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吧,阎想,他的眼不敢看向许映岚的袖口,好像这样,她就没有被咬,没有受伤。
男人发现了阎的小心思,他把江颜的脸掰转,看向许映岚的手腕。
“逃避,有用吗?”男人笑问:“你要逃到什么时候。”
阎不知道,他这一生都在逃跑,他不知道如果不去逃避,他该怎么办。
阎绝望地抱着许映岚,他看向男人的双眼呆滞,如人偶般空洞,“我……该怎么办?”
“解脱她。”
阎的瞳孔再次颤抖,在震惊中男人递出一把匕首,“亲手解脱她。”
“不。”阎连拿起匕首的勇气都没有。
“为什么不。”男人继续问道:“在末世,你只有面对,逃避的结果是一辈子的弱小,是无助的死亡。”
男人的声音笑盈盈,听起来有些悦耳,像是在蛊惑,“亲手杀了她,结束她的痛苦,难道,你忍心她变成丧尸,尸身任人毁灭吗?”
不忍心。
“你还想继续弱小下去吗?”
不想,阎的手摸到匕首,冰凉的触感刺激他闭上了眼,颤抖着拿起,“不行。”阎放下匕首,“我做不到。”
男人半蹲到阎身旁,将匕首重新放回他的手中,“看着她,你是在帮她,变强的代价是残忍的。”
阎感觉一只手触摸到他的下巴,和牧修远的手指不太一样,男人的拇指粗糙覆盖着茧,而食指则光滑细腻。
他被男人强制扭头然后低头,“睁开眼,看着她。”
阎被逼迫着睁开眼,许映岚的脸上有血,可她昏睡的样子安详而宁静,阎不敢想象要是许映岚变成了丧尸会怎么样。
她会和无数的丧尸拥挤在一起,腐烂,发臭。等待着有一天被人发现,然后杀死,也许好运能留有全尸,也许运气很糟连渣都没有。
但无一例外的,她会被撬开头颅,挖出内里的晶核,这张满是笑容的脸会被践踏。
不可以这样,阎拿起了匕首,“怎么样能让她没有痛苦。”
“心脏吧。”男人说:“你也不想破坏她的脸对吧。”
“好。”
阎惊讶于自己的冷静,他拿起刀抵在许映岚的胸口。
“我叫许映岚,日映岚光的映岚,你叫什么名字?”
“你很漂亮,自信点,而且,你比大多数人都要坚强。”
阎将匕首推进了许映岚的胸口,她本就染血的衣衫变得炽热,灼得他想后悔,可是,他不能。
“看啊,江颜,你的异能觉醒了,你才不是花瓶呢。”
“江颜,别管他们怎么说,你配得上学长的,没人比你更真心。”
许映岚皱起了眉头,她很痛在挣扎,阎落下了泪,他哭着推进匕首:“映岚,忍忍——”
“江颜,你没错,不用道歉的。”
“别怕,学长再欺负你,告诉我,我帮你评理。”
许映岚嘴里喃喃着喊疼,“不疼的,不疼的……”阎看到她的眉头慢慢舒展。
“江颜,牧修远配不上你的爱。”
“江颜,快跑——!”
“为什么……”
许映岚再也不会喊疼了,阎把她还稍稍皱起的眉头抚平,用袖口抹去她脸上的血。
“映岚,放心……”
“江颜!”
阎看到宋岐和牧修远站在对面,宋岐看到了许映岚胸口的匕首,他不待思索,一枪射了过来被男人用镰刀挡住。
天上雷声轰鸣,牧修远盯着阎,电弧形成的力场甚至将他的风衣带起,“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牧修远在质问他,果然,这个他付了真心的男人不爱他,对于牧修远而言,他是贱人,是玩具,阎苦笑,他们现在更是仇人了。
见阎没有回话,牧修远的雷电打下,阎四周,男人的镰刀变成四把,在半空中将雷电顶住。
“秦棠!”牧修远怒道:“你别多管闲事!”
