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后胡艳从家回到单位,这天坐在屋里思来想去,自己谈过的男朋友没有一个像徐立华那样英俊潇洒,越想越觉得不甘心,决定还要去找他,何不找许姨探探立华哥哪天回来。胡艳一进门就听见当当当在剁菜,笑着说:许姨做什么好吃的?许宝相笑笑说:过正月十五包饺子。此时立捷去供销社买东西刚来,胡艳说:姐姐什么时候回来的。徐立捷说:昨天,回家过十五呀,你来正好一块吃水饺。胡艳笑着说:好的,在这吃水饺。许宝相调好馅说:都来包饺子。三人高兴的包起饺子。
一会忽见徐金江进来笑着说:立华来电话,今天上午坐十点半的班车回来。全家都非常高兴。胡艳内心更是欢喜,立洪、立康也放学回来,徐立捷说:我和弟弟去车站接哥哥。许宝相说:那就早些去吧,别让你哥哥下车等的太久。两人兴奋的骑上自行车去了,时间不长就听车铃响,立捷叫着说:妈妈,你看谁来啦,徐金江等忙向门口望去,徐立华笑着进屋,身后紧跟着一位苗条文静的陌生姑娘,她微带笑容,许宝相等刚一怔,就听立华介绍说:这是我父母亲,她彬彬有礼的微笑着点点头说:伯父伯母好。他又指向姑娘说:这是城关医院萧荷同志。许宝相心里明白,忙笑着说:快,请坐。此时胡艳看见这情形,心里也明白,但总是管不住自己对立华的留恋,望着他俩走进屋里,胡艳一言不发转去床头,取下自己的围巾挂在脖子上。许宝相说:胡艳做什么去?她拉着脸说:回去。许宝相说:你说好在这吃水饺,怎么又走呢?她没说什么快步走去。许宝相进里屋,只见他们在说笑,她拿起热水瓶,往杯里加上水递给萧荷说:天冷,多喝些热水。她笑着接过茶杯说:不冷。许宝相坐下说:在单位过春节,都好吗?立华忙说:妈妈,春节时我俩都值夜班,白天吃的舒心,玩得很愉快。许宝相说:那就好,这次在家畅快的玩几天吧。立华不假思索的点点头答应了,与萧荷交换了喜悦的目光。许宝相站起说:你们坐着说话,我去煮饺子。她来到外屋对立捷说:去叫胡艳来吃饭。煮熟水饺许宝相端着两盘进里屋笑着说:趁热你们先吃吧。徐金江说:用炉火煮饺子慢些,咱们先吃。许宝相继续煮饺子,忽见周大夫站在门口说:你忙着做饭哪。许宝相笑着说:是的。周大夫屋来吃水饺,周大夫说:我吃过饭啦,谢谢。刚才胡艳从你屋出来的吗?许宝相点点头说:是呀,开始很高兴说在这吃水饺,不知为什么忽然走啦。周大夫说:她进宿舍就嚎啕大哭起来,谁劝也不听,我想你去劝劝或许能行。许宝相觉得莫名其妙:刚才又说又笑的,这会儿哭什么呢?立捷已去叫她来吃饭,可能会来的。周大夫笑着点点头走了。
一会立捷回来说:我去时在外边就听见她的哭声,进屋劝一会儿才不哭了,我又再三追问为什么哭,她只说胃疼,我让她来吃饭怎么也不来。许宝相端起一盘水饺,怕凉了,又盖上大碗,递给立捷说:快送去,趁热让胡艳吃吧。她又端着两盘水饺进里屋。他俩都站起来,萧荷说:伯母快坐下吃吧。立华也说:立捷还不来吃?许宝相坐下吃着说:这就来。话音刚落立捷进来,萧荷把自己面前一盘递给她说:吃这盘热的,立捷忙接过说:姐姐吃吧,这边有。萧荷说:我吃好啦,你慢慢吃。
