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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第十六章 殒落

小说:

爱的痕迹

作者:

西山晴晓

分类:

现代言情

徐立华急于去北京治疗心脏病,最近心绪非常复杂,心想:自己的处境越来越忧虑了,如果治不好,她爸爸仍不同意,心愿难遂。如被逼分手,这千结愁肠,刻骨相思,岂是言语所能解开的,真是推不去的千重愁,滴不尽的相思泪了,如果我手术中有危险,一旦离世,可怜的萧荷会悲伤到何等地步,那些小人,更会嘲笑讽刺她,她会苦不堪言。如此苦思忧愁,不觉珠泪滚滚。这些天来,茶饭不思,愁伤难言,常独坐至深夜,有时彻夜不眠,双眼总是泪光闪闪,一直在痛苦中煎熬着,真觉得绝望了。忽然萧荷进来,她睁大眼睛看他憔悴的面容,两眼又红又肿,忙问:你哭过了?她伸手握住他的手,他那么无助的瞅着她,两行泪珠又从脸上落下来,他苍白秀气的脸,满是忧伤的神情,可以看到他心里那无形的负担。她又说:眼见你一天天消瘦下去,原来你常常暗自落泪,今天又在想什么?真让人担心难过,说着也怆然泪下。萧荷像只小羊依偎在他胸前,两人站在窗前相望着,想着彼此的人,彼此的心。站了许久,也无从言语,然后她抬起头审视他,脸色憔悴,双颊消瘦,但双眼还是灼灼逼人,两人彼此注视了一会儿,她把头倒在他的肩膀上说:我明白,我永远没有办法让自己离开你,不管我给你带来多少痛苦,也不管你带给我的是什么,任何人不能强迫我离开你,我准备接受一切打击。徐立华说:我努力过,也发过狠心,但是我没办法不去爱你,他哽咽了,更多的泪珠从他脸上滚下来,萧荷用双手紧紧抱住他的头低声说:你不要哭,我最怕你伤心,影响身体,她也泪流满面。他立刻俯下头,两人便抱头哭泣起来,哭了一会儿徐立华扶起她的头,把遮在脸上的发丝替她理好,她用充满期待的眼睛望着他,他抚摸着她柔软的长发,无言的吻了吻她的前额,自己都感到吻得竟是那么忧心忡忡。萧荷热切的望着他说:咱俩会达到愿望,相伴一生的。她这样简单的一句安慰,使徐立华非常激动:荷,我不能忘记三年多来你受到多少痛苦和奚落,都是我带给你的,想到这方面我这颗心又苦又内疚。触到痛楚,拿出手帕还没来得及去擦,泪水已经沿着面颊流下来了。她抬头望着他的眼泪,四目凄伤相望,两人忍不住又抱头痛哭。徐立华那迷人的风采不知哪里去了,双眼朦着泪说:我心里牵挂你,我现在心乱如麻。萧荷见他这样难过,同情和爱怜交织着的感情袭击着自己的心,忙给他抹着泪说:看你这么悲伤,常言道“忧能伤人”,你千万爱护身体啊。徐立华凄然说:现在只为咱俩的爱情痛苦担心,把自己的病体已置之度外了。萧荷说:你别这样讲,尘世间虽然痛苦,还有相爱的温暖,我也明白咱俩的艰难,都是由于司昌芙贪图财势,鼓动我爸,我只知道过去的封建婚姻形成悲剧,如今才了解现在也有这样的事,可恨。徐立华说:恨又如何,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抗争,他停了停又接着说:唉!我的年龄虽不大,已经历了太多人生的辛酸,我在世上多活一天,多挨一天的苦,只是拖累着你,我既是疾病缠身的不幸者,也是爱情上的苦难失败者。这些话里流露着一个不幸人生的悲怆,诉说着凄伤的心事,说完看到他低垂的睫毛下一串泪珠又落了下来。萧荷望他带泪的面容说:你何必这么悲观失望,在爱情上你没有失败,我一直在。徐立华凄凉的说:我好像有预感,有大的不幸等着我们。萧荷说:不会的,不要怕,咱俩还有什么大难,只希望这次到北京顺顺利利的。徐立华说:多么诱人的向往,可是事情往往并不如人愿,生活中接连不断的出现了超出自己想象的无法理解的事情,使人感到恐惧惶惑,我现在的思绪似乎越来越凌乱,感觉要捕捉的希望,仍然十分渺茫。萧荷握住他的手说:你别这样想。徐立华苦笑说:你想的太天真了,看目前情况,我觉得咱俩大概不会有未来。他忽然望着她出神,萧荷骇然道:你在想什么?徐立华说:我有点心惊肉跳,觉得要出什么事。她惊异的说:出什么事?徐立华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又怕她思想过度紧张,再引起精神性头痛,忙拉着她坐在床边转移话题说:告诉你,告诉你,我准备明天休班,因为后天农历四月二十是我的生日。萧荷说:这么快又到你的生日,你回家全家人都很高兴吧。立华说:是啊,特别是两个妹妹,总是留着休班时间赶回家为我庆生日。萧荷说:你休几天班?徐立华说:休四天,我计划在家待两天,回来咱俩再玩两天,过了我的生日咱就去北京治病,你说行吗?萧荷说:好,等你回来,我给你祝贺生日,那时我正值夜班,白天咱俩畅快的玩,明天下午我送你去车站。两人默默相望,夕阳渐渐落山了,萧荷回到自己宿舍。一对恋人,用各自的梦幻迎接着未来的命运。

