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斑斓像只应激的猫,一下就蹿没了影儿,霍知枝想拦都拦不住。
她有点自暴自弃地想,罢了,明烛想住就让他住。这种贵公子定然不会习惯她这间平庸的小房子,等到他自己受不了,自然就会搬走了。
霍知枝漠然转身,换鞋走进家里。明烛一手插口袋,另一只手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礼品袋,“逛街去了?”
霍知枝道,“嗯,这是给你买的,结婚礼物。”
明烛插在口袋里的手攥紧了,连嗓音都不自觉地干涩了许多。
“是吗。”
他没有打开袋子,似乎里面装的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即便是霍知枝随便在路上捡的一片落叶,他也会甘之如饴地收下。
“谢谢。”
霍知枝摆摆手,语气随意,“不用谢...哦,对了。”
霍知枝想起来了什么,“我放在明氏老宅的那个箱子里,原本有一个小鸟玩偶,现在不见了,你看到过吗?”
男人喉结滚动,他换了只手提礼物,状似无意间开口,“玩偶?对你很重要吗?”
“唔...”
霍知枝没听出他话里的试探,她偏头想了想,“那好像是我小时候的玩具,具体怎么来的我已经记不清了。我小时候受过伤,这里。”
她点了点左耳到后脑勺的地方。
明烛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很悲切,他的目光牢牢盯着她左耳后的疤痕,嘴唇嗫嚅着,万千话语汇聚其中。
可最后,他说出口的却只有一句,“对不起。”
霍知枝只觉得好笑,“你干嘛跟我说对不起?这又不是你造成的...罢了,玩偶丢了就丢了,不重要。”
她径直走回卧室,因此没看见身后男人微红的眼眶。
周日霍知枝在家休整了一天,这套房子的次卧被她改成了书房,两张大书桌并排罗列,她和明烛一人坐一边,相顾无言,沉心工作。
周一早晨,霍知枝按时上班,见到了她手下带的四个学生,三男一女。
女孩儿姓严,性格内向木讷,不太爱说话。
和她截然相反的是个姓于的男孩儿,性子活泼会来事儿,一见到她便夸张道,“您就是霍老师?我还以为是学妹呢!”
把在场的几位老师都逗笑了。
霍知枝环顾一周没见到肖顷,便问了一嘴,有位老师回道,“肖教授今天请假了,说是老婆不舒服,在家照顾呢。”
霍知枝联想到那一大杯冰淇淋,顿时有些语塞。
“哎呀,要我说,找老公就得找肖教授那样的,虽然性格怪了一点,但对老婆是真的好啊。”
“就是就是,长得帅又有钱都不算什么,对老婆好的才是真的好男人呢。”
...
几公里外的高档小区内。
乔斑斓躺在沙发上,捂着肚子把自己团成了个球。她小脸擦白擦白的,眉头皱得极紧,额头的汗珠止不住地往下滴。
沙发旁,肖顷端着一碗红糖姜汤,黑着脸道,“乔斑斓,起来喝。”
乔斑斓费力地睁开眼睛,瞥了一眼肖顷,气若游丝般道,“我不爱喝那个...”
肖顷固执地把姜汤端到她面前,语气很差,“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既然背着我吃冰淇淋,那这碗姜汤也得喝下去。”
乔斑斓疼得没力气和他辩驳,她只是默默地把头埋进被子里,轻声嗫嚅了一句,“不喝。”
说不喝就不喝,乔女士骨气十足。
她疼得天昏地暗,隐约觉得身边的人似乎走了,连带着姜汤那股难闻的味道都消失了。她松了口气,默默忍受着熟悉的阵痛。
过了一会儿,耳边又传来男人的脚步声。
乔斑斓艰难地抬起头,看见肖顷手里捏着两颗止痛药。她嘴唇都白了,语气轻柔却丝毫不弱。
“放心,我不会吃药的。”
乔斑斓默默道,“我不会打破与你的承诺。你回学校吧,这点痛我自己忍忍就过去了。”
她又闭上眼睛,沉沉靠回沙发里。这时,她的嘴里被男人塞进去了个什么东西,乔斑斓恍然睁眼,发现肖顷手里的止痛药少了一颗。
“你干什么!”
乔斑斓急急忙忙就要把止痛药吐出来,却见男人面不改色,将另一颗止痛药放进嘴里,仰头咽了下去。
乔斑斓呆呆地看着男人滚动的喉结,一时说不出话来,“你...你...”
他明明是最讨厌吃药的人啊。
肖顷把一杯温水递到乔斑斓手边,眼神专注,语气平静。
“斑斓,我说过,同生共死。”
乔斑斓捧着那杯温水,眼眶倏地红了。
“对不起...”
她低下头,心头酸涩,“我...我以后不在经期前吃冰淇淋了。”
肖顷站起身,“这句话我也听你说过68次了。”
乔斑斓:...