第二天晚饭后,胡艳说是来找立捷,其实还是想看个究竟,进屋便叫立捷、立捷,这时只有立华和萧荷在屋里看照片,胡艳站在门口,掀起门帘,探头一瞧见是他俩,立刻拉下脸来,望着萧荷恨恨的看了一眼,然后对立华皮笑肉不笑的说:你回来啦。立华放下影集,嗯了一声说:进来坐吧。胡艳望着他俩,不知从哪来的一股气,收住假笑说:我找立捷,把门帘一甩走了。紧接着外屋门碰的一声关上了。立华仍然坐着拿起影集看照片,萧荷看在眼里就问:这位姑娘是怎么回事,她好像在生气。徐立华说:小孩不懂事,别介意。萧荷起身走到窗前,凝视着窗帘心想:昨晚我刚进屋看见一位大眼睛的漂亮姑娘,脸上表情与众不同,像是她,听说见我俩进来,回屋大哭的也是她,今天又来冷眼斜我,难道他和她有关系?想到此便慢慢走到外边,月色照着她忧烦的脸庞,她径自走向大门外,忽然听见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是立华,抱着大衣叫着:萧荷,萧荷。她没理会,仍向前走,徐立华紧走两步到她面前关心的说:不穿大衣就出来,说着给她披在身上。她的表情和他期待想象的完全相反,是怨恨的神色,冷冷的目光,他吃惊的望着她,只觉得心里突然掉进冰块似的,冷遍全身,心想:自和她相识以来,从没见过这副神情。她倚着一棵大树冷冷的说:你和我在一起有人生气。徐立华急切说:谁生气?她一反常态的言语使他心烦意乱,又说: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萧荷气愤的说:你谈三角恋爱简直不像话。徐立华惊疑的目光望着她说:别这样想,我的心你是知道的,如果我有一点三心二意,让电击雷劈。萧荷急忙制止说:别胡说,发什么誓。她两眼含泪声音中充满怨气的说:那位大眼睛的漂亮姑娘见我来为什么哭?她和我素不相识为什么看我的眼神带着怨恨?你还装模作样,我这颗心立刻凉了半截。徐立华见她如此激动生气,就说:咳,这是从何说起呢,自己虽然觉得委屈,反而平静下来,温和的对她说:你在怀疑我,未免冤枉人了,对于胡艳这孩子,不愿提她,你既有疑问,就从头至尾向你说说吧。于是便把和胡艳相识的情况统统说了一遍,停了停他又接着说:爱情是建立在真心挚诚基础上的,而她是从外貌印象、喜欢出发,你应该完全理解我的心,从那时起我才意识到,心脏病不但自身痛苦,而在心灵深处更是苦不堪言,就下决心,在未治愈心脏病之前不能谈恋爱,可是不料和你相遇,便忘记一切了。萧荷听了他这一席话,才恍然大悟,忙握住他的手说:我现在一切都明白了,你的手这么凉,觉得冷吗?徐立华说:不冷,只是心中不宁。萧荷说:好端端的怎么生起气来了,让她闹的都不安心。徐立华说:以后不提她,咱回屋吧。
两人漫步往回走。进屋只见两位中年妇女在椅子上坐着,许宝相忙站起来介绍说:这是立华的同事萧荷,又指向她俩说:这是你陈姨,那是史姨。萧荷笑着点头示意,然后坐在徐立捷身旁。史淑珍笑笑说:你俩都在县医院上班?萧荷说:不,我在城关医院,现在县医院进修。陈爱玉微笑着说:这么远来啦,多住几天?萧荷笑笑说:明天就回去。许宝相笑容满面的说:是啊,现在各行业都健全制度,比前几年正规多了。徐立捷忽然想起什么,说:荷姐,带你的照片了吗?给我留一张。萧荷微低头小声说:有,在我提包里,一会儿去拿。徐立洪说:这就去拿,我要看,她拉着萧荷的胳膊三人笑着去里屋看照片去了。史淑珍说:看她姐妹多亲热。陈爱玉望着立华笑着说:带回这么好的女朋友,你也不说话,这会儿老实了。徐立华笑着说:陈姨,我一贯是老实的,有你说的津津有味,我还没听够哩。陈爱玉笑笑说:你这张嘴就是会说。徐立华站起来笑着说:陈姨,我再多张嘴也说不过你。他说完笑着去了里屋,她们也哈哈的笑起来。
