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明,嘶哑悠远的声音盘旋在观星台,远处的山峦潮湿,与雾气缠绕,快要滴出墨来。
属于单忌的东西,现在就只剩下这两只乌鸦,仍盘旋在观星台,不吃不喝也不停歇。
徐守白日日来这观星台,不知是在等乌鸦湮灭,还是确保它的存在依旧。
“摄政王,平嘉将军的密折。”折子被保护的很好,经高述的手递到徐守白跟前。
天边光亮穿透了山峦的湿气,远山镀金,风止,只剩乌鸦声音嘶哑。
徐守白没接,他手里的还是昨夜单乔递来的折子——说是徐岘失踪,他恐境况失控,故待寻到徐岘后,再到圣前请罪谢恩。
“你怎么看?”
“安北公已经知道他的眼疾是出自单忌之手,断不可能再与间邑侯有太多瓜葛。不过,眼下安北公的安危实在紧要,属下已经派人下去仔细搜寻了。”高述情绪紧绷不敢马虎应对。
不怪他紧张,徐守白一到观星台便像变了一个人,在群臣面前的儒雅、和气似乎都被这观星台的风吹散了,内阁的同僚也都不愿在此时奏请任何旨意。
虽说他与徐守白有些姻亲关系,但也不得不仔细回话,生怕那一句话触了这位摄政王的霉头,成为倒霉蛋。
许是他的话取悦到了徐守白,高述手里的密折这才得他一眼,但只有这一眼,徐守白只是换了个躺着的姿势,便让他读密折。
观星台的风更猛烈了,高述拆信的手有些凉,信上却留下了他的手指印。
“据平嘉将军说,于眠因单忌之死怨恨大雍,与牧浑勾结,边境将士死伤十余万。幸得元将军相助,击溃牧浑,于眠不知所踪。”高述说完已经大汗淋漓。
“你怎么看?”
又是这句话,高述在心里嘀咕:当初徐守白从不对单忌脸红,可人还是尸骨无存。那样位高权重的人下场都是如此,他不知道他要是一个不小心,会是怎么的后果,也许他姑姑也保不住他。
“微臣...微臣拙见,要想将单家彻底收服,先给点甜头准其细查,再让其懂得圣上的良苦用心,感念圣恩。”高述不住的咽着唾沫,声线稍显颤抖。
半晌,徐守白才点头,但并未做出任何评价,高述还站在原地。
“还有事吗?”
“闻幽道人说,三月三诸事皆宜。”
“那就这么办吧。”高述似乎听到徐守白轻笑出声,“记得给单乔报丧。”
...
单渔进入船舱时,恰好听见单乔的嘶吼,尤似困兽。
她愣在门口,舱里是漆黑一片。
她突然觉得单乔有些似曾相识,这种愤怒疯魔般的吸附在身体各处,离开溪阙后的她,已经很久没在别人身上看见过了。
“哥哥?”单渔试探着开口。
床上的人没反应,单渔也没听见徐岘的声响。单渔走近了些,吴伯还跟在她身后,给她递了一个火折子。
“等等吧。”是徐岘的声音,不过收敛了他吊儿郎当的语气。
“哥哥?”单渔不确定发生了什么。
“阿渔,娘不在了。”
黑暗中的单渔停下了脚步,不由得屏息,于眠死了?
“谁?摄政王?”
“不止。”
徐岘给的答案让单渔突然清醒了,也许是她太过相信自己,太相信单乔手里掌握的权力,让她忽略了周围虎视眈眈的人,单忌的死也许只是一个开始。
皇帝正一点点的肢解单家,接下来应该是单乔和她了。
“娘是...”
“反叛。”单乔的话里是轻蔑的笑意,单渔能听到他齿间喷涌的怒意。
这么大一顶帽子就扣在了于眠头上,压在单乔肩上,不得不说这一招用的实在炉火纯青。
单渔点燃了火折子走近单乔,却在下一刻被弩箭击落在地。
还来?
单渔身前响起单渔的闷哼声,她也顾不得太多,一把把单乔从床上拉下,单乔连连倒吸冷气。耳边是剑破风的声音,单渔一手护着单乔的头,侧身躲过一剑。
“吴伯,点火!”
那人听了,动作越发狠厉,单渔躲避不及手臂擦过剑锋,身子一顿碰到了单乔递过来的剑,她立马出剑横档,一脚踢开来人,接着上前抬手一挥。
火折子不知何时到了徐岘手上,点亮的火折子映出了他满是玩味的脸。
单渔收剑入鞘,转身看着被吴伯搀扶着上床的单乔,她没上前搭手,直到单乔也看着她的眼睛,她还握着那把剑。
单乔看着眼前的少女,感慨不知她的身量何时长得这般高了,收剑的动作也十分熟练,不似以前柔弱,她的妹妹确实是长大了。
直到他听到了单渔冰冷的声音,“哥哥,他们是来杀我的。”
单乔一时怔住,他从没见过单渔的这一面,许是他的眼神太过探究,单渔补了一句,她是跟阿娘学的。
单乔笑起来,果然还是同小时候的习性一般无二,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往阿娘身上推。他笑得肆意,发现单渔的表情越发严肃,这才收起笑意,含糊道歉。
单渔站着不动,仍是持剑的姿势。
单乔明白过来,也许单渔回来那晚就在怀疑他了,可他无法给她答案,他没法告诉单渔为何族长要杀她,也没法告诉单渔,她已经死过一次了,死在他怀里。
单乔行傩从不会错,他召回来的就是单渔,他的妹妹,他已经失去了爹娘,不能再失去单渔这个唯一的亲人了。
他还是对族长心软了,他以为都是单氏一族,不必赶尽杀绝,是他太相信所谓的尊长的怜爱。
单渔听着单乔可有可无的解释,看着他欲言又止还带着些,她看不懂的怜惜的神情,便觉得有些烦躁,开始盯着站在单乔肩膀的乌鸦。
这乌鸦似乎通人性,头蹭着单乔的同时,眼睛还盯着单渔,黑色羽毛在烛光的照射下更显其光泽。
船舱里的人都盯着这只突然出现的乌鸦,一时无言。
还是单乔有了动作,他把食指放在乌鸦的尖喙上,手指立刻溢出血来,在空气中写写画画。
徐岘问他在干什么,单乔说清理门户,只有单渔看见他写了什么,又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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