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恩巷中,徐嬷嬷头发花白却梳理得一丝不苟,缓步跟在苏贵身侧。
她每一步都走得极其精准,像是丈量过距离一般。
“徐嬷嬷,前方便是金玉班了。”苏贵点头哈腰,将腰弯得极深。
他躬着腰,余光还忍不住偷瞥一眼那行走都带着贵气的嬷嬷,心颤之余还有些暗喜。
这位徐嬷嬷,那可是宫中的人物,到年龄才被恩放出宫。
寻常极难请动,他可是花了大价钱的。
这皇宫的龙气养人啊,哪怕是位伺候人的嬷嬷,都能有这般气势。
苏贵心思越发活泛,仿佛那遥不可及的皇权,眼下抬手便可触摸到。
徐嬷嬷目不斜视,始终将视线落在前方的路,一步衣摆一晃,极有韵律。
余光中她能看见苏贵的眼神,面上却未有半分情绪显露。
这般捧高踩低的小人物,她不说见得多了,只说这等货色还入不得她眼。
转角处金玉班大门敞开,她入院中,便见一少年被捆在刑架之上,低垂着头,双眼半阖着,看不清神色。
他墨发披散,被风吹动,凌乱地拂在面上,半点遮挡不住他那皮相的好颜色,反倒让人生怜。
“徐嬷嬷您看,这便是我与您说的伶人。用具也一应给您备下了,您随意——”苏贵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徐嬷嬷一个眼神噤声。
徐嬷嬷打量着面前的少年。
他肌肤苍白如雪,好似放弃一切挣扎般,身子软软被束在架上,像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好眼熟。
这是徐嬷嬷的第一反应。
她转头看向苏贵所说备好的工具,粗糙的木箱内,最为显著的便是那用榉木雕刻而出的,形状各异的角先生。
角先生尺寸各异,从小到大摆了一排,部分花纹的位置更是刁钻至极。
其余的各种不入流的小玩意密布,堆满箱内的每一处,满满当当。
“这些。”徐嬷嬷缓缓开口,声音苍老却极有力道:“用不上,撤了。”
“这……”苏贵不甘,急急开口:“徐嬷嬷,我请您来自是为教这床笫之事……”
“是你见过的贵人多,还是我见的贵人多?”徐嬷嬷只一句话,就让苏贵再次闭嘴,只得不甘地退到旁侧。
“这皇城中的贵人,要的从来不是床上的玩物,这等子玩意儿他们见得多了,早便腻烦了。”徐嬷嬷走近少年,捏着对方的下巴,逼其抬头对视。
少年那双漂亮的乌眸中没有一点鲜活气,仿佛整潭死水都被搬入了眼中,深不见底。
“不。”他分明唇瓣都被冷得发乌,却将那一个字咬得字正腔圆,满眼的死寂中只剩一缕微弱却能燃烬一切的倔。
徐嬷嬷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打量着这张脸,心底头那点熟悉感却越发深刻。
她一时间想不起来,但多年在宫中生存的经验都刻在了骨子中,代替她落了决定。
“苏班主,将人放下来,这般束着如何调.教?”
少年被放下后,身子当即失了支撑,瘫软在地上。
尽管是徒劳,可他的手还是用力撑在地上,试图将自己的身子骨撑直。
“我、不、愿。”
他一字一句,将每个字都咬得清晰,每个字都用上极大的力气。
徐嬷嬷居高临下看着他:“愿与不愿,从由不得你做主。”
“我只问一句,你要生还是死,要尊还是卑?”
少年不语,视线只死死锁在地面上,仿佛一只蚂蚁都值得他多看一眼,那被风卷起的灰尘也好过眼前的腌臜。
苏贵见状气极,拽过一旁的鞭就要冲上前。
徐嬷嬷又抬手拦下。
“你们苏班主说,此番是为你日后好进宫服侍贵人。”
“贵人们娇气,心思更是难以捉摸,你若奔着送命而去,旁边便有绳索,现下便能自我了结,也省了我许多气力。”
“贵人……”苏子衿垂下眸,骨节分明的手指死抠着地面,连带指甲缝都塞满泥土,胀得指甲间的异物感久久不散。
饶是如此,也不敌心中半分难受。
服侍贵人,与服侍贫贱之人,于他而言有何分别?
都一样,都是用这身下贱的身躯,去讨好、献媚他人。
好像他苏子衿,生来就是为成那肮脏的玩意儿。
若如此,死也是一种解脱,既不能清清白白地活,那他便清清白白地死。
他抬手去够桌上粗糙的麻绳。
“住手!”
徐嬷嬷还在冷眼旁观时,苏贵却忍不住了,一把按住苏子衿去拿麻绳的手。
他气急败坏:“苏子衿,你疯了?你忘了前晚那位贵人吗?!”
“坐着轿撵,一句话就能让税吏老爷倒台的那位!”
“她看你的眼神明显对你有兴趣。”
“我花大价钱请徐嬷嬷来是为什么?就是为了让你能入她的眼!”
苏贵的话一句接一句,如连珠炮般落下。
“那是泼天的富贵,常人求都求不来的富贵,结果你要去寻死?!”
苏贵的话语中带着恼意和恨铁不成钢的怒斥,苏子衿却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他耳中只剩那一句:坐着轿撵的那位。
班主不知她是谁,可他知道,那是四公主,是真正的皇族。
入她的眼?
就算自己侥幸入了眼,可她看的是他,还是那位名为阿瑾的少年?
苏子衿心中荒谬感更甚,可那份抵触却在他自己都还未曾发觉的情况下,悄然被抹去。
他的鼻尖好似还能闻到她身上那浓郁的药香,那双毫不掩饰充满柔软的双眸,还历历在目。
哪怕那份柔软,不是对着他。
不知为何,他竟莫名生出了一丝渴求。
这份渴求来得好没道理,却生生撼动了那片死寂的心湖。
“看来你想通了。”徐嬷嬷不需等他回答,浑浊的双眼中尽是看透一切的洞悉。
“既如此,便自己趴上去。”徐嬷嬷指着一旁的竹椅。
竹椅做得巧妙,下部分是拱形的,若是躺上去能贴合身体,极为舒适。
可若是趴上去,那腰便会不受控地塌软,使得本就圆润的一处变得更加挺翘。
在徐嬷嬷的视线下,苏子衿唇角终是露出一抹自嘲的弧度。
尽管他行动间迟滞的厉害,到底还是慢吞吞完成了徐嬷嬷的要求。
他趴在椅上,腰没了支撑不断下陷。
他总忍不住将腰用力抬起,用这极其费力的姿势,换得哪怕一丝一毫,不值钱的尊严。
每每这时,徐嬷嬷便会持着软尺,不轻不重地击在他后腰处。
“这腰要塌得漂亮,塌得柔软,才能得贵人喜欢。”
软尺落在柔软处,力度不大,却足以让苏子衿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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