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2日,星期天。
王涵从B市回学校,车子驶入A市,路面已经干透了。
太阳终于又出来了。
刚回公寓,叶梓萱和祁盼正准备出去骑车锻炼身体。
三人站在走廊。
祁盼看她整个人没精打采,人也清瘦了许多。
率先开口,关切地问道:“王老师,你,你还好吗?”
王涵勉力地笑了一下,“嗯嗯,还好。”
祁盼:“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叶梓萱没说话,安安静静地站在旁边,耐心地等她。
王涵点头,“嗯嗯,处理好了。”
祁盼见她好累的样子,速战速决,“那就好。”
“对了,你有东西在我那里。”
王涵终于抬了抬眼眸,微诧地看着祁盼,“什么?”
叶梓萱很懂地开门进去,去拿那束一直摆在她们沙发上的满天星。好在是干花,不然过了两天,花可能就不是花了,
她拿出来,笑着递给她,“给,王老师,你的花。”
王涵:“????“
她一脸茫然,臂弯的花散发着淡淡的花香,“这是?”
叶梓萱等她抱好后,松手,解释道:“这是慕雪送你的,因为你那天不在学校,所以盼盼就帮你暂时收下了,现在物归原主了。”
王涵闻言疲惫又空洞无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手里的东西,嘴角拼命扯出一抹笑,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哦,谢谢。”
她一边掏出钥匙一边用沙哑的声音沉沉地说道:“祁老师,我先进去了。回见。“
叶梓萱,祁盼:“……”
她们还以为她会很开心呢,结果……
祁盼看了一眼叶梓萱,对上同样震惊的眼神,转而又淡笑应着:“嗯嗯,回见。”
等王涵进门,叶梓萱不明所以地耸耸肩,牵起祁盼的手,“盼盼,她们是吵架了吗?”
祁盼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吧。”
叶梓萱不禁抖了一下,后背发凉,“太恐怖了,太恐怖了。”
“不过,我觉得慕雪肯定更惨。”
祁盼:“为什么?”
叶梓萱笑笑不解释,“盼盼 ,电梯来了,走吧。”
“我今天一定可以教会你骑自行车的。”
祁盼俏皮地挑了挑眉,“你就这么有信心吗?”
叶梓萱骄傲地点头,“那是,我是谁,我很强的,所以祁同学呢,就跟着我就行。”
祁盼不禁失笑,“行行行,你厉害你厉害,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厉害。”
叶梓萱嘿嘿两声,贴上去,歪头在她脸上轻轻亲了一下,“等会就让你见识见识。”
电梯到底,祁盼娇气地打了她的胳膊,“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王涵开门进去,抱紧手里的花束,后背靠着门上慢慢滑下,蹲在地上。
憋了两天的情绪像一汪洪水涌了上来,激荡在胸口,压抑得喘不过气 。她揪着衣领,终于哭出了声。
泪水滑过脸颊滚落下来,滴在自己喜欢的满天星上,泣不成声的道歉,“小雪……,对不起,对不起。”
她以为删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就可以不那么想她,她以为自己只有狠下心就可以忘记她。
忘记她的模样,她的声音,忘记她的好,忘记她的一切。
可都是自欺欺人。
王涵不知道抱着自己哭了多久,到最后直接不顾形象地瘫坐在地上。夜晚悄然而至,寒意四起,蚀骨的凉意侵入她的四肢百骸。
空旷又昏暗的客厅都是她撕心裂肺的哭声。
她攥紧手里的花,手脚并用,扶着门和鞋柜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双腿麻木的险些摔倒。她扶着墙壁,一步一步朝着卧室走去,刚打开卧室门,头重,双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花滚了出去,散了。她来不及思考,爬过去,哭着把散落出来的小心翼翼地捡起来。
一直在嘴里自我怀疑地碎碎念,“连一束花都拿不稳,怎么这么没用……。”
夜晚,她脑袋肿胀,手脚冰凉,没力气去洗漱,倒在床上,全身哆嗦着,抱着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慕雪还在医院躺着。整整两天两夜,她一晚上能惊醒十几次,每次第一反应就是找手机。
就是那可怕的朦朦胧胧的意识 ,梦里都梦到收到信息。
这大概就是思念入骨髓,竟连梦境都不愿放过。
可是,那聊天框一直都没有出现那条她心心念念的信息。她断断续续的哭,那双微勾,炯炯有神的高级眼,现在满是晦暗和血丝。
家里人还以为她腿疼,不停地让医生帮她想办法。
心病,看了有什么用?药物又有什么用?
凌晨四点,她又被噩梦惊醒,摸索着手机,还是没有。她把头蒙在被子里,深深地凝视着手机里的女人。刺眼的光让原本红肿的眼睛更痛,渐渐地,她又咬着手背,努力让自己不哭出声。
眼泪无声地流过鼻梁骨,钻进耳朵,黏糊糊的。
透心凉的痛。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给我发个信息这么难吗?和我聊天很难吗?和我说句话就那么难吗?
她呼吸一滞,不敢惊醒一旁的邓娉婷。手背,手腕,手臂都是牙印,有的还乌青了。她死死咬紧上下牙,胸口克制地起伏,抽搐了一下,把险些跑出在喉咙的哽咽声又吞了回去。
她哭累了,翻身平躺,右腿碰到了床板,喷一口虚弱的气息,小声委屈。
“阿涵……”
“我好痛啊!”