萧荷来庙庄医院的第二天,她觉得这个家庭和睦温暖,全家人是那样诚恳热情,使人留恋。
吃过中午饭全家都坐在外屋,许宝相慈爱的望着他俩说:下午你俩一起回单位?萧荷说:不,我先回去,他接着休班。许宝相噢了一声,起身去里屋拿出为她准备的两块布料放进她的提包里,萧荷推辞不收,许宝相说:我没拿什么贵重东西,只是很普通的两件衣料,表示我一点心意吧。萧荷羞答答的笑着说:不拿东西我也知道姨的心。推脱不过,只得收下。全家又说笑一会儿,立捷和立洪推来自行车,准备送萧荷去车站。徐立华说:我也去。徐立洪知道哥哥不能骑车,便笑着说:哥哥也去?萧荷望着他不由笑了,接过立洪推着的自行车笑着说:我骑这辆带你哥哥,立捷带你好吗?立洪年岁还小,只抓着车不放,并说:我能带动哥哥,不信试试看。还是立捷向妹妹使个眼色笑着说:立洪过来坐这辆车,让荷姐带哥哥,咱们人多路上说笑热闹。立洪扭头看看正在朝自己微笑的哥哥,也不由哈哈笑了,立刻撒开车跑到姐姐身边。徐立捷笑笑说:你个傻丫头。萧荷笑着向立华说:走吧。
徐金江夫妇一直送到大门口,立捷带着妹妹已经头前走去,萧荷说:伯父伯母请回吧,我有时间再来。他夫妇笑着点点头说:好,再见,路上小心。她骑上自行车,立华随即坐上,向二老笑着招招手。
萧荷回到城关医院,迎面碰见赖院长出来,两人都一怔,赖伍贵冷笑的说:你到哪里去啦?萧荷说:休班刚回来。他又追问说:在哪里休班?萧荷听他话内有因便直截了当的说:去庙庄医院。说完径自走回宿舍。此时刘惠英提着暖瓶进来说:小萧回来啦,你去小徐家,赖院长怎么知道的?萧荷紧皱眉头说:怪不得刚才问我去哪里休班。
两人正说着话,忽听当当当一阵敲钟声,又听丁怀欣说:开会、开会啦。刘惠英和萧荷也去了会议室。只见赖院长大摇大摆的走进来,阴沉着脸,用手帕擦着刚打完喷嚏的嘴,走到桌前,身躯微弯一下说:同志们开会啦。只听他讲了有关工作制度方面的情况,讲了很多,他咳嗽一声,注目往下边扫了一眼说:还有件事需要在会上讲讲,以后同志们休班,不要到处乱跑,回家也行,在单位也可以,例如萧荷这次休班,说是回家,但人没在家,却有人在庙庄医院看见她,此事表现对领导极不忠诚!萧荷一听,竟在会上点出自己,觉得又气又羞,不由手脚微颤,暗自思忖,想不到堂堂院长竟公报私仇,气愤的站起来说:休班时间由自己支配,领导从未安排过。赖伍贵大声说:因你行动不实,领导应该过问。萧荷生气的又说:我哪里做的不实?赖伍贵理亏,无言对答,停了停佯作关心的说:我提醒过你,不该过早的和小徐谈恋爱,本单位一直培养你关心你,反而和我过不去。萧荷说:我不会无故和谁过不去,只是你做领导的挑毛病。赖伍贵把眼一瞪,用力扔了烟头,生硬的说:总之是你的错,应该做检查。萧荷猛抬头,愤恨的目光盯着他说:根据什么叫我做检查,没有道理!赖伍贵瞪着眼说:叫你做检查必须检查,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萧荷听他没质量的言辞,怒目望着他说:我认为你是存心打击报复。此时会场的同志们都面面相观,呆呆静听,忽然赖伍贵晃晃肩膀大声说:你说什么?哪件是打击报复?简直是无理取闹!说着还不满足似的用脚狠狠的踏了一下地上的烟头。萧荷见他那种神情,又气又恨,鄙夷的瞟他一眼说:你做的事,谁不清楚,为了给你儿找对象,收买司昌芙,让我答应你儿的婚事,我不同意,你又千方百计设法破坏我和小徐的关系,我休班去他家,既没超假,又没误班,你大会批评我做检查,这不是打击报复又是什么?!