农历四月十九日下午,萧荷把自行车放在门口,走进徐立华的宿舍说:我拿来热鸡蛋,吃两个吧,你中午吃的太少,我来帮你收拾东西。他回道:我一点都不饿,吃不下,也没什么可收拾的,该带的都放进提包了。他情不自禁的伸出双手,把她轻轻拉到胸前,萧荷望着他憔悴的面容,心里很难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冲动的心,立刻扑入他的怀中,徐立华紧紧拥抱她,彼此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他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 ,不觉泪水簌簌:荷,我心里总是牵挂着你。萧荷听了这话,把头靠在他的肩上,眼泪滚落,打湿了他的衣肩。两人沉浸在无言忧伤中。过了一会儿两人抹去泪水,徐立华说:咱们去车站吧,时间不多了。但是两人站着都没有动,好像都懂得这种拥抱不知什么时候再有机会感受似的。还是萧荷说:走吧,她拿起那包熟鸡蛋放进提包又说:带着,饿了吃吧。徐立华凝视着她,一缕忧伤从心头掠过,他努力使自己沉静下来:你坐着等一会儿,我出去一下。说着走了出去。时候不大他回来说:我去张姨家她不在,但开着门,大概走不远,我写了一个字条留下就回来了。萧荷说:你写字条做什么?徐立华说:平时张姨对我很好,告别一下吧。萧荷疑然一惊说:两天就回来,何必呢?立华漫不经心的说:只是告个别嘛。她如有所思,没有言语。他又说:整理好啦,咱们走吧。萧荷推着自行车,徐立华走出宿舍,站在台阶上,夕阳照射着他瘦弱的脸,留恋的眼神,又回眸望着那间宿舍,惆怅的呆立了一会儿,才一步步走下来。两人路上一直漫步着,徐立华说:自从咱俩相识,你靠近我,吸引着我,你把心给我,是你唤醒了我麻木的灵魂,感动了我这颗安于现状枯苦的心,使我居然能迸发出爱的火花,三年来觉得自己虽有病苦,却神情怡然,我享受到了最好的挚爱。萧荷说:是的,我觉得你虽痛苦,但对生活充满了热爱,既淡漠又有着可贵的激情,你有一个丰富的灵魂,令人敬爱。徐立华说:你那么尊重我,体贴爱护我,和你在一起感到快乐激动,只要见到你的面,我的一切矛盾、疑虑、困扰就都烟消云散了。萧荷笑道:你不是也忠诚善良,爱情专一,是品行高尚的好青年。他的心热烈的跳动着,在要落山的阳光下,两人漫步在马路上,倾诉衷肠。可惜,路短情长,不觉就来到汽车站,徐立华紧握着她的手,不忍放开,怀着不安和难过的心情望着她,感到不知可否再见似的。检过票,他又定定的望她一眼,说:你回去吧,然后上了车。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忽然汽笛声响,车轮慢慢滚动,徐立华站起来向她招手,萧荷也向他摆手,她心疼哀声的说:等你回来庆祝生日。徐立华微点点头,留恋不止,难舍离去。看见他那英俊却消瘦的脸庞,萧荷不由悲从中来,谁会想到,那是她挚爱的人,留给她的最后形象。

