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夜朗星稀，寒气逼人。不知道是穿了绒裤还是情绪激动的缘故，罗珂感觉不到寒冷。俩人几乎同时长叹一口气，互相望着，又莫名其妙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真是太好笑了。罗珂笑弯了腰，庄宇尘笑出了眼泪，最后俩人抱在一起互相倚靠，形成了这片星空下最沉默的一部分。说什么呢，自怜自叹都太可悲了，什么都不用说。
一支烟抽完，罗珂不想回去，庄宇尘陪他一起凝望着这个沉睡的世界。不一会儿二强窸窸窣窣地开门出来，抖索着说：“哥，你跟我回去一起守吧，我大哥也去睡觉了，我一个人忒无聊。”
灯光昏暗，罗珂还是能看清庄宇尘询问的眼神。他摇摇头说：“我再抽根烟，过会儿就回，你们先进屋吧。”
“别乱跑。”庄宇尘嘱咐他。
罗珂点点头笑了，他能跑哪儿去呢。二强迅速去开了门，再把门钥匙往他手里一塞，拽着庄宇尘走了。
罗珂又点了根烟，找了个背风的角落慢慢蹲下来，一点微弱的火光与这寒夜顽固对峙。他也是父母心爱的儿子，捧在掌心里的宝贝，是学校里才学兼优的天之骄子，迎接他的从来都只有夸赞，掌声和荣誉。可就在刚才，他被当成一个艾滋病人般被防备，被嫌弃，被诟病。可这要怪谁呢，怪那个一心爱护儿子的愚蠢妇人，还是默认一切进行的装傻大哥？一种现象的形成，绝不是一两个人的主观意识能做到的。
大门又有了点动静，罗珂以为是庄宇尘出来叫他回去，仔细一看并不是，是那位二姑夫，可能睡醒了也出来抽烟。
罗珂站起来朝对方打了个招呼。这位二姑夫看着还和善，他在灯光下端详了罗珂一阵，递给他一支烟说：“小伙子别生气，刚才你们说话我不小心听到了，不是人人都那样想的。”
罗珂心里一暖，接过了烟但没点，说：“谢谢姑父，刚抽完，我缓一下再抽。”
过了会儿他就知道自己这心是暖早了。
二姑夫走过来挨着他站着，“那就缓一会儿。其实这种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是吧，就男的跟男的。”说着把手臂搭到他肩上。
他身上散发着酒气，看来这些人晚上吃饭又喝了不少酒，到现在也没散尽。罗珂很不舒服，往外走了几步，不想被这个中年男人搂着。
谁知那二姑夫手上用力反而把他圈到怀里了，离得近，罗珂已经能看到他那乜斜的眼睛里不怀好意的眼神，心下一慌，伸手便推。
“你这种小男生，是不是就喜欢被男人搞啊。”这男人声音粗重起来，酒后的力气竟然惊人，把他箍在怀里试图亲下来，“老子还没碰过男人呢，你让我尝尝，我相信你没病……”
罗珂要气疯了，一边晃着脑袋躲闪一边挣脱踢打，简直难以置信会有人做出如此行径，别说是在守灵期间，就算在平时也不该对侄子的人动歪念头。罗珂又惊又怒又羞又气，不想把事情闹大把人都惊醒给庄宇尘带来不便和麻烦，就低声呵斥他：“你快松手！再不松手我就……”
“你就怎样，像个娘们儿一样喊救命吗？”二姑夫不在意地笑起来，“等人们出来了我就说是你勾引我，我看你怎么说得清，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咱们到楼道里去，一会儿就完事儿……”
他比罗珂高很多，力气也更大。罗珂被他压在墙上几乎动弹不得，急得快要哭了，心里后悔怎么没跟庄宇尘多学点散打技巧，这会儿也不至于被人欺负成这样。在那男人再一次低头试图啃下来的时候，罗珂情急之下抬起膝盖就用力往他裆部撞。
可那男人仿佛很有经验，马上朝后一躲，嘴里咒骂一句抬手给了罗珂一耳光，骂骂咧咧地说：“装什么贞洁，你们这种人能长久吗，有什么未来？还不及时行乐，老子上你是看得上你！我给你钱，行吧？给你钱！”
罗珂被打得懵了一下，脸上热辣辣地疼，那人说的话也让他感到无比屈辱，回过神的时候那男人已经在他屁股上揉了几下，手正在往他衣服里摸。罗珂怒火中烧瞬间爆发，不管不顾地骂了一句：“去你妈的！”脑袋对着脑袋一头撞过去，也感觉不到疼，趁着那男人踉跄又一拳打在他肚子上，用了所有力气。
那位二姑夫还以为在他的威逼利诱之下这个看着乖巧的男孩儿会顺从他，没想到他会像一头暴怒的小狮子一样抵死不从还反过来揍他，羞怒让他没有手下留情，跟罗珂扭打起来。
罗珂的身高和体力都不占上风，很快被他压到身下按在地上，脖子被对方的手掐住，嗓子仿佛被绳子勒紧，声音从缝隙中费力地钻出来，扭曲嘶哑喊不出更大的动静，手上仍握拳朝身上的人不停挥打。
这边正在胶着，罗珂眼睛余光看到楼门被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大概是庄宇尘看他半天没回去出来找他了。罗珂愤怒发红的眼睛马上被泪水覆盖，喷火眼神变成了纤细的委屈目光，它由下而上，向庄宇尘呼救。
庄宇尘愣了一下，马上动了。罗珂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他白色的身影几乎是腾空跃起，路过的一小片风也被他撞碎，庄宇尘在从裂开的冷空气中横起一脚，蹬在二姑夫的肩头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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