说完她哭起来。赖伍贵讲不出道理,气的额头上的青筋也显出来,他恼羞成怒的用力把桌子拍一下,同志们正在聚精会神的听着,这啪的一声响,把小胆的吓了一跳,只见他瞪着牛眼向萧荷说:你简直是胡说,停止工作做检查,散会。但他却坐着不动。会议开到这种地步,同志们不愿走开,还想听点什么,但又不敢不走,有的生气走了,有的摇摇头叹息着慢慢向外走,有好奇的躲在门外偷瞧。萧荷毫无退让之意,仍坐着哭。赖伍贵耍了态度,但理缺,此时不说话了,往下走了两步,离她不远的地方坐下说:小萧,你今天怎么这样说话,就凭这态度也该做检查。萧荷说:我是实事求是。正说着,忽然一人进来诡秘的说:赖院长,有人找。他正不好下台,借此忙起身大步走去了。
萧荷止住哭,擦擦眼泪,出了会议室。夜空现出稀稀淡淡的星光,照着她走进宿舍,自己觉得忧愤疲劳,躺在床上不能入睡,脑海里思虑纷纷,总觉得内心有某种牵挂。
县医院门诊医生何惠,晚饭后正在看书,忽听轻轻叩门声,“请进”。只见萧荷慢慢走进来。何惠说:你没去看电影?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听说赖院长开会批评你,他一个大领导说话也太没质量了。萧荷说:他就是利用职权打击报复。何惠说:新社会婚姻自由,不能强迫,小徐知道你受批评的事吗?萧荷说:不知道,他休班在家哩。她凝视着地面思索着又说:赖院长不会罢休,也不会甘心,我上次回家,爸爸听信了司昌芙的话,不同意我和小徐谈恋爱。尽管他们编排小徐,也没动摇我对小徐的心。这事我一直没向小徐说,怕他心情不好。看这情况,恐怕瞒不过了。何惠说:自愿的爱情,不是权势可以换得到的。萧荷说:他对我体贴爱护,我俩真的是情投意合。何惠说:小徐品德高尚,对人热情善良,很多同志都喜欢他,敬慕他,何况你俩呢。小徐也说过你对他非常好,很关心。萧荷不觉微微一笑,默认她说的话。忽听一声“妈妈”,是刘辉带着丹丹看完电影回来了,萧荷站起来说:时候不早了我回去,等立华回来我俩一同来玩。何惠笑笑说:好,有时间你俩来玩。她抱着丹丹送她到门外,拍拍丹丹的小手说:向荷姐再见。她稚嫩的声音说:荷姐姐再见。萧荷转身向她摆摆手说:再见。
公共汽车晚点了,萧荷在车站等了许久,听到汽笛声,忙向停车处走去,远远望见徐立华拎着提包下车,他边走边四处张望,在纷往的人群中,一位亭亭玉立的姑娘,站在他跟前说:我在这里。徐立华笑着说:你早在这里等了吧,这次汽车晚点。萧荷笑笑说:等得好急人,无论如何总算接到你啦。她推过自行车,把提包挂在车上又说:咱们走吧。她骑车很熟练,两人一路说着话,到医院宿舍。洗过脸,两人随意吃过晚饭,萧荷说:你今天累啦,早点休息吧,我回去值夜班,明天再来玩。
徐立华坐在灯下,习惯的拿出书来,正在翻阅,忽听敲门声,他说:请进。周玉春进来笑着说:看你屋灯很亮,什么时候回来的?徐立华说:今天下午。周玉春坐下说:小萧头一次去你家,全家人一定很高兴吧。立华说:是的,家人都喜欢她,她给我家里人留下很好的印象。周玉春说:听说小萧从你家回来,在会上受到批评。徐立华一怔忙问:受什么批评?周玉春说:可能是休班的事吧,我也不大清楚,明天问问小萧就知道了。她见他不高兴,不再多言,就说:我要回去洗头,有时间再来玩。她走了出去。