“闲事?”男人笑了笑:“有意思的事可不算闲事。”
他的镰刀朝着牧修远砍去。
天空中落下四道惊雷,与镰刀在半途碰撞,一时间烟雾四起。
待到烟雾散去,秦棠早就带着两人不见踪影了。
“江颜……”宋岐的双手紧握,看向许映岚消失的地方眼中充满了恨意。
阎睁了下眼睛,还是黑的,什么都看不见,索性闭上眼睛,映岚不在了。
映岚不在了,他亲手杀的,阎以为自己不会再哭了,可是他再一次落下了眼泪,真是没用啊。
他手紧握,感觉空空的,黑暗中他甚至不能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还抱着许映岚。
“别哭了。”
不知时间,阎被男人叫醒,他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男人倚在墙上看着他。
牧修远好像叫他秦什么,阎沙哑道:“秦……”
“秦棠,海棠花的棠。”男人补充道。
“秦棠,你,为什么帮我们?”阎抱紧许映岚的尸体问道,她的身体冰凉,让阎清晰认识到这个男人蛊惑他做了什么。
可是,他不太恨秦棠,他说的没错,自己就是见不得许映岚变成丧尸,自己就是太软弱了,软弱到重要的人都保护不了。
他好恨,为什么,为什么!他的真心要被践踏,每一次,好不容易找到爱他的人,都会被残忍地夺走。
阎恨,恨自己,恨宋岐,恨牧修远。
秦棠看到阎周身的地板长出藤蔓,细嫩的藤蔓翠绿、青葱,甚至在屋中泛着洁白的光。
蔓身逐渐变得粗长,随着它的生长,青绿色从根部发黑,洁白的光变成血红色镶嵌在黑藤中,脆嫩的绿叶枯萎、掉落,取而代之的是深黑的荆棘,密集且尖锐。
藤蔓不受控制地生长,它们包裹房间内除秦棠阴影外所有的角落。
阎坐在房屋中间抱着许映岚,他的泪痕很深,两道深刻的痕迹挂在脸上,秦棠走过来拿出一个手帕,“擦擦吧。”
阎摇摇头拒绝,“不会再流了。”看向秦棠等着他的回答。
“你很像过去的我。”秦棠说:“美丽,但弱小,掌握不了自己命。”
“可怜吗?”阎笑了,笑得疯狂,笑得撕心裂肺,秦棠没有说话,静静看着。
“那……你能再可怜可怜我吗?”阎力竭地看向秦棠,沙哑道:“我,想报仇。”
阎看着秦棠,这个从见面开始就在笑的男人,收敛了笑容,变得严肃,沉默思考着他的请求。”
藤蔓在扭动,它们再次不受控制地生长,有些不听话的爬到阎身上收紧,刺破他的肌肤流出鲜血。
“滴答。”
“滴答。”
阎感受不到疼痛,等待着男人的回答。
“好。”秦棠重新露出笑容,如几小时前他们初见那样,做了个优雅、高贵的绅士礼,“欢迎来到交点,这里善恶交织,此刻黑白交汇。”
“喂……”楚怀桥伸手在阎的面前晃了晃,“不会说起许映岚,你都要想到牧修远吧。”
阎沉默,楚怀桥说对了,他和牧修远没有和解的可能,恨也好,爱也罢,他们之间不再有解。
中间横了道鲜红,炽热的深渊,叫许映岚,谁都无法跨过。
楚怀桥说不好奇未开是假的,阎这个人问到别的还好,一问到关于未来的,他总要先愣一愣,不知多久后才能反应过来,回答他的问题。
这是经历什么,才会这样的刻骨铭心。
“没事。”阎摇头,“你刚刚问了什么。”
楚怀桥:“……”
他是不是对没事这个词有点误会。
“我问,为什么没有呢。”
阎想起许映岚最后说的话,她在问为什么,为什么都是假的。
“也许。”阎说:“宋岐一直在骗她吧,虚假终有被揭穿的那天。只是……”
“只是什么。”楚怀桥以为阎又陷在回忆里了。
这个过去的他和自己经历的不太一样,他好像幸运了好多,那许映岚是不是也会这样。
阎说:“只是,再怎样,映岚也会比上一次幸福吧。”
他想,过去的自己现在怎么样了呢?
被阎惦记上的江颜刚和许映岚分开,他在基地里绕了一圈,居然不懂自己除了去训练场还能干什么。
“还真是……”江颜无力吐槽,慢慢走进了训练场。
他之前找过赵泽帮他继续训练,但赵泽连敷衍都不敷衍,说:“你已经毕业了,该学会自己训练了。”
谁家训练新兵不到一月就毕业,和赵泽好说歹说,他就是不同意,最后甚至掏出枪,“你帮爷毙了楚江眠,要训多久爷就训多久。”
江颜无奈摆手离开,他要是能打过阎然后杀了楚怀桥,还用他训练吗。
江颜一个人进了训练场一个人出来,他摇了摇头,“诶——”曹大哥说是突破七级去了,这下子,他还能去找谁呢。
他也不是非找个人陪着,只是,太多的东西他都不懂,一个人除了去做点力量训练,练练射击,什么都做不了。于是,他在心底呐喊,谁都好,来个能指导他的大佬!
“江颜?”
江颜听到有人叫自己,一抬头就见牧修远站在自己不远处。
江颜眼皮直跳,他发誓,但凡有第二个选择,他都不会找牧修远。
牧修远见江颜眼皮跳了几下,随后无奈和什么东西妥协,最后看向自己的眼睛闪着光。
“那个……”江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能不能……就是……每天抽出一点时间,帮……帮我练……练练……”
“每天抽出点时间帮你练练体术?”牧修远把话补完,疑惑地问。
“是。”江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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