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下囚国舅离京远赴蛮荒之地时,水云间招来灭顶之灾——张公子十年如一日造的罪恶被公之于众,每一件都不可饶恕;今上有令,查封水云间,以张公子为首的一干不安定分子打入大牢,与之牵涉不清的官员等,俱以律法论罪惩处。
而涉险清剿危险势力的霍铮、王训王副将、孟康等功臣,加官进爵,受封领赏,不在话下。当中最为人称道的便是宋知韵也被晋封为二品诰命夫人,于京城贵妇人圈中,堪属时下最炙手可热的存在。
搅浑京城政治的凶手连根铲除,不止空气新鲜不少,好运也连连降临。先有宋怀书许岁宁交换婚帖,订下婚约,后有太子妃日月入怀(怀孕),再有钟家大女婿协助大理寺破获奇案,荣升一阶。
城里的百姓们议论不休,除却发表各种羡慕言论外,同对新晋红人王副将的婚姻众说纷纭:有人骂他不知好歹,放着高门大族的贵女不娶,偏属意一个有夫之妇;有人持反对意见,认为这般深情难能可贵,值得学习。当然,支持后一派言论的,多为女子,毕竟谁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如王副将般矢志不移呢?
民间的风言风语不可避免地传到官眷们的酒席上,于是一传十十传百,成功落入宋知韵耳朵里。
时值腊月,昨日半夜天上零星飘落雪花,一夜未停息,至今,外面的雪已埋下寸数厚,人进人出都可见地不方便。好在,她孕期反胃的毛病减轻许多,需要惊动下人的次数大大削减,大家都好过几分。
“听说,曼姐姐昨日回了趟沈家?”炽烈的炭盆近在脚边,烘得宋知韵红光满面,她嫌过热,让云舒小心着把炭盆弄远些。
“是有这回事。”完成她的授意后,云舒倒了现成的热水把手洗净,“沈姑娘好像和曲家闹矛盾了,哭哭啼啼地来的,又呜呜咽咽地走的。”
她觉得不可理喻:“这才刚刚两个月,如何就闹了不愉快?你可知内情?”
想当时,九头牛都拉不回要嫁曲逢时的沈曼,固然夫妻间免不得小打小闹,但以沈曼心高气傲的个性,既然曾立誓无论好坏决不麻烦娘家人,就不会轻易让自己下不来台,现今竟就这么失了约,可想而知他们之间并非寻常的吵嘴。
云舒摇头道:“奴婢也不知。要不然,奴婢现在上沈家打听打听?”
宋知韵道:“左右要出门,不妨直奔曲家一探究竟。你扶我起来,我亲自走一回。”
“您身子一天重似一天,哪能劳累得起?奴婢去就好了。”云舒极力劝阻,一面搀她到床榻上,拿引枕垫在她腰后,“奴婢把桂枝叫进来伺候,然后就出发上曲家。”
“心有余而力不足”一句,真真实实符合当下的宋知韵。她低头看看隆起来的衣料,妥协了。
桂枝应命前来。
临动身前,云舒不厌其烦左叮咛右嘱咐,桂枝句句谦卑回应,云舒这才安心出门。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云舒冒雪返还。
“您猜怎么着?”云舒脱了披风,上炭火边烤手取暖,“姓曲的可真不是东西!背着沈姑娘,掏空沈姑娘的嫁妆去赌钱吃花酒。沈姑娘发觉以后质问他,他非但不悔改,还伸手打人,曲家那舅舅舅母两个人齐上阵都劝不住!这还不够,姓曲的居然不知几时勾搭上一个窑姐,正闹着把窑姐接进们,纳作妾室!您说说,这还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姓曲的果真如此不当人?!”宋知韵怒极,挣扎着坐直身子,“这王八蛋!曼姐姐呢?她怎么样了?”
桂枝、云舒双双扶她躺好。
云舒气得凿亚磨齿:“沈姑娘哭成了个泪人,别提有多叫人心疼了,可那王八羔子,管也不管,撒手又去了青楼,找那个窑姐!”
