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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珂打开手机记事本，稳了稳思绪让心静下来，他想在零点前写首诗送给庄宇尘。这个学期一直在忙东忙西，几乎没有动过笔。
但只要想着他，总能写出来，甚至千言万语也不能尽述。
写完之后罗珂读了一遍，看看时间，刚好要到零点。庄宇尘那边一直没有动静，罗珂担心他是不是睡着了，他很久都没有晚睡过了。
——哥哥，你睡着了吗？
——没有。
罗珂赶紧将写给他的诗发过去，又加了一句生日快乐，时间掐得很准，刚好零点过。
一只水杯装满渴
一盏台灯藏着黑暗
夜晚都是雷区
我的身体布满引线
等你叫我的名字
我还要等一个日期
在深夜的蓝色里
在蓝色裹挟的风声中
时间被分成无数只暗格
里面安放着不规则礁石，空的月亮
还有你面对人世间的第一声哭泣
在更好的情节里，我们要手拉手
一起放好骨骼，羽毛以及鳞片
我们敲碎陶罐
取出光明一同饮下
每条河流都会闪耀星光
而今夜，我不想理解寒冷
也不想与明朝的雨雪为敌
我只想你，在动荡的旋律里
在寒鸦飞离枝头的瞬间
在一个属于你的日子里
等你叫我的名字
罗珂等了一会儿，忽然手机连着振动了好几次，赶紧打开来看，是庄宇尘连发了一堆消息，都是他的名字。
——罗珂。
——罗珂。
——罗珂。
……
罗珂压抑着笑声偷偷乐了，他还真叫了自己的名字，还发了那么多遍。手机依然在振个不停，罗珂赶紧回复。
——我收到啦，我在呢。
那边终于停了一下，然后又传过来一条语音消息。
庄宇尘平日不怎么发语音，能打字就打字。罗珂见了那条消息心里顿时一阵小暗喜，小心翼翼地点开，闭上眼睛。
“罗珂，罗珂，罗珂……”
庄宇尘低柔的声音响在耳边，反反复复七次，都是他的名字，清晰又深情。
罗珂高兴坏了，仿佛是他收到了生日祝福一样快乐得无以复加，赶紧收藏好这条消息。
——哥哥，我是第一个给你说生日快乐的吧？
——对，也是唯一一个。诗我很喜欢，谢谢你，宝贝儿。
罗珂咬咬嘴唇。
——不要这三个字，你换一个。
——谢谢你，亲爱的。
罗珂握着拳头翻了个身，不怎么结实的床板吱呀一声。
——不是最后这三个字啊，是前面的！
罗珂盯着屏幕上的正在输入，眼睛一眨不眨。
——我爱你，罗珂。
看来庄宇尘终于开窍了，罗珂捧着手机在被子里一阵乱蹬，如果不是环境不允许，真想嗷嗷喊两嗓子。庄宇尘从没有这么正式地说过这样的情话，罗珂兴奋得睡意都没了，可他明天还要早起。
——我也爱你！明天早上我要去琴行，如果你还在睡觉的话不要被吓一跳。
——我猜你是来给我做饭的。
这个太好猜了，罗珂就是这么想的。
——不行嘛？
——当然行，只不过我想让你多睡会儿，那你现在好好睡觉吧。
——也不用比平时早起多少，那么明早见啊。
——明早见，晚安，亲你。
——晚安，亲亲！
大概因为心里有事，罗珂心情一直处于兴奋状态，好像都没怎么睡实。早上闹钟还没响，他就醒来了，看看时间五点五十分，干脆起了床，简单洗漱了下蹑手蹑脚地走出门去。
宿舍楼门六点半才开，宿管阿姨虽然醒了但还没开门，耐不住罗珂的请求睡眼惺忪地披着大衣去给他开楼门，还说：“这么早出去干什么，早读吗，这大冷天儿的。”
“有点事，谢谢阿姨！”罗珂说完一溜烟跑了。
街上的行人很少，都捂得严严实实，人们的每次呼吸都升起一小团白气。罗珂穿着羽绒服雪地靴，依然感觉冷得不行，没一会儿就被冻出鼻涕，吸溜几下打了个喷嚏，赶紧把衣领拉紧，缩了缩脖子加快了脚步。
早晨的风不大，风向倒是挺神奇，好像四面八方都有风吹过来，从各个角度钻进衣服里，打得人透心凉。树梢的枝条一语不发地指向天空，被风摇得微微颤抖，罗珂觉得自己跟那些枝条一样在发抖，被冻得直打哆嗦。
北方的冬天，让他这个南方孩子见识到了什么叫严寒。
虽然戴了帽子，可耳朵还是被无孔不入的寒意冻得冰冷，罗珂把羽绒服的大帽子也扣在头上，埋着头跳着脚跑到琴行。正想摸出钥匙开门，一抬头发现琴行的卷帘门已经拉起来了，玻璃门也一推就开，罗珂赶紧闪身进去，温暖的空气立刻将全身包围，他有点冻僵的脸马上舒展开来，看来庄宇尘也特意起了早。
一径跑上楼去，卫生间传来刷牙漱口的声音，卧室里更暖和，还有庄宇尘特有的气息，罗珂将帽子大衣脱下来往床上一丢，看到庄宇尘拉开门走出来，马上冲过去抱住他。
“嘿，宝贝儿。”庄宇尘只穿着睡衣，把他整个儿搂在怀里，摸摸他冻红的脸蛋，“是不是很冷，这么冰凉。”
罗珂把头贴在他胸前，感觉到他身上的热量正源源不断地传过来，既温暖又舒服，仰着头笑，“现在不冷了。”
庄宇尘揉了揉他脑袋，又去给他捂耳朵，温暖干燥的手掌摩挲着发出沙沙的声响。罗珂手上抱得更紧了些，突然不想动了，被这样暖着的感觉实在太好了。
“你把手伸进我衣服里，”庄宇尘的手还捂在他的脸和耳朵上，“这样能快点暖和过来。”
“不行不行，手太冰了。”
“没关系，我不怕冷。”
罗珂犹豫了下，还是没动。庄宇尘就抓着他的两只手撩开睡衣放在自己胸前，冰凉的手摸到暖热的皮肤自然很舒服，只是庄宇尘被冷得打了个激灵，又赶紧抱住罗珂说：“看看你都冻成了什么样子，不如不让你过来了。”
“你不让我也要过来。”罗珂吸溜了几下鼻子，有鼻涕要流出来，可他又舍不得离开这样的怀抱，坚持了片刻，直到清亮亮的眼看着要流出来了，只好仰起头，看到庄宇尘正对着他笑。
“哎，不能磨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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