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穆双秋坐在司昌芙家的沙发上,吸着烟说:你说的那件事我办了。司昌芙说:小徐让你检查吗?穆双秋笑笑说:我是医生,给他查查心脏怎么不让,再说他对心脏病毫不隐瞒,在听诊上杂音很明显,但他的体质保养的还不错。司昌芙说:看小徐外表不像有心脏病的样子,不胖不瘦,细皮嫩肉、白白净净,嘴唇总是红红的,怪不得那么招小姑娘爱。穆双秋笑笑说:小伙长的是不错,可惜有病,你知道吗?精神对心脏病影响最厉害,一旦情绪波动,心脏病症出现,那就不可爱了。司昌芙说:是吗……她思索着,一会儿又说:城关公社贾书记的儿子贾学浩还等着和小荷见面呢。穆双秋笑着说:你能给贾学浩办成这个婚事,就走运了。司昌芙得意的笑着说:但愿应你的吉言,忽收了笑容又说:以前想把小荷介绍给赖初升,可恨这丫头就是不回头,现在她能听我的?穆双秋说:只要她爸认准贾学浩就行,你只管去做动员工作。司昌芙笑笑说:对呀,这个红娘我当定啦。两人不约而同的哈哈笑了。穆双秋说:我想今天去看看萧社长的胃病怎样了。司昌芙说:我也想见见他,一块去吧。
萧仁正在外屋喝茶,院中突然响起自行车声,他刚站起,只见司昌芙和穆双秋笑着走进来,萧仁忙说:请坐,请坐。穆双秋坐下问:服药后见轻吗?萧仁笑笑说:轻多啦,又劳你跑一趟。司昌芙像是很关切,又殷勤的说:请穆医生再看看吧。穆双秋站起来,拿出听诊器,坐在他对面检查完说:胃部没有压疼,慢慢会痊愈的,还是连续服药吧。三人边喝茶边闲聊,当话题转到萧荷的婚姻时,萧仁问道:你和小徐同一单位,对他很了解吧。司昌芙忙插话:不但了解还给他查过病呢。萧仁注视着他说:小徐的心脏病能治吗?穆双秋以行家的神态思索片刻斯文的解释说:听诊上杂音很重,先天性心脏病是胸腔大手术,现在咱们国家还治不了,以后发展如何,很难讲。萧仁听了,深深吸一口烟,没言语。司昌芙见他皱眉不语,便笑笑说:穆医生早就说过小徐的心脏病不能治,告诉小荷死了这份心吧,说罢又眼巴巴的盯着他。萧仁点了点头,她立刻喜笑颜开:城关公社贾书记你们很熟,他儿子贾学浩在劳动局上班,对小荷也是喜欢得很,求我做红娘,按你们两家来看,可是门当户对,他家条件比赖家只强不差,你可不能再错主意了。萧仁点点头,穆双秋看这情况,就笑笑说:我回去吧,还有病人等着。司昌芙附和道:穆医生忙得很,休班时间也要为病人服务,说着都送了出去。
这天萧荣回家来,萧仁问:见过小荷吗?萧荣答:最近厂里工作忙,没去找她。萧仁说:她不去找你?萧荣说:自从我批评她,一直没找过我。萧仁说:她和小徐照相是真的?萧荣说:是表姑告诉我,两人照了合影,没看见照片。萧仁生气的命令着:告诉小荷,叫她回家来。萧荣答应着。
一个微风和煦阳光明媚的秋日,高远的蓝天特别洁净,一双双白鸽在蓝天下飞旋,徐立华和萧荷还没来到集市,就听见噪杂热闹的声音。两人买了一些鸡蛋,萧荷小心的拎着,在果市又买了水果,就往回走,来到堤坡上,两人坐在一棵大树下休息,向下观望。热闹的集市,生气勃勃呈现出社会的繁荣。徐立华说:从我记事,就爱弄棒玩枪,爱动不爱静,因心脏病,跑跳都受不了,自己情绪低落慢慢变成忧思自卑了。萧荷说:你虽然不能重体力活动,但喜欢文学也是一种乐趣。徐立华说:是的,我爱文学,买了唐诗三百首和宋诗等书,有时便背诵诗词,舒畅胸怀,所以也爱写诗,可是文化低写不好,又买了词典自己慢慢学。萧荷笑笑说:常见你触景生情,感慨诵诗,我受你的影响,对诗词也感兴趣了,咱俩共同学吧。徐立华高兴的说:好啊,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两人开朗舒畅的闲谈一会儿,在回来的路上,遇见萧荣迎面走来,她怒容满面,对立华看也不看,冲着妹妹说:你玩的这么自在,爸又病啦,快回家看看。没等她回话,就调头走了。他更无法和这位姐姐说话,只是怔怔的站着。萧荷拉他一下说:咱走,姐姐看见你也不知说话。徐立华说:她哪里不知道,分明是不理睬,看来,姐姐不同意咱俩谈恋爱。