“这还了得!”宋知韵撇开她俩,怒冲冲走到衣架前,穿上斗篷,“他有脸不顾妻子逛窑子,我就敢给他好看!叫上几个体格壮实的小厮,去会一会这丧尽天良的!”
云舒差点跪下来求她,见她不为触动,狠狠心扇起自己嘴巴子来。
“你别耽误事,快起来。”宋知韵皱眉道。不料桂枝也紧跟着跪倒哀求,她束手无策,略敛了戾气,道:“行,我不冲动,你们别跪了,赶紧起来想想法子。”
桂枝忠厚老实,素日知她心活,害怕她使个缓兵之计,趁人不注意甩手跑了,故再四确认,又逼她发了誓,方肯罢休。
“不往好处凑,偏生赶上霍铮南下押送货船的关口。”宋知韵焦心不已,微微抓乱了发髻。
半月前,南边有一批军用物资将运送上京,急需人员沿路押送,霍铮当为不二之选。他态度暧昧,欲去不去,她心知肚明是不放心她孤身留守;说句不中听的,她也不情愿放他离开,奈何儿女情长终究无法与国家大事相提并论,便依然忍悲送他南行了。此一来一回,少则一个月,多则两个月。总之,曲逢时这边,他是指望不上了。
“将军因公不在,可王副将是在京师的呀!”一筹莫展之际,桂枝道破玄机。
“对呀!王副将痴情于沈姑娘,定不会坐视不管的,咱们可以和王副将商议商议,做个决断!”云舒兴奋得直击掌。
事到如今,唯有同王副将寻求个对策了。
“我修书一封,立刻找人投递到王副将府上。”
王副将来得异常迅猛。甫露面,二话不说,直接给出计策:“他奶奶的浑蛋!算老子看走了眼,把她拱手让了出去!嫂嫂,多谢你告诉我,我这就去讨个说法!”
话音一撂,人已同茫茫雪色融为一体,再不可捉摸。
“坏了,以他鲁莽的性子,保不准要闹出人命。你们赶快带上小厮,追上他。”宋知韵恍然,心咚咚跳个不停。
云舒指派桂枝去办,桂枝推脱自己脑子笨,怕搞砸了。
“云舒你去,桂枝你留下。”宋知韵烦躁道。
云舒前后看两眼,拔腿走了。
香云楼内,欢歌笑语,歌舞升平,好不惬意。
老鸨并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在外甜言蜜语招揽恩客,遥见一壮汉直面而来,互相对视两眼。老鸨咧开嘴角,露出一口整整齐齐的牙齿,上前道:“哎呦,这位公子面生,是头一回来吧?来来来,奴家领您进去,好好挑一位姑娘伺候。”
王副将斜看向浓妆艳抹的老鸨,不受她虚情假意的迷惑,只解下钱袋,随手丢给她,而后问:“我找一个人,叫曲逢时。”
沉甸甸的钱袋在手,老鸨乐坏了,无有不应,立时引他上楼。
“曲公子,有位公子找您。”屋内传出的调笑声清楚到刺耳,老鸨可不顾这些,谁给的银子足,谁就是大爷!
里面暧昧的动静一刻未歇,却无人回应才刚的拍门声。
“我来。”王副将耐心耗尽,打断老鸨的后文;老鸨猜不着他的下一步行动,然丰厚的钱财使然,兀自凭他去了。
“哐当——”腿起门落,香艳之景公之于众。
老鸨大惊失色,尖声大叫。
“一切损坏,过后赔偿你。“王副将置若未闻,步步逼入内间。
那窑姐儿衣裳也来不及捡,急护着胸脯夺门而逃。
曲逢时指着面前这个索命鬼似的男人,结结巴巴道:“你、你想干什么……!”
“起来。”王副将简短道。
……
云舒带人赶到的时候,但见鲜红的血染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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