徐立华转身坐在灯下,心想:因休班受批评,莫非去我家的原因?自己猜测不定,无心看书,觉得有些疲劳,便上床休息了。
第二天萧荷刚下夜班,只见姐姐板着脸走进屋来,萧荷亲热的笑着说:姐来这么早,去棉厂上班吗?萧荣说:是的,先来和你谈谈,昨天赖院长去找咱爸,说你休班去了小徐家,他说你两句,你就和他大哭大闹。爸爸很生气,并且不赞成你和小徐谈恋爱。萧荷说:我已预料到,赖伍贵不会善罢甘休,又去搞阴谋。萧荣说:爸爸虽是为了满足赖院长,但也是为你好。赖初升身体健康,总比有心脏病的人好。萧荷忧愁的说:姐姐,小徐人品好,又善良,我俩感情很好。萧荣说:看你这死心眼,还舍不了他,我去找小徐,让他不要再恋着你。说完气呼呼的走了。
萧荷知道姐姐性情急,如真去找立华那就糟了,他会受不了的。于是急匆匆奔县医院来,进门一看,只立华一人静坐着,她慌忙之间说:我姐姐来过吗?徐立华站起说:没有来。萧荷说:如果姐姐碰见你,说些不中听的话,你不要见怪。徐立华说:你这是说哪里话,她是姐姐,即使说我两句,也没关系,不要介意。你还没吃早饭吧,咱俩一起吃。萧荷强笑笑说:我来冲炒面。两人吃过早饭,萧荷说:你今天不上班?徐立华说:我值夜班。见她言语举动不似往日那么高兴,心想可能是受批评的原因,又说:我听说你受了批评,怎么不告诉我。萧荷皱皱眉头说:怕你知道了精神不好,就把开会中的情形说了一遍。徐立华说:是我害得你受批评。萧荷说:不只是为休班的事,而重点还是为他儿的婚事,想用压制的办法,不关你的事,是他们太可恨,然后他又串通司昌芙去我家,今天早上姐姐来说爸爸很生我的气。徐立华思索着说:也许在某种痛苦困境,或者不得已的时候,我俩的爱情会被……萧荷立刻制止他说:你不要这样想,我是真心爱你的,我俩永远不会分开。徐立华说:那是我的设想,其实在我心里深处唯一的安慰就是你,即使我没有强壮的体格、光明的前途,而你也同样爱我。他这几句话讲的萧荷听着眼泪快要落下来了。他望着她,停了停又说:但是我不愿你因为我而受到责备和打击,更不愿你因我而为难。萧荷握住他的手说:为了咱俩的爱情我什么都不怕,如果你爱我,就让我用我的方式来爱你,不然你只能把我看成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徐立华叹息一声说:由于我的病,咱俩谈恋爱你曾受到种种议论和委屈,到任何时候,我都不会怨你无情。萧荷说:你总是想到心脏病,所以便小心的唯恐被人议论。她怀着怜悯的情意,不知说什么好,握住他的手,关心的又说:咱不谈这些,还是注意身体要紧,你静静休息会儿,我去买点菜咱俩准备吃午饭。
这天早上徐立华刚洗刷完,听见敲门声,开门一看,萧荷踊身进来,两手抱着围巾说:煮的鸡蛋,快趁热吃吧。徐立华忙接过来,感激的说:你总是起这么早惦记我吃饭,快坐下休息会,我来冲奶粉。又从抽屉里拿出糕点,两人愉快的吃过早饭。他觉得较暖和,便解开棉衣纽扣,萧荷问:你还穿着棉衣,不觉得热?徐立华说:中午热点,早晚还可以,春捂秋冻嘛。要等休班回家,才能换上毛衣。萧荷纳闷的说:怎么?你的毛衣没带来?徐立华说:不全是。因为我容易感冒,晚几天换下棉衣还是可以的。不然妈会惦念的。我离家的时候,妈常说“要注意衣、食、住、行”,她那忧心殷殷的嘱咐、期待的目光,我时刻记在心中。我理解妈妈的苦心和愿望,所以我换下棉衣,要经妈妈同意,让她安心。萧荷笑笑说:想不到你还是位孝子。他望着她,两人都笑了。徐立华说:咱俩去图书馆看……刚说到这里,萧荣突然进来向妹妹说:咱爸回家了,叫你也回去。徐立华刚想让座,她扭头走了。这消息本来是平常的,但在这两人听了,却有些心惊,尽管萧荷没有把预料的想法说出来,徐立华已经是担心的说:看来要出问题了。萧荷握住他的手安慰说:你别怕,我回家看看是什么事。徐立华为难的说:你尽量早些回来。萧荷说:会的,你放心吧。他送她到大门外,楚楚可怜的望着她消失在人群中。