萧荷说:是的,她和我爸一个思想,不过最近爸爸没说什么,那天见我戴着手表,就问“谁买的?”我说:立华给的,他没言语,这次他什么时候病的我怎么知道。说着两人来到宿舍,萧荷放下东西说:我现在回家看看。徐立华说:快去吧,给叔叔拿些吃食。萧荷说:不用,他是胃病,常喝稀饭。徐立华说:那么把这包长寿糕拿去吧,质量好,容易消化。萧荷说:才从德州捎来,还没吃呢,我拿走你吃什么?徐立华说:有其他糕点,这些还是先给病人吃吧。萧荷拗不过他,只得拿着说:我回单位收拾一下就走,明天下午回来。徐立华说:你骑车别慌,小心点。萧荷笑笑说:放心吧,我骑车很稳,说着便拿着提包走了。
萧荷刚走出胡同,司昌芙迎面走来,嬉皮笑脸的说:小荷干嘛去?萧荷非常讨厌她,偏又碰见,就说:回家。司昌芙笑着说:天还早呐,过来,我和你谈个事。萧荷知她没好事,不耐烦的说:什么事,回来说吧。司昌芙说:不行,我忙着呢,快进来。边说头前走进家门,萧荷只得拐回车随她进屋,看她举动轻贱就有气,脸色阴沉的坐在凳上不言语。司昌芙好像很有把握的开门见山说:前两天和你爸说话,谈到贾学浩的情况,他很满意,你抽时间和贾学浩见见吧。萧荷听了,心里倏然升起一缕火苗,随即用沉默把它浇熄了。司昌芙见她不语,兴奋的又说:贾学浩早就喜欢你,还说结婚后一切由你做主,事事你说了算。她想把萧荷对立华的爱转到贾学浩身上,尽说些她认为姑娘们爱听的话,其实这两人的真挚爱情,岂能轻易转移?此时萧荷还是不理她。司昌芙又说:你要明白,你爸为什么叫你姐去做临时工,而千方百计给你安排工作,因你长得漂亮,聪明,他把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贾学浩比你大两岁,身体健康,你们两家可说是门当户对,你不能白瞎了自己的好条件,找个有病的破收款员,没前途没指望的。她仍然低头不语。司昌芙以为她同意了,更得寸进尺的说:离开小徐,和贾学浩谈谈,感情都是谈出来的嘛。萧荷压着气愤抬起头斜她一眼冷冷的说:你养养神吧,别多费心机,时候不早了,我走啦。司昌芙生气的说:给你讲这么多道理怎么就说不通呢,回家和你爸谈谈就知道了。萧荷不理睬她,骑车走了。
萧荷来到家门口,心中有些忐忑不安,放下自行车一转身看见爸爸站在屋门口,心想:不知又有什么祸事,只得说:爸爸胃病好些吧。萧仁说:轻点,见你姐姐啦。她嗯了一声,两人进屋,他坐在椅子上。萧荷从提包里拿出一个大纸袋放在桌上打开说:爸爸尝尝长寿糕,易消化。萧仁拿起一条吃着说:嗯,很好,以前没吃过这种糕,哪买的?萧荷说:在,在副食部买的。她又端来一杯水放在他面前,萧仁边吃边喝然后说:听说你和小徐照相了,你要明白,你俩不可能结婚的。萧荷忙说:医生们常给小徐听诊,都说现在国家医疗发展特快,再等等就能手术了。萧仁说:那是瞎说,上星期你表姑和穆医生来家说“小徐的心脏病没治”,难道他还骗我。萧荷分辩说:穆医生和表姑关系不错,当然顺着她说话。萧仁说:我认为司昌芙对我还忠实。萧荷说:当然你现在觉得是,等你退休回家试试看,她会用另种态度对你。她一次又一次给我介绍对象,都是些什么人物,流氓习气。萧仁说:我觉得贾学浩不错,家庭很好。萧荷说:我见过他,留着长头发,流里流气。萧仁不高兴的说:按你的看法,别人都不行,就是小徐合你心意,可是他的病不能治。萧荷说:这半年以来小徐身体一直很好,只等手术治疗就痊愈了。萧仁冷笑一声说:想的天真,我不能让你嫁给一个有不治之症的人,把手表还给他,相片烧掉。萧荷立刻心惊胆战,忙说:爸,不能这样。萧仁怒目注视着说:你表姑说是小徐给你很多东西把你收买住了,看来真是这样。萧荷气的两眼含泪说:不是的,其实就给我一身衣料和这块手表,最近百货处理呢料,又给买了一身蓝呢衣料,这是自我和小徐相识两年多以来所给的全部衣物。萧仁说:不仅是你说的这点吧?说实话。萧荷说:真的,爸不要听谗言。萧仁大声说:无论怎样,我不同意你俩的婚事。萧荷含泪着急的说:爸曾说过,我的工作转正以后,让我俩谈恋爱,什么时候治愈心脏病再叫结婚,我按你的意思等待。萧仁冷冷的说:先天性心脏病得做大手术,即使能治好,也是残疾,如果你一定要跟他结婚,那就断绝父女关系。说完怒冲冲的走进里屋。这两人的谈话萧母在里屋听得真切,却也不敢出来为女儿说情,这时才走出来对呆坐的女儿说:小荷,听你爸的话吧,拗不过他的。萧荷知道妈妈也无能为力,就站起来说:妈,我现在回单位,晚上值夜班,推过自行车出了大门,萧母站在院中无奈的叹息着。
