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严晦语气平稳，带着直接的诚恳，“以后晚上，我能来和您一起吃晚饭吗？我来做饭。”
贺长青看着他，心里了然：这孩子是真心想为阿福的未来铺路，也…想让这院子多些活气。
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婆婆，”严晦补充道，脸上依旧是那副淡淡的认真，“我恋人尉葳，也会一起来。她在花屋帮忙，时间能安排。”
“好好好。”贺长青笑着，揉了揉怀里的阿福，“阿福，要乖哦。”
阿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尾巴尖不耐烦地扫了扫:［坏东西，为什么还不走！没看到这是老子的窝吗？］
“您明天想吃什么？”严晦看向贺婆婆，余光留意着阿福的反应。
贺长青乐了：“哈哈哈，明天啊，让老子婆给你们露一手！你们就等着吃现成的吧。”
“行，”严晦从善如流地点点头，“那我负责洗碗。”
“走了，明天见。”
“路上小心。”贺长青朝他挥挥手。
严晦拿起桌上剩下的大福盒子。贺长青年纪大了，甜食不能多吃。而且…他瞥了眼贺长青怀里那只正对他甩眼刀的橘猫——阿福今天显然不待见他，还是别留太多“罪证”碍猫眼了。
“再见了！阿福！” 严晦突然杀了个回马枪，喊完就走。阿福警惕地左看右看，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坏人类！怪东西！］阿福气得尾巴乱甩，骂骂咧咧，［坏！老子的名字也是你能喊的？！］
听着院子里阿福跳脚的动静，严晦能想象那橘猫炸毛的模样，嘴角忍不住上扬。接尉葳下班时，他脸上的笑意都没散过。
晚上，严晦和尉葳窝在床上，和夏屿路连着电话，一起玩那款自由度极高的武侠游戏。
这名字有些让人想笑，比如“邪恶胖卡车?橘”的治疗角色，“云顶闪电侠?狸”的输出角色，还有“名字没想好”的辅助角色。
耳机里传来夏屿路憋笑的声音：“那个‘云顶闪电侠?狸’……严晦，你取的？”
“是我！”尉葳抢答，声音带着点小得意，“夏屿路！是不是超酷？”
她在花屋和大侠混熟了，虽然大侠总对她翻白眼——找不到东西时尤其明显，但最后还是会带她去找。
“有问题？”严晦语气平淡，操控着名为“邪恶胖卡车?橘”的治疗角色，“前面，有材料。直走。”
“得令！您说啥都对！”夏屿路操控角色跑过去，“然后呢？”
“跳。”严晦嘴角微勾。
“好嘞！”夏屿路应得爽快，角色一个帅气的飞跃——
噗通！角色摔了个骨折，躺地上等治疗。
“……”夏屿路沉默两秒，冷笑出声，“行，算我大意了。”
“云顶闪电侠·狸”和“邪恶胖卡车·橘”轻盈落地，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名字没想好”。
“尉葳，”严晦声音温和，“点这个技能，就能治疗他。还记得吗？”
“嗯。”尉葳全神贯注地操作。”
“噢，我喝口水！”夏屿路放下耳机，声音依旧轻快。
等他回来，自己的角色非但没好，伤势反而更重了。
夏屿路在语音那头“噗嗤”笑出声，声音里满是了然和调侃：“哎呀呀，庸医上线了？行吧行吧，说吧，这次想让我干嘛？”
他显然猜到了这是“回礼”，也爽快认栽。
“小事一桩。”严晦语气平静。
“成！没问题！”夏屿路答应得干脆。
一小时后，在两位“医生”的“努力”下，尉葳的治疗操作明显熟练了许多。夏屿路笑着道别：“回见啦！”
严晦又陪尉葳玩了一会儿，照例分享了当天的童话故事，两人相拥入眠。
第二天，按照约定，严晦牵着尉葳的手来到贺长青家。阿福在它专属的“橘子”猫窝里睡得正香。
贺长青见他们进门，笑容满面：“这位是小尉吧？”
“您好，婆婆。我是尉葳。”尉葳伸出手，稳稳地握住贺婆婆的手——这是她认真学来的。
“婆婆，我能帮忙吗？”尉葳跟在贺长青身后，小心地帮忙端菜，鼻尖动了动，声音里带着一丝新奇和真诚的赞叹，“好香啊。”
“婆婆，我能再多吃几碗吗？”尉葳的直觉告诉她，这饭菜实在美味。
事实也的确如此。
她拿起公筷，认真给贺长青夹了些看起来可口的菜：“婆婆，您也多吃点。”
说完便专心享用起来，眼神里是对食物的满满认可。过了一会儿，她放下碗，神情认真地看向贺长青，眼中带着纯粹的开心：“以后，我真的能常来和您一起吃饭吗？”
“你呀！太瘦了，多吃点！”贺长青笑呵呵地也给尉葳夹了菜，不忘招呼严晦，“小严也多吃点，你们还在长身体呢！喜欢就常来，婆婆这儿热闹。”
屋里暖意融融，阿福吃饱喝足，一溜烟跑去找大侠。
大侠正被一个小女孩抱着梳毛，它对小女孩没什么敌意，阿福刚凑近，就被另一个小女孩眼疾手快地搂进了怀里。
“哇！是小猫！是大侠的朋友吗？”小女孩惊喜地问。
［大块头，你又来蹭饭了？］大侠在小女孩怀里懒洋洋地享受着梳毛服务。
［蠢狸花！老子家今天突然多出俩人！］阿福在小女孩怀里扭了扭，语气不爽，［他们陪老太婆吃饭！是不是来抢地盘的？那俩人比老太婆结实多了，万一欺负她咋办？］
［你说那个闻起来像午后的墙根的人类？］大侠甩了甩尾巴，带着点老大的审视，［那么弱的人类居然也有追随者…］