萧荷回到自己宿舍,只见姐姐坐在床上,不高兴的说:刚才立华想和你说话,你眼皮都不瞭一下。萧荣说:我不愿理他,爸爸已经知道你和小徐谈恋爱。萧荷说:当然知道,我跟爸说过。萧荣说:你去过小徐家爸很生气,现在不同意你和一个病人恋爱。她见妹妹没有言语,又接着说:爸说得对,就算小徐一心一意的爱你,但他只是医院的收款员,身体还不健康,有什么前途?萧荷说:姐姐怎么这样讲?爱情不一定要权势地位,我俩是交心的感情,互相坦诚相待,他有心脏病没有瞒我,我毫无顾虑的爱他,并且他非常爱我,姐姐,实话告诉你吧,我俩下班后经常在一起吃饭,同去图书馆看书,互相关心爱护,我绝不离开他。萧荣说:如果他病重治不好,你怎么办?萧荷不假思索的说:我仍然永远爱他,不变心。萧荣冷笑一声说:你是铁了心了,拉下脸又说:今天你一定回家,爸爸在等你,我走啦。
萧荷回到家,进屋就看见爸爸坐在椅子上看报,从他抬眼看自己的神情,立刻想到要谈的问题是相当严重的,她开始没说话,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然后声音低沉的说:爸爸叫我有什么事吗?萧仁冷冰冰的说:没得到我的同意,你去了小徐家,咱们的亲戚朋友在笑话你,看不起你。萧荷鄙夷的瞅了姐姐一眼,淡淡的回答说:我没做不道德的事,为什么看不起我。萧仁提高了声调:司昌芙说你去小徐家住了两天,回来以后又和赖院长大哭大闹。萧荷说:休班是我的自由,在大会批评是公报私仇,我应该向他讲理。萧仁说:难道你不明白小徐的病不能治?萧荷心中有种刺痛的感觉:小徐有心脏病没有瞒我,以前我有过担心,但现在我们国家医疗发展很快,再停几年就可以手术了。萧仁说:不见得吧,你表姑说过,这种心脏手术咱国家还做不了,无论怎样,你要找个健康的对象,门当户对的人,小小收款员有什么出息!萧荷脸上现出苦涩的神情,竭力压制自己的情绪,强作温和的说:爸爸是新社会的领导干部,思想还有些封建落后,现在是婚姻自由,你给我介绍的赖初升,流里流气,不是什么正经人,长相又难看,我不同意。萧仁生气的说:长相丑点怕什么,家庭条件好。萧荷大胆的说:小徐工作积极,爱学多才,萧仁打断她的话说:我知道他还长得好,长得好有啥用?长相再好也比不上赖初升的体格健康!显然萧荷被逼到绝境,她低下头,两手摆弄着衣襟,萧荣劝慰的口气说:爸爸什么样的人物没见过,给你介绍个条件好的,身体壮的,怎么就不合你心意呢?萧荷平静的说:婚姻大事,虽然要征求家人的意见,但还要由自己的心愿。萧荣吃惊的说:你什么时候竟练了这么一张利嘴。萧仁怒道:你的意思,认定个啥都没有的病夫是你的心愿?萧荷很不服气,就辩护说:他虽是收款员,但工作积极认真,受到领导的好评,多数医生认为他的心脏病以后能治好,只是需要等待时间,爸爸是国家干部,不该轻视我国医疗的发展。萧仁青筋暴起,大声喝斥:你还给我扣帽子,难道就你懂医学。