萧荷满心的屈辱和悲伤,流着眼泪走在小路上,回到宿舍,刘惠英说:你是说明天回来的。萧荷含糊说:在家没什么事就回来了。刘惠英看她不高兴又说:没吃晚饭吧,我去给你打饭。萧荷说:吃过啦,你快学习吧。她知道她的心事,不便多问。萧荷在桌前闷坐一会儿,拿过书翻了翻,也看不进去,就说:我出去一会儿。
此时明月当空,走在寂静的公路旁,心里像有个铅砣似的坠的透不过气来,虽然秋日夜风凉爽,甚至带着微寒,自己却觉得有点热,不由把外套敞开。来到县医院,看见有的宿舍玻璃窗明亮着,传出收音机的歌声。此时听了却是刺耳的,令人心烦,来到立华宿舍,寂静无声,推了推紧闭的房门,徐立华正在灯下看书,听见有人来忙过来拉开门,见是萧荷不由一怔,又说:怎么这时候来了,没回家么?她拉着他的手慢慢进屋,徐立华望着她的神情,心想:可能又发生什么事,就问:你快说,出了什么事?两人并肩坐下,萧荷深深叹一口气,说:那个臭表姑又唆使我爸拆散咱俩,说着落下泪来。徐立华见她这种情形,更为难过,强忍着泪说:你什么时候见到司昌芙,萧叔叔怎么说?萧荷擦擦泪水,便把碰见司昌芙和爸爸的话说了一遍,徐立华听了,忽然面色苍白,口唇变青,萧荷忙双手扶着他的两肩说:怎么啦?他感伤的说:没什么,只是有点头晕,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流下来。萧荷倍加难过,抹着眼泪说:你不要太伤心,身体受不了,还是宽心些吧。无论怎样,我非你不嫁,你非我不娶,他们任何手段花招都不管用。徐立华抹抹泪水叹息,幸福的爱情,美丽的憧憬,苦难的岁月,冷酷的现实,幕幕涌在心头,他的心都要碎了。两人泪眼相望,无法控制内心的苦伤,抱头哭泣起来……一会儿徐立华说:你为我受了太多委屈,我愧疚不安,不如破灭了我俩的幻想,或许……萧荷打断他的话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只要咱俩活在世上,永不分开,把那些磨难都置之度外吧。徐立华说:他们说的话实在令人有口难言,说我用物质去收买一个姑娘的爱情,真正的爱情岂是用金钱能买到的,你知道,自从咱俩相识以来,没有给你过超出经济能力的财物。萧荷说:正因如此咱俩要忍受那些流言,那根本不是事实,所以咱不埋怨,不气愤,在重大关头,要敢于正视自己的心愿,耐心盼望早日治愈心脏病就无忧伤了。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徐立华忽然说:你今天没吃晚饭。萧荷点点头说:嗯,不觉得饿。徐立华说:那么少吃点吧。不然身体受影响。他立刻冲了奶粉,拿了糕点,萧荷只得随便吃些,然后两人又相互安慰一会儿,她才回去。
这些天来,徐立华一直精神不振,不知什么时候受了风寒,觉得头痛,但也不在乎,以为是自己思绪纷乱、不平静的缘故。下午试试体温38℃,不由惊到了,但转念又想:收款室有的同志休班回家,谁来替班,不能休息。自己拿了药服下,就去支撑着上班。他愁苦的心情,只在紧张的工作中能得到安慰。然而病情进展速度相当快,晚上体温升到了39度多,浑身疼痛,躺在宿舍里,望着雪白的墙壁,心中愁苦、忧伤,见代世恩进来就说:老弟我发烧,请田大夫来吧。代世恩赶紧到床前摸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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