它根据在花屋阅人（猫）无数的经验，慢悠悠得出结论：［哦，懂了。那老太婆估计是块热乎的好石头！所以那些人类都想凑近了取暖呗！］
大侠又补充一句：［估计是那个墙根人类收的小弟呗！正常！老大不都得给小弟找吃的？］
［哼！老太婆有老子就够了！］阿福烦躁地甩尾巴，但想到贺长青常常独自一人的身影，语气又软了点，［…行吧行吧。那些人类…懂的是比老子多点。］
［行吧，勉强有点用。］
［老子可是见过四个春天！］阿福骄傲地昂起头，［四个！懂不懂？！］
［春天？］大侠被这个陌生的词吸引了，它在记忆里翻找——鱼干手好像从来没提过这个词。
不过也难怪，大侠自己总爱往外跑，玩够了才回家。
一听大侠不知道，阿福尾巴翘得更高了，可算逮到机会显摆了：［哼！就是街上到处都开花的时候！香喷喷的！能香好一阵子呢！］
［老子都见过四次了！你这蠢狸花，没见过世面吧？］
大侠困惑地舔舔爪子：［有花的地方…就是春天？］
它的小脑袋开始思考：花屋一年到头都有花啊？
阿福看着大侠懵懂的样子，突然想起这家伙住在哪儿，顿时有种“怜悯笨蛋”的优越感：［嘁！没见识！你住的那地方，就是个装花的箱子！不算数的！］
它语气“大发慈悲”:［得走出去！满大街都是花！那才叫春天！］
［哦…］
大侠似懂非懂，目光被风吹过街道时飘起的几片花瓣吸引。
它好奇地伸出爪子，在空中虚抓了一下：［原来…走到哪儿都能看见花，就是春天啊？懂了。］
［哼！那当然！现在就是春天！］阿福得意地甩甩尾巴，乘胜追击，［喂，蠢狸花！你见过几次春天了？］
大侠认真地想了想，爪子也忘了舔：［一次。］
它的声音里带着点新发现的小小的遗憾：［原来…只看过一次春天啊。］
大侠越想越不开心，整只猫都埋进了小女孩怀里。
它可是老大！比谁都厉害！
凭什么这个街溜子见过的春天比自己还多啊！
阿福看大侠蔫蔫的，难得没骂“蠢狸花”，反而伸出爪子，轻轻拍了拍大侠的脑袋：［喂！打起精神来！你打架多厉害啊！］
它顿了顿，语气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羡慕:［而且…你认识那么多人类，她们看见你，都那么开心。］
［哼！］阿福立刻又昂起头，试图找回气势，［老子这么多年，也就遇见两个好人类！一个是老太婆！］
它嚷嚷着，突然卡壳了——那个给它温暖怀抱和名字的小女孩…它想不起她的名字了。
［…还有一个是她。］阿福的声音低了些。
大侠耳朵好奇地抖了抖：［她？那个墙根人类？］
［才不是！］阿福立刻反驳，耳朵也跟着抖了抖，带着一种奇异的骄傲，［她…她可比你的‘树叶’强多了！比老子还厉害！］
它像是在强调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老子以前…可是被她保护着的！她可强了！］
［都怪那个坏人类！］阿福的骂声又响起来，带着烦躁，［天天吵吵吵！…她也不见了。］
大侠歪着头想了想，对啊！它的鱼干手和泥爪也是无所不能的！这么一想，它立刻又得意地甩了甩头——不愧是自己选中的小弟！
［那…你会去找她吗？］大侠有点困惑，要是鱼干手不见了，它绝对会把整个无忧岛翻过来！
阿福的尾巴重重拍打了一下空气，语气凶狠又坚定：［哼！当然！老子要吃得饱饱的，变得超——级强壮！］
它想象着那个画面:［然后把那个坏人类扔得远远的！］
［这样…］阿福的声音忽然轻了下来，带着一种它自己也不明白的执念，［她就不会哭了。］
［她在下雨。］大侠甩了甩尾巴，语气笃定，［鱼干手、泥爪、树叶…她们身上有时也会沾上这种湿漉漉的味道。］
［讨厌。］
阿福觉得这蠢狸花简直没救了！它忍不住纠正：［那是哭！哭！懂吗？蠢猫？！］
［下雨。］大侠坚持己见，远远看见贺长青的身影走来，立刻没了争论的心思，［你家墙根人类来了，走了。］
说完，它轻盈一跳，迅速溜了，几个小女孩连忙追了上去。
［老太婆！］阿福立刻抛下大侠，欢快地扑向贺长青脚边，［今天去哪遛弯啊？］
“带咱们阿福去检查身体呀。”贺长青笑着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脑袋，“婆婆想让你这‘小福星’，多陪我几年呢。”
［行！］阿福立刻屁颠屁颠跟上，虽然瞥见了严晦和尉葳的身影，但想到他们现在算是“老太婆的小弟”，敌意倒也淡了不少。
到了宠物医院，阿福对着大门就是一声中气十足的嚷嚷：［老子来了！人了！快出来！速速检查！］
它还特意翘高尾巴，大方展示了自己的“桃子”。
兽医走过来，例行公事地问贺长青：“今天主要做什么项目？”
“全身检查，加上绝育手术。”贺长青回答。
“好的，明白了。”
阿福一听，更得意了，昂首阔步跟着兽医往里走，还不忘催促：［快点快点！磨蹭什么呢！］
等它神气活现地跳上检查台……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阿福做了一个美梦。梦里它变得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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