……
翌日清晨。
王涵戴上了很久没戴黑色眼镜框,更能遮住自己红肿的眼睛。
整节课下来,前所未有的疲惫和吃力。
课件休息,她用力揉着自己的内眦,想要休息一下。
她纤白的手指托着沉重的头,不知道从哪里吹进来的一阵风,翻动讲台上的书。她低垂的眼眸看见了慕雪写的字。
“The first choice, the exception.”
“You are possessive, unique and forever.”
“你是首选,是例外,是占有,是独特,是永远。”
“exception”写得磕磕巴巴的,还有一团污迹。
她眼角带泪,嘴角却带了一抹笑。
笨蛋,写一个就好了啊。
她拿起笔,在女孩的这行字下,认认真真地补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You"re the flower for me!”
“the ”,指这世界独一无二存在的东西。
“the flower”,是世界上独属于她的花。
像天上的太阳,月亮,尽管四季轮回,日夜交替,也只此一个。
只是,她只能看她在阳光下恣意地开花,不能采撷。
她写完,开始一页一页地翻着,像似还在期望什么。她看见自己的笔记与女孩的笔记重合,有一些像似为了追求完美,被描绘了好几下,深浅不一。突然就含着热泪笑了。
这人……
怎么这么傻,怎么这么可爱!
讲台下,有个女生偷拍了讲台上的王涵,恰好拍到了她嘴角上扬的照片。
心惊胆战地缩回手机,发给了慕雪。
“小姐姐,给。”
医院里,透过手机屏幕,慕雪终于看到了女人的脸,清冷又憔悴。心疼又心动地笑了。她放大看,隐约看见她眼角的红,秀眉拧紧,眷恋地摸了摸照片,“阿涵,你瘦了好多,是没有好好吃饭吗?”
你等我一下好不好?我很快就去找你了。
慕雪看得久了,眼眶又红了,“谢谢你,同学。”
女生:“小事儿。”
她见她这么喜欢王涵,又好奇地问了一句,“对了,小姐姐,你今天怎么没有来蹭课啊?”
慕雪想到腿上还有石膏,“同学,实在抱歉,我最近出了点事,所以可能暂时也帮不了你们社团的忙了。”
女生:“方便问一下是什么事吗?”
慕雪:“前几天出了点车祸,腿受伤了,所以t台可能暂时走不了了。”
“还有上次,没能帮上你们忙,真的很抱歉!”
女生没控制住声音,叫了一声:“啊?”
旁边的女生推了一下她的肩膀,低声吼道,“你叫什么啊!吓我一跳。”
教室里40几双眼睛齐刷刷朝她望去,王涵也抬眸看了她一眼。
对上众人诡异的眼睛,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你们继续,继续。”
她又回道:“那严重吗?”
“肯定很痛吧!”
“没关系的,反正我们每个月都有,小姐姐你好好养伤。”
慕雪:“还好,谢谢。”
女孩:“那你好好休息,不打扰你了。”
“要是还有什么可以帮你的,都可以找我的。”
慕雪笑着回着:“嗯嗯,好,谢谢你。”
聊天结束。
旁边的女生拉着女生,窃窃私语起来。
“你刚才干嘛呢?”
“哎呀,我们上次不是加了一个小姐姐吗?就是那个答应给我们做model的,她出车祸了。”
“啊!出车祸了啊!!上周星期四不是还看见过她的吗?”
“她说她腿受伤了,应该还挺严重的。”
“我看她的气质,是跳舞的吧!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意外和明天真的不知道哪一个先来。”
“应该是吧!”
“就是啊,我突然觉得我还是活的没心没肺一点好了,说不定哪天我也……”
女生打了另一个女生的嘴巴,“也屁,闭上你的嘴吧,这种话还是少说。”
另一个女生还了她一下,侧身坐,无语地瞪了她一眼,“不说就不说,你打我嘴干嘛!我好不容易才化了这么好看的妆。”
女生嫌弃的,“咦~”了一声。
“你还真是老太太钻被窝,给爷整笑了。”
“你看看你这个眼睫毛画的啊,都快要拉到耳根去了。”
另一个女生无语瘪嘴,“要你管!”
女生更兴奋,“来,让我再看看你的杰作。”
“滚……”
两人在底下打闹,讲台上的王涵听着两人的对话,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心里莫名地兵荒马乱。
小姐姐?model?跳舞?车祸!
谁?谁出车祸了?
不能,不可能,小雪是跟她哥一起回去的,她哥开车技术那么好。
她摇摇头,自我安慰:不可能,不可能。
她越想越觉得心慌,撑着讲台,站起来,把所有的情绪隐藏起来 ,下了讲台,走到第一排,轻轻敲了一下桌子,神色淡淡,“同学。”
两个女生顿时不打不闹了,坐好。
女生闻声抬头,“王……王老师!”,又急忙蹿起来,站得笔直,像似做贼心虚,“老师,有什么事吗?”
后背发凉:不会吧,不会发现我偷拍了吧!
完了完了,救命救命!
小姐姐,你可害死我了!
“!!!”
王涵见她反应这么大,教室里的目光都盯着自己,到口想问的话终究还是没问出口,桌上的手毫无痕迹地离开桌面,放进口袋里,捏紧,浅浅一笑,“没……没事,不要在教室里面打闹,很容易受伤的。”说完又坐回讲台上。
老师向自己学生问另一个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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