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萧止柔的话,姜璎实在没忍住,弯了弯嘴角。
这个浅淡的笑容令原本严肃的气氛有所缓和,她无奈一笑,坦然道:“姨母,我今日过来,并非是为了追究责任。”
说白了,现在追究谁是幕后主使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子不言父过是一回事,作为既得利益者,姜璎也没有资格去指责父亲和姨母。
归根结底,他们的出发点都是为了自己。
“爹爹跟我说过,浓浓本身存在的意义,就是为我付出一切。”
这在大家族里是屡见不鲜、理所应当的现象,尤其重视嫡庶的家族,庶出子女的地位只比奴仆好一点。
名为兄弟姐妹,实为半仆。
千百年来的阶级意识,早就深深扎根在每一个人心里,如青山古树,屹立不倒。
姜璎清楚且十分理解,因为她就是这么过来的。
在永安侯府的那些日子里,她虽顶着“养女”的名头,但实则无人不知,她不过是刘氏思念女儿的替代品。她与奴仆并没有什么两样,既要方方面面、无微不至地照顾刘氏,还要给他们提供各种情绪价值。
哦。后者她没做到位。因为不大会奉承讨好,只知道埋头苦干,所以并不讨喜。
想到这,姜璎脑海浮现赵咎的面容。
好像有点想他了。
他教她读书临帖,明礼识记。
明白的道理越多,越能感觉自己渺小,从而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以及谦逊的态度。
姜璎无意挑战整个社会层面的规则,她做不了名垂青史的大人物,也改变不了大环境。
她只能尽力避免,姜珞走上自己的老路。
心思百转千回,可到嘴边只有那几句话。
“既然大家都觉得浓浓是我的所属物,那我想,我应该有这个话语权来决定她的人生。”
“是。”萧止柔又忙道,“可现在…”
“现在的结果不好吗?姨母是不是想说这个话?”
姜璎认真道:“我觉得不好。”
萧止柔哑然,又有些无奈。
“阿池,姨母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纠结这些无足轻重的事儿。我承认我偏心,可我也没有害姜珞,不是吗?”
“难道在你眼里,中宫之位还配不上她一个小小庶女?非要低嫁,才算是真的疼她爱她?”
“不。我没有想那么多。”
姜璎摇了摇头,停顿片刻,道:“我只是有些不解。”
“依照爹爹和姨母的意思,浓浓生来就是我的半仆,那么我理所当然以为,这个奴仆是属于我的。她是好是坏,是死是活,也应该由我说了算。”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往小了说,是爹爹和姨母觉得我还小,不懂事,所以事事瞒着我。往大了说……让我害怕。”
最后四个字,轻轻落下。
宛若细小的针尖扎在萧止柔的心口。
她眼眶蓦然红了,紧紧抓着姜璎的手,语速慌乱道:“你、你怕什么呢?姨母是你最亲最亲的人,姨母不会害你的!”
姜璎道:“当初刘氏他们也是这么说的。”
“他们说我爱我,说为我做了多少事情,对我有多大的恩情。然后将身体上的磨难、精神上的压迫统统说成是为我好,我要感恩。没有他们,就没有我。”
萧止柔眼中迸发浓烈恨意。
该死!这群**!
他们都该死!!
姜璎喃喃道:“我一直以为我走出来了,原来没有。我看见浓浓,就像是看见那个还活在永安侯府的自己。”
“是,姨母和父亲不会像刘氏对我一般对待她,可结果好与不好,都改变不了其操控的本质!”
语气蓦地激动起来。
萧止柔见她这样,可谓是心如刀割,当下抱着她哭了起来,“阿池、阿池,你别生气…是姨母做错了。”
姜璎平日里表现的太过寻常,以至于很多人都忘了,她在永安侯府生活了整整十年!
十年啊!足以将一个正常人逼疯,任凭多少心气儿,也都磨灭干净!更不要说,她那个时候还那么小……
萧止柔不禁惶恐起来,她开始回忆自己做的事情,大的小的,对王氏、对姜珞,甚至还有更多见不得人的——
我错了。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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