你来啦?”
不等萧珩回答,那大夫便已经上前作揖问安,而后对慕月笑道:“这医馆是崔公子资助我开的。当年我被京中的医霸欺凌,险些被打死,是公子救了我,还助我开了这间医馆,让我这一身医术得以发挥用处。”
“老姚,你先休息吧,不用招呼我。”萧珩似乎与他很熟稔,而姚大夫显然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只是将他视作一位恩人对待,依言关了门自行回家去休息。而阿柒则闪到门外去守着。
一时医馆里只剩小狗狼吞虎咽时的满足声,还有各种草药交织在一起的味道,一切都是那么温馨。
烛火摇曳,萧珩锋利的侧颜在光影明灭中愈发深刻。慕月忍住了伸手描摹一下那侧颜边缘的冲动。
“你怎么来了?”她又问了一遍。
“我来找你。”
“什么事?”
“我建议你搬出侯府。”
“我为什么要搬出来?”慕月不解,她还准备在侯府好好查一查他们的勾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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