肖顷像是早已习惯,乔斑斓吃完药后,他收走了空杯子,道,“这药起效要半个小时。你再休息会儿,我去准备午餐。”
...
霍知枝第一天上班,就忙到没时间吃午餐。
中午十二点,她教的那门《聚变前沿物理导论》准时下课,有几个学生留堂请教了些问题,她走出教学楼时已经又过了半个小时。
下午两点有个重要的会,她还有些资料要准备,霍知枝赶回办公室,准备吃点面包凑合一顿。
她刚打开电脑,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男孩儿探头探脑,见到她手边的面包,炸炸呼呼道,“霍老师,您中午就吃面包哇?!这怎么行呢。”
霍知枝笑了笑,招呼他道,“于...于净帆对吧,有什么事儿吗?”
男孩儿变魔术似的从身后提出一份打包好的饭菜,放到霍知枝的桌上,洋洋得意道,“我就猜到霍老师中午没时间去食堂买饭,当当~”
霍知枝有些意外,没想到上班第一天,竟然被自己带的研究生投喂了,她感激地笑笑,“谢谢,多少钱,我转给你。”
于净帆连连摆手,“不用不用。霍老师这么辛苦,带饭这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呢。”
霍知枝知道轻重,还是估摸着给于净帆转了一笔钱。
男孩儿坐在霍知枝旁边,手指揪了揪裤子,霍知枝瞧见了,温和地道,“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
于净帆笑嘻嘻地道,“霍老师,听说您下午要和《失落城池》剧组开会呀?”
霍知枝了然,她眼眸透亮,挑眉一笑,“你也想参与?”
于净帆屏住呼吸,双手合十,“可以吗?我...我是奚诩宁的超级粉丝!”
这是霍知枝第二次听人提起奚诩宁的名字,不免对这个大明星有些好奇。
她向后靠在椅子里,“可以是可以,只要签了保密协议就好。不过...我和他们讨论的更多是剧本的科学严谨性,奚诩宁应该不会有时间参与吧?”
于净帆信誓旦旦道,“霍老师,你不了解奚诩宁,他是那种对剧本和表演都特别认真的演员!我的直觉告诉我,他肯定会来的!”
霍知枝哑然失笑,“好吧好吧。”
她快速地吃完午饭,把发来的剧本粗略地过了一遍,两点还差一刻时,她带着于净帆走进会议室。
亮堂的白炽灯下,暗褐色的长桌旁,静坐着一个男人。
他穿着一套乳白色短夹克和亚麻西裤,清爽休闲,原本齐肩的卷发被束在脑后,只在鬓边垂下几缕细丝,无声飘动着。
看见来人,他放下手里的剧本,翩然起身,微笑迎接。
“两位中午好。我想,您应该就是霍知枝,霍教授吧。”
耳畔传来于净帆不争气的惊呼声,霍知枝便知道,她眼前这位就是娱乐圈大名鼎鼎的奚诩宁。
的确是...美貌惊人,声音也是干净温润的,仿若夏季的山溪,直润心脾。
她上前握手,“奚先生,幸会。这是我的学生,于净帆。”
奚诩宁的大掌温暖而干燥,他只礼节性地搭上了霍知枝的手,轻轻握住,不到三秒便施施然撤开,显然把分寸掌握得很好。
于净帆激动得脸都红了,明明在霍知枝面前那么能言善道,和奚诩宁握完手后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紧紧捏着那只被奚诩宁握过的左手,一副死而无憾的表情。
奚诩宁司空见惯地微笑着,他凝视着霍知枝瑰丽的眼眸,道,“抱歉,还没到约定的时间,是我提前到了。没给二位造成麻烦吧?”
他说话的咬字很特别,乍一听像在唱歌舞剧,悠扬浪漫,却不显矫揉造作,霍知枝头一次觉得,光是听人说话便已经是一种享受。
她讶异于他的温和与谦卑,回道,“哪里,我们也是提前到的。”
三人依次落座,霍知枝和于净帆坐在奚诩宁的对面,男人轻瞥了一眼坐立不安偷瞄他的男孩儿,主动开口,“于同学需要签名吗?”
被偶像点名的于净帆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他急忙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照片和笔,颤抖着手递到对面。
霍知枝瞧见男人低头垂眸,专注签名的样子,思忖片刻,正想开口帮乔斑斓也讨一张,这时大门推开,导演和编剧齐刷刷地走了进来。
错失良机,她遗憾地收回目光。
简单寒暄后,会议进入正题。
这场会开了很久,因为导演和编剧并不是物理专业人员,他们提出的某些观点看似新颖,理论上却根本站不住脚跟。
霍知枝不得不在其中充当一个天平的角色,保证情节在创新的同时不失其科学严谨性。
她低沉而柔和的嗓音连绵响起,抛出一个个专业问题,却又不拿乔作势,平和易懂地向几个门外汉解释着。
奚诩宁原本对剧本还有些疑问,被她一通解释下来,竟也对这其中的科学原理吃透了三分。
会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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