立华一直望着她的身影,仿佛在这个令人厌倦的人世间,这是最后一次看到所爱的她了,直到她完全消失在苍茫的暮色里,才坐下来,不觉泪水滚落。

徐立华这次回家,手里拎着装满吃食、用品的提包,当他下汽车的时候看见两个妹妹走过来笑着说:哥哥果然按时回来啦。徐立华笑笑说:是啊,说来就到了。徐立捷拍拍自行车说:哥哥,上车吧。徐立华扭头望着路南边说:你俩等等,我去供销社,向周萍姐告别一声。徐立捷说:你不是出远门,告别什么?徐立华说:我常路过这里,有事周萍姐总关照我,我走啦告诉一声多好。徐立洪立刻拉着他往北走着说:算啦,咱走吧,妈妈在家等着呢。他留恋的向供销社望了望,只得上车走了。三人来到院内,徐立华跳下车忙跑进屋说:妈妈我回来啦。看见年迈的奶奶忙握住手亲切的说:奶奶可好?奶奶笑容满面的说:好,很好,快坐,坐。许宝相高兴的打量着说:怎么瘦啦,面色也不好,闹过病吗?徐立华说:没病,只是因为“登记”的事,我俩精神不好,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没事啦。徐金江说:无论什么事,你要以身体为重,不能过于忧虑,影响心脏。他点头答应着,许宝相给他递过一杯水说:先喝喝水吧,饭已熟了,我去炒菜。徐立华从提包拿出副食让她们吃,和父亲闲谈着。

一会儿饭菜端上来,都围着圆桌坐下,每人面前放一个熟鸡蛋,大家吃着丰盛的晚餐。徐立华忽然拿起一个鸡蛋放在立康面前说:小弟多吃鸡蛋,我挂着你。徐立康说:我有,哥哥需要保养身体。徐立华说:我已经吃了一个,今天更愿意吃妈妈做的菜。徐金江夫妇看他兄弟相互关心,深感欣慰。

饭后谈及去治病一事,徐金江说:计划今春早去北京治病,推延至今,准备什么时候去呢。徐立华说:现在能治疗心脏病,是咱多年渴望的,萧荷又急于亲自去向她爸要求登记,但未得到允许,她说,不登记也陪我去北京,所以我俩决定,今天来家过生日,待两天回单位,她再为我庆生日,然后她陪我,咱们就同去北京。徐金江高兴的说:好,就这样定啦,再停三天就去治病。长期以来,双亲一直为他的病担忧,对他怜爱宽厚,他的要求一般都是顺从的,即将治愈心脏病,是多年来求之不得的大事,许宝相满心喜悦的说:那么我赶快准备去北京该带的东西。

一会儿,只见相玉莲、赵会敏和胡艳都笑着进来,胡艳说:今天气氛这么好,是立华哥回来的原因吧。徐立洪笑笑说:是的,明天是哥哥的生日,我和姐姐都提前回来的。赵会敏说:那么明天更热闹了。她笑着点点头,相玉莲只抿嘴而笑。徐立华站起来说:欢迎你们来玩,走,咱们去隔壁玩扑克。她们随着来到西边屋里,大家兴致勃勃的玩了扑克,一会儿徐立华拿过月琴弹着说:谁先唱首歌,胡艳嗓音好,先唱吧。胡艳一向爱慕立华,今站在他身边,满心欢喜,就说:我唱“敖包相会”吧。她歌声婉转动听,大家拍手叫好,徐立华笑笑说:玉莲唱段黄梅戏吧,我不会弹戏,清唱行吗?都说:清唱也爱听。相玉莲笑笑说:唱段女驸马吧……唱完,大家都赞不绝口。徐立华也笑着说:声情并茂,真好,他拿起月琴又说:谁唱?徐立洪笑笑说:我和姐姐唱“小曲好唱口难开”。月琴伴奏,歌声悠扬动听……唱完又是一阵鼓掌。徐立华笑着说:该立康唱啦。大家起哄要他唱,他想了想说:我和姐姐同唱“红星照我去战斗”。比他大一岁的立洪只得和他一起唱了,唱罢鼓掌称赞和欢笑声又混成一片。徐立华说:小弟再唱“山歌”吧。徐立康也喜欢这首歌,就点头答应,随着月琴唱起来。徐立华怡然自得冲着弟弟微笑,当徐立康唱到第三段时,忘了词,直望着哥哥,立华竟然放开嗓子和他一块唱起来,屋内飞出清亮动听的歌与琴声,就像流着青春活力的溪流,从院内树丛中快乐的奔流回旋,引来了散步的人,也站在树下,笑眯眯的听着。徐立华心情喜悦的和他们弹琴唱歌,然后大家围坐着非常愉快的谈笑。徐金江夫妇听他们玩得高兴,也甚为欣喜,他看看表说:现在十点多了,叫立华休息吧。许宝相点点头,顺手拍拍墙壁,意思是天时已晚,该休息了。一墙之隔立刻听到徐立捷回答说:知道啦,她转向哥哥说:别太晚了。徐立华说:我再弹一曲。忧闷的拿过月琴,想弹一段沉抑凄清的曲调,但就是弹的音调不对,意境茫然,仿佛看到了乌云掩月,满目萧然,长叹一声说:怎么总弹不成这个韵调,怆然盖上月琴说:不弹啦,走时带上它。大家看看天色已晚,才各自散去。

