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上的文字慢慢消失了,页面又回到了首页海浪击花的图案,只是在不经意间会闪过只海鸥低空滑翔觅食。然后,连海浪的图案都逐渐透明,消失,天空又恢复了一贯的湛蓝,几朵云悠哉悠哉的飘在蓝色的背景板上。
一时间,大秦的范围内,天幕能够覆盖的地方,四处一片寂静,颇有一种山雨欲来之感。
也确实如此,天幕突显,首先产生恐慌的就是黔首。好在天幕播放的内容,与大秦并没有坏处,甚至有一定意义的参考价值。只可惜今天讲的只是大致内容,并没有涉及到核心部分,只能期待下一次了——尤其是农业部分,目前大秦最为严峻的问题,就是粮食的增产。若是能找到高产粮种…
治粟内史和农家,则更为看重农具改良和堆肥法。
大秦境内,虽坐拥关内三大产粮地之二,可是并非全是良田,若是能从土地肥力上解决问题,岂非大善?
而秦王政,则是更期待湛沅汐的削藩收封改食邑的具体操作!
上一世结合之后的总结,他可以确定郡县制才是长久之计。可是他也知道一完成大一统就实现郡县制,说到底还是太过仓促了。可时间有限,这一世若他注定阳寿止于此,后继君王尚且无从着落,怎能不让他担心?
若是嫋嫋在就好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她是他最为上心、耗费精力最多带出来的学生,从哪儿看都合他的心意。一世矣,血脉在他眼中更加算不上什么,正如嫋嫋所说,整个大秦皆是他的领土,自然是他说了算!
只是,在合心意的徒弟,也有让他糟心的时候!
这孩子怎么能将陵墓建于水泽之处,后世竟是没入了水中!
尽管死过一次,他也知道哪怕陵墓建的再好,也确实前往了另一个世界,但绝非他们所说入了天堂。若非他身载福德,恐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所谓的事死如生,到底还是安慰自己;可他也接受不了如此随意的安置自己的身体。
再说和亲,不愿意自可谋而后动,怎能就这样杠上了,还为自己引来了一顿责罚!
和她说过多少遍了,隐忍!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就那么冲动!
还有,即便是复仇,何必要说出来呢,平白坏了自己名声!
再者,贵族封地确实该除,可她如此看重黔首,自己平白背了黑锅,何苦来哉?
原本心情还算不错,可越想嬴政还是越生气,若是孩子在身边,他还能教训一番,可如今,连嫋嫋都不复再见,他也只能干瞪眼!
“大王,此天幕之事,您看是否需要…”国尉魏缭见群臣之间互相打量,到最后都将隐晦的目光投向了他,苦逼的他只能手持笏板规规矩矩行了一礼,恭敬问道。
“…十年前的一夜,寡人如同庄周梦蝶,到了一处洞天福地,遇见一八岁女童,其言自己为湛国公主…女童颖悟绝人,寡人见猎心喜,便收她为徒。如今看来,只怕那女童,就是天幕所说的湛熙帝!”背手而站,思考了好一会儿,最终是私心作祟,嬴政还是决定半真半假,将沅汐的存在及与他的关系吐露一二。
作为秦王,嬴政的心思极其难猜,大多数时候他总是喜怒难辨,只是这一回,哪怕是再傻的人都可以清晰分辨出他想要显摆的心情。
“大王英明,仅仅只是梦中教授,亦可以教出熙帝这样优秀的女帝!”相对于一室武将,李斯的反应可谓是真的快,不得不说能稳坐廷尉一职,除了能力以外,他灵活的头脑和婉转的语言,也是主要原因之一。
“想来,是寡人与她有缘罢了!”显然,李斯的话深得嬴政的欢心。他的这一应答在常人眼中看起来许有谦逊之嫌(虽然秦王政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是从来不懂谦逊美德的霸道君主),可于他而言,却为再真挚不过的事实,甚至带点显摆的小得瑟。
当然,听闻这话的官员、寺人们并不会这样想。
“如此…大王,您看此时是否要对黔首们公开?”国尉魏缭继续问道。
只看今日的重点概述,即可知道,倘若后期还有续集,恐怕会引得天下轰动。就现在看来其中利终究是大于弊,何不借此机会,为秦国刷一波好感度?
