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琳以前分享过很多事给裴音,比如她魔法课的上课地点在后山的一块区域,那里只有导师允许的人才能进入,外面看不清里面的人,但反过来可以;比如希欧多尔有一个独立的办公室,就在校长室下面,不过他不常在那;又比如她也很烦通识课,但导师明确要求她必须上。
西塞尔是风云人物,很容易就能知道他一般不是在学阵法就是在学魔法,结合伊芙琳透露出的“导师为了方便把他两个学生的上课时间安排在一起”,伊芙琳上通识课的时候西塞尔应该在上阵法课。
裴音决定先去希欧多尔的办公室看看。
她敲敲门,里面并没有回复。
那就只能去后山碰碰运气了。
“后山”对裴音来说是一个很宽泛的指代,她看着眼前的树林开始头痛。
是不是留在他办公室门口等会好一些?
她揉揉太阳穴,想着来都来了,不如进去看看,就算人没找到,开辟新地图也是件好事。
伊芙琳说过有些同学会在后山悄悄饲养动物,但她没提到是否有人在这受伤甚至死亡。社交圈非常小的裴音不知道后山一般是不建议没有战斗力的学生进入的。
她检查了一遍身上的珍贵道具和药物,手上握着少量可致幻的紫绀草粉末,快步走进树林。
裴音一路做记号,在不知道正确路线的情况下不小心越走越偏。
她抬手看表,自己已经走了二十分钟,并没有看到任何人。
伊芙琳今天需要连上两个小时通识课,时间还比较宽裕,她休息了一会儿便继续往前走。
“咦?”她向远处眺望,小声惊叹,“这里有湖?”
她轻手轻脚朝湖泊方向走去。
……怪异的光线。
她被反射来的光闪到眼睛,停下脚步寻找异常处。
她抬头,不远处的树枝上攀着一条黑色的巨蚺,它闭着眼睛似乎在睡觉。裴音粗略推测,它身体直径最大的地方应该有自己脖子粗。
她仔细观察这条巨蚺眼睛后连成一条直线的几块白色上唇鳞和颞鳞,回忆自己读过的书,微微皱眉。
如果她没记错,这应该是桑德留斯树蚺,它的原始栖息地在北大陆的几片丛林,按理来说不应该出现在这。
……谁把它放在这的。
她小心地拿出预备好的药粉,慢慢后退,注意不让自己踩到声音大的东西。
黑蚺没有任何预兆地突然睁眼,无神的绿瞳似乎在盯着她。它几乎是瞬间就窜到裴音面前,伸出分岔的长舌嘶嘶吐信。
不行,没时间怀疑是不是别人饲养的了。
她挥手把药粉洒向它的脸——
被一面水膜阻挡在中间尽数吸收。
她看向动静传来的方向,与她相隔几棵树的地方,一个黑发灰瞳的男人正看着她。他穿着不同于校服的修身制服,外搭一件黑灰格子大衣,左耳垂有一颗闪亮的黑色矿石。
这身衣服把裴音的记忆拉回那个早晨,那时的她在房间内透过窗户,期待这个人赶快离开。
“希欧多尔.图里曼老师?”她艰难地念出这串并不熟悉的姓名。
他保持着毫无波澜的表情点头,声线平稳:“现在是上课时间,你为什么会在这?”
巨蚺吐着信子游移到他身边,立起身子蹭蹭他宽大的手掌,继而转头用深绿的竖瞳紧盯着她。
“我来找你。”裴音保持和他的距离。
她并不惧怕这条蛇,相比之下希欧多尔的冷脸给她造成的压力要大得多,要不是有事找他,她在路上看到这个人绝对会避开。
但是他……有点像西塞尔。
她思维开始发散,试图让自己感到轻松。
考虑到两人的关系,应该说西塞尔像他。
她以前就奇怪维罗妮卡那样的人怎么会有西塞尔这样的孩子,现在看来,他可能受老师影响比较大。
“什么事?”
裴音之前怀疑过他是否和“伊芙琳”有牵扯,但想起以前听伊芙琳说过希欧多尔是神使给她介绍的老师,知道她拥有全元素天赋,就逐渐打消了这份怀疑。
维罗妮卡对他应该还算信任?那应该是好人。
她缓慢组织语言,“我是伊芙琳的室友,她这两天有些古怪,我很担心。您是否知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伊芙琳的室友。
希欧多尔记得这个人。
他平静地注视裴音,明明是人的眼睛,看上去却如蛇瞳那样锐利幽暗,让裴音极其不适。
“或许是她最近在魔法的练习上进入瓶颈期,有些烦躁。”
“……是吗。”裴音原本以为以为西塞尔平时的表情已经够刻薄了,没想到还有人更胜一筹,或许是年龄加成吧。
……压力好大。
她与西塞尔相处了两年多,直到现在她看到这种冰冷的表情时,记忆残留仍会准时出现。起初她感到痛苦,想要逃避;而后她感到烦躁,试图用刻薄的词句伪装自己的虚张声势,但是语言不通与寄人篱下让她完全没办法心安理得地发泄不满。
西塞尔在让她心情变差这方面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但看样子面前这个老师要更胜一筹。
她的厌烦情绪似乎在面对这个年纪的男性时烧的更旺盛,就像她过去跟着西塞尔赐福时,在小村庄的神殿前听村长说话那样。
裴音伸手握住口袋里的灼烧药水,试图保持冷静。自己还没说完,不能愚蠢地停滞在这,“她似乎遗忘了很多东西,您有检查过她的情况吗?”
“我之后也许会试试看。”希欧多尔注视着面前的女孩,“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裴音听着他古井无波的,无法理解出有效信息的话语,感受到刺骨的寒意逐渐侵蚀自己的大脑。她一直有注意远离看上去比较冷漠的人,在课上恨不得把自己变成角落里阴暗沉默的苔藓,做实验都仔细选择最和蔼的那几位老师指导,就是担心自己被突然打击得失控。
太厉害了,他和西塞尔不愧是师生。
“或许是我多心了,”她慢慢说:“我昨晚看见她的时候,甚至怀疑那是否真的是我认识的伊芙琳。”
希欧多尔垂眼抚摸着巨蚺冰凉的鳞片。
“保持敏锐不是一件坏事。”他说:“但也要小心事实被过度发散的思维蒙蔽。”
……是这样吗?
……!
“我知道了,谢谢您。”裴音说完这句礼貌的敬语,感觉自己几乎要呕吐。惊惧、厌恶、愤怒混杂在一起,让她大脑几乎过载。
她转身干了口袋里这瓶灼烧药水。
火焰从舌尖烧到胃部,将繁杂的思绪驱赶。
她慢慢踏上来时的路。
卡洛琳事件发生后,她用仓库里的材料做出了简单的口红,这对于保住她的在外形象出了大力,至少她嘴唇发白时不会有人发现。
“唰啦——”凌厉的杂音,像是有什么在摩擦地面。裴音倦于对此做出反应,总归有个大法师在旁边,他应该不会看着学生去死。
“西奥!”大法师的声音难得提高,呼唤着一不留神就窜到陌生人身边,甚至一圈圈绞住她的桑德留斯树蚺。
“它会伤人吗?”裴音深深皱眉,双手向侧方平举,试图让它们别被卷在蛇身里。
这条黑蛇正好围到她的胸部,蛇头稳定地停留在她面前,吐出的蛇信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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