这姊妹四人回到宿舍,许宝相说:不要太晚了,洗漱休息吧。徐立华答应着,一面用手摸着肚子说:妈,我肚子疼。许宝相忙问:从什么时候疼的?徐立华说:已经十多天了,田叔叔曾给我检查用药,仍是疼,这些天来,我和萧荷精神不好,常在一起悲伤哭泣,愁苦不安,经常失眠。许宝相骇然,看着他的眼神是痛苦复杂的,就说:孩子,你的心脏病担不了精神困扰,会闹病的。此时徐金江洗漱后过来,看着立华惊诧的说:面色这么苍白,不舒服吗?徐立华点点头说:肚子疼,想上厕所。徐金江说:那么上完厕所再检查。边叫立康,又说:外面下着小雨,不要去厕所,拿着便盆扶你哥哥去隔壁屋里吧。

他俩过去时间不长,就听徐立康喊叫:爸爸、妈妈,快来。徐金江听见,料知有事,两人慌忙跑去,姐妹俩也惊恐的赶过去。只见立康两臂搂着半蹲的哥哥,徐金江急忙抱起立华,轻放在单人床上,用拇指摁压人中,忙听诊心脏,说:心跳90多次,可能肚子疼精神紧张,突然晕厥,以前肌肉注射时也曾出现这情况。许宝相说:怎么会这样?立康说:刚才哥哥解完大便,正系腰带,忽然头晕站不住,我忙抱着哥哥,立刻喊你们。此时徐立华苏醒过来,微睁开眼,额上渗出冷汗来。许宝相用手沾了沾他头上的汗说:肚子还疼吗?徐立华无力的说:觉得很累。她一时也断不定,这次到来的是什么灾难,不由流下眼泪。徐金江说:我抱立华回宿舍吧。许宝相说:外面下着小雨,稍解解汗再过去吧,别感冒了。立华消瘦苍白的脸显得更楚楚可怜,忽然他睁大眼,轻轻蹙蹙眉头,立刻用手摸着胸口,清楚的说:爸爸,我觉得不好。徐金江急向宝相说:快去拿药。徐立华凄切的说:爸爸,别离开我。徐金江摸着他的脉搏惊骇的说:你妈去拿药,我守着你。许宝相仓惶走了出去。立华茫然四顾,此刻,忧伤、恐惧、痛苦、牵挂,都达到顶点,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他的头脑,一直是清醒的,突然惊厥一下,他的生命一秒,一秒钟的流逝。在最后的时刻里他睁着双眼,始终不肯把目光从父亲脸上移去。微启着嘴唇,想说什么,可怜他来不及用语言表达一句话,就不省人事了。

此时许宝相刚走到院中,心急如焚,冒雨疾步,深一脚浅一脚,眼前一片死寂,预感着更大的厄难就在面前。速到门诊告诉朱医生说:快,快去抢救立华。朱建喆医生和护士拿着药都跑过去,许宝相随着进屋。

打针,人工呼吸,抢救多时,也无济于事,徐立华停止了心跳,没有了呼吸。可怜的青年人,丢下慈爱的父母,挚爱的心上人,亲爱的弟弟妹妹们,猝然长逝了。他告别了悲伤,痛楚和牵挂,走出了苦难,离开了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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