你这么看重他,告诉你,他的心脏病治不好,各方面再好我也不同意!到底是上了年纪,稍一激动,额上显出汗来。萧荷见他气极,似乎软了些,倒一杯水端在他面前转话锋说:都是表姑贪心,和他们串通一气,别有用心,爸爸不要听信谗言。萧荣今天对妹妹的反常感到意外,深为气愤,忍不住要训她几句就说:小荷太不像话了,爸爸的心意都是为你好,我们做儿女的应该体谅老人的苦心。萧荷看她一眼说:这样的轻巧话谁也会说,姐姐对我的恋爱早就横加干涉,如果所有的人都去找健康的对象,那么有病的人只能独身一生了?我相信咱国家的技术发展,他的病肯定能治好,再说小徐是重情义的人,我俩相互爱护,已经建立了真挚感情,他在我眼里是无可挑剔的。萧仁大怒,把手中的玻璃杯顺手一推说:给我住嘴!玻璃杯砰然落地,茶水淋了满桌。萧荣忙收拾残迹,此时萧母闻声从厨房里赶过来,见他动气,便劝慰说:你总是多操心,谁知道哪个青年好,孩子看上的,就让她喜欢去,有病怕什么,我看现在的社会多么难的病也能治好,慢慢治吧,看你气的这样。萧荷听妈如此说还觉安适。而萧仁见妻子帮助女儿说话,很反感,立刻瞪她一眼不耐烦的喝道:你懂什么!萧母惊了一下,转身回了厨房。见女儿低头不语,萧仁稍缓和口气又说:你应该改变思想,什么感情、爱情的,想想你的前途要紧。萧荷说:如果一个人只讲求名利地位,没有真心实意,只能是虚度年华了。萧仁说:你认为有身份地位的男人不好吗?如果我和你同样想法,不上进,你现在又是怎样的处境,还不是个农村丫头。我多年在公社当行政干部,地位和生活待遇都有,有这样的家庭基础,你又长得好,这样好的条件,一定要找门当户对的人家!不能只天天说什么爱情,别把这个太夸大了,眼光放远点,如果你真和他结婚,一辈子都后悔去吧,白瞎了你这么好的条件。我一心盼望你有个好前途。萧荷说:我俩努力学习、积极工作,有崇高的理想,有真挚的爱情,会一生幸福的。萧仁生气的说:什么真正爱情,对一个有心脏病的小收款员有什么留恋的,傻啊你,够了,够了,你必须离开他,之前我是劝你,现在是命令你,回去就和小徐断绝关系。萧荷惊骇的说:什么?断绝关系,这不可能,为了我俩的感情,我不惜牺牲一切。萧仁更加生气的说:你只顾爱情,会葬送你一生的。萧荷坚决的说:即使受苦也不埋怨。萧仁脸上严肃冷酷,萧荷的眼神忧愁担惊,只有真爱才能经受着每个考验。此刻这善良可怜的姑娘是多么紧张,又接着说:我俩结婚后哪怕不到头,我也甘心情愿。萧仁脸色大变,站起来轻蔑的看着她说,你疯了!上前一个耳光,打的她捂着脸泪如泉涌:打我,打死也是这样!萧仁气的伸手拿起拐杖不论是身上腿上一阵乱打。萧母慌乱地跑来,但哪里拉的住,萧荣在一旁不语不动。只打的萧荷站立不住,跌倒在地,散乱着头发,哭的楚楚可怜,被妈妈扶起,送进西里屋。萧母难过的说:孩子别哭啦,不要这样任性,你拗不过他的,快躺下休息会儿。说完擦擦眼泪就出去了。
萧荷坐在床边,哭的很伤心,用手理开贴在脸上的头发,浑身疼痛难忍,也不顾身上的尘土,哭倒在床上。夜幕降临了,耳边响着飕飕的风声,睁眼看看屋内一片黑暗,陡然觉得自己好似被遗弃在阴沉的荒郊,孤独和凄凉,浸透了全身,这时她多么希望立华站在面前,用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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