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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冷了，这么晚回宿舍的学生不多，楼门前冷冷清清的，连路灯的光也显得冷清，白光散射开来除了拉长了庄宇尘和罗珂的影子，只照亮了一旁花坛里的几蓬枯草。
“对了哥，你知不知道过几天是什么日子？”
庄宇尘随口说：“不就是圣诞节吗？”
“不对，再想。”罗珂双手揣在大衣口袋里，从侧面轻轻撞了庄宇尘一下。
“噢，”庄宇尘明白过来，“我生日，不过我不过生日。”
“你说什么呢，”罗珂脚步放慢，“我陪你一起过也不过吗？”
“那可以过，你陪着我就好。”庄宇尘偏头看着罗珂。
罗珂眨眨眼睛笑了，他的脸颊凉凉的，眼神却热热的，穿过他们之间的风似乎也沾染了这种温度，变得舒缓起来。
第二天课间休息的时候，罗珂争分夺秒地跑到办公楼，跟辅导员请假，说周四有事，要外宿一晚。
罗珂从来没请过假，辅导员接过他的请假条后痛快地批了。家长或其他紧急联系人那里，罗珂留了庄宇尘的电话。
“周五回来微信里跟我说一声就行。”辅导员笑眯眯地说。罗珂这样的好学生老师都喜欢。
“好的，谢谢静姐。”罗珂嘴挺甜。辅导员快四十了，罗珂一直叫她姐。
晚上宿舍几人商量着明天下午要排练的歌曲，罗珂心情不错，跟他们说想练什么练什么，他都行，不过最好早点排练完。
“你有事儿啊？”沈青点着鼠标，他正忙着在网上找谱子，也试着扒过一些曲谱，成功率还说得过去。
罗珂习惯性地朝窗外望了望，今晚玻璃窗上结满了冰花，什么都看不清，回过头如实说：“明天我要早点去琴行。”
“你俩真是，天天见面都见不够，”胡铮放下吉他，“我跟顾佳就没天天见面。”
“所以你俩老吵架。”王知行在旁边吃吃地笑。
“见了面吵得更凶，你不懂。”
“让距离产生美吗？”王知行抓抓头皮，转而对着罗珂又哀叹一声，“对了，今天还有人问我要你微信呢！我可太羡慕你了，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怎么就喜欢男的呢……”
沈青从身后赶紧捅了捅王知行，示意他别再说了，咳嗽两声还帮着找补，“这有什么，人各有志，还有人是无性恋呢！”
这个“人各有志”用在这儿多少有点奇怪，罗珂对沈青笑了下，自动忽略了那点尴尬气氛，拿着毛巾去卫生间洗漱。
外面王知行还在问沈青，隐隐的说话声传进来：“真的有无性恋者吗？男女都不喜欢？……啥？还有人会爱上无生命的物体？那不是更变态吗？”
那“更变态”三个字让罗珂心头一紧，马上把水龙头开到最大，捧着水在脸上连浇了几次。水还没那么热，冷冷地打在脸上并不舒服，罗珂对着镜子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室友脱口而出的话肯定是无意的，并没有针对他，他跟室友出柜后他们很快就接受了，也从未说过不妥的话。可偏偏无意识说出来的才代表内心的真实感受，既然那样的人是“更变态”，那自己在他眼中是不是属于一般变态呢，罗珂不愿这样去分析，又忍不住会这样去想，原来身边的人，即使是好朋友，也并没有完全接受这样的自己啊。
罗珂自我认同的过程并不算久，当初想了几天之后就豁然明白了自己的取向，自此之后也没有想过试着去矫正或刻意装出不是的样子。在他们谈论女生话题的时候从不参与，他觉得让事情有它本来该有的样子没有错，他就是同性恋，自己也坦然接受了，他能勇敢面对自己的性取向，从未以此为耻，可当面临他人认同和社会认同的时候，他发现他的勇敢并没有多大作用。
不管自己有多勇敢多坦然，依然会有人觉得这就是变态。
罗珂想着王知行刚才那句话，又想到冯媛之前脸上那种表情，甚至也想到了总是与他冷面相对的章愈，或许就因为他是同性恋，章愈才对他那么反感的。虽然绝大多数人都表现得礼貌和理解，但说到底彼此非亲非故，事情也没牵扯到自己身上，当然会大度，可谁知道他们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呢。
冷水冲得手指都发痛，罗珂关上水龙头，抹了把脸上的水珠，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睛有些发红，刚才他是哭了吗，他自己也不确定，只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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