“…暂且等等……”如今秦国正处于阶段性转折,容不得一点马虎。而嫋嫋的治世之道终究和他有所差别,毕竟秦国和湛国两国国情也有所不同。故而,可以借鉴却无法全部套用。为避免之后产生事端,不妨先静观其变。
“唯!”魏缭躬身应道。
这下,被天幕这个突发事件拉长的朝会这才算是结束了。
蒙府,等的时间实在是有些长、却又不好意思询问管事,在府中隶妾(隶妾是指秦朝因为收到牵连的犯人家属或者女战俘或者战俘家属;严格意义上他们是不可能出现在臣子家中私用的,一般都是官府等地公用居多。可是我找不到秦时对于奴婢的记载,能查到的只有隶妾,故这里就直接采用了这一点)及时补上了一壶温茶之后,吃饱喝足的湛沅汐很心大的睡着了。
一觉睡醒,站起身迷迷糊糊向门外走去。若非门口隶妾提醒,怕是连自己黛蓝色的翘头履给忘了趿,直接穿着云袜就要出门。
强忍着眼睛的酸疼揉了揉眼,眼泪都不经意间被揉了出来,掏了掏圆领袍位于胸侧的内袋,取出手帕接着隶妾端来的匜(秦朝洗脸的器皿)中|倾侧倒出的水将手帕冲湿,另有一隶妾在下方以盘接住了匜中|倾侧出的水,然后随意的抹了把脸,随后很是嫌弃的将白色的丝帕置于盘中,不再管它。
明明是来自荐为蒙家门客,可她的一举一动连贯优美,看着就是一种享受。当然,这有一部分原因也取决于她白皙精致的面容。
不知何时,原本高高绑在脑后的马尾有些松散了,沫(秦朝时洗脸被称之为‘沫’)后这才有些醒神,沅汐就着已经垂到了胸前的发带,粗鲁的将它扯下,任由一头如瀑黑发散下,然后自顾自解着发带上的结。
修长的手指灵活的几个抽动,将结打开之后,她习惯性找了下周围,发现无处安放发带之后,她又习惯性的想要将发带叼在口中,结果,在一旁的隶妾终是看不过去了…
“先生,您若信得过隶妾,不如让隶妾来?”端着匜的婢女尚未来得及退下去,她行了一礼大胆的尝试性问道。
“…麻烦了!”被服侍惯了的沅汐并没有一丝的迟疑,直接转过身将手残党最纠结的头发交给了隶妾。
待隶妾利索的用自己随身携带的木梳将她那一头长及膝盖的长发理顺,然后重新束起高马尾,以红色发带绑紧。沅汐这才轻舒了口气,对着那低眉顺眼的隶妾道了句谢。
——本是想打赏些银钱的,可是一摸身上着实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的;或者说拿得出、拿去用后不会出事的东西,她也只能讪讪的道了句谢。
“先生客气了,可还有其他吩咐,若无事,隶妾等先行退下了!”那隶妾语气温温的,给人以如沐春风之感。在沅汐点头之后,她再次躬身捧起地上的匜,恭敬的一施礼,退出了会客区所在的主院。
待隶妾走后,主院再次沉寂下来。
若是没有亲眼可见,沅汐绝不相信,在秦国声望如此高的上将军蒙骜之后,家有大秦双璧,如今的家主蒙武也在军中任职,三代将门之家,家中却是如此清静。
家臣、隶臣、隶妾、卫士人数都并不多,且为人处事方面即便是受秦律所限,可从细微处窥探到表现出来的家风却是极好的。秦律为强势执行,但很多事情在主人没有吩咐的情况下,若无心大可不做,能主动为主人、客人分忧,这便已是难得!
太阳西挂,整个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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