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寒舟思索再三,还是将裴忆锦也带了进去,若是再有心怀不轨之人混入其中,少不了要多费几番周折,他捂着胸膛,示意季雨轩将昏倒在地的女子抱进去。
“她都要杀你了,还救她呢,我看你是嫌着伤不够重。此女子虽美,但心肠过狠。与司马如意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季雨轩将手上的三清琴隐没,转身蹲下抱起女子,心中腹诽,亦忍不住揶揄起来。
提起司马如意,季雨轩脸上的笑意越发强盛。
燕寒舟没空争辩,捡起地上掉落的剑,干脆地走了进去,碍于礼数,还是回应了一句:“裴忆锦是清风明月弟子,我还有事要问她,她不能死。”
不能死,但也可以受伤,季雨轩忍不住低眸观察身前的女子,一丝血滴从她的额间涌现,又迅速流失,仿佛害怕被人窥见一般。
若说外界是四季轮换的景致,那结界内的的景象则为幽暗的世界,万千星尘相互交汇,射出时亮时淡的光辉。置于中央的司南不停地转动,其光幽幽,亦是浅浅地轻抚在打坐在地的三人身上。
凌霄两手分别抚在苏晚清与温衡的后背,湛蓝色的灵力自他掌中涌出,挥向紧阖双眼的两人,脚步声渐近,凌霄心中有数,叮嘱道:“寒舟你来为我护法,雨轩,你替裴忆锦疗伤。”
正前方还有一池清水,池中的雪色莲花开的灿烂无比,给人一种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感觉。
“师尊,季雨轩是无涯的人,您当真信得过他?”燕寒舟拦住季雨轩,制止其任何动作,并非是他心胸狭隘,只是此事至关重要,全然凭着信任二字便将如此重要的事交给一个外人,燕寒舟心有余悸,亦忐忑不安。
对于他的举动,季雨轩也识趣地停在原地,不做任何反抗的动作,散漫地道:“燕寒舟,你也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志不在此,我想要的是权力,不稀罕求仙问道。你们这些没用的宝贝在我这里,一文不值。”
于季雨轩而言,自己做不到心无旁骛修仙,也达到了一定的境界,人总是要死的,何不尝试实现内心最渴望的权力,也是因此,他与温衡的利益泾渭分明,也不会走向对岸。
自古以来人心复杂,片面之词脱口而出,有时也不见得就是真心之语,燕寒舟怼道:“那你为何觊觎谢怀案的《朔月三式》?别告诉我,是为了雅致。”
“这你都知道。”季雨轩的表情滞了一瞬,脸上浮现出几分夹杂着敬意的笑容,他毫不掩饰,甚至越说越激动,如遇知音般滔滔不绝,“我在盛京万花楼有个老相好,她平日就喜欢修炼一些邪术,旁的她不喜欢,就喜欢谢怀案的《朔月三式》,我拿着送给她,说不定能与她春宵一刻。”
……
他早知季雨轩的风流成性,却未料到此人竟会将话说得如此直白,燕寒舟语塞,正打算再说些话时,凌霄却发话了:“关键之际勿多言,听我行事。”
燕寒舟低眸应下,却见他胸膛上的伤正被修复,痛意也逐渐消逝,师尊替他疗了伤,保他不受痛苦。
两人默然,再不作声。
既然师尊已然发话,燕寒舟自是要遵从,他的目光先是落在了苏晚清的身上,见她周身金光四散,浓密修长的睫毛似在微微轻颤,心中悬着的巨石也落了一些,再转向温衡,他的周身满是浊色气息,生出一道黑影正与师尊对峙。
火阳鼎的烈火簇簇,四件邪宝被迫立于上方,承受着离火焚烧,束之以玄雷,有一下没一下地劈中火阳鼎里的宝物,至今忘忧铃只余半身,再出一个时辰定能全数焚毁。
奇光异彩,繁星点点,璀璨过后暗淡如斯,凌霄屈指向前,将温衡移向身前,捻在温衡的天灵盖上,引出那道黑影,令其凝成浮沉珠的模样,挥手丢进火阳鼎里,继续打坐着。
火阳鼎里传来断断续续的骂声,嘈杂若闹市,甚至更甚。那是寄居于浮沉珠的恶魂,与温衡乃是同源,二者曾密不可分却在五百年前被一分为二,有了区别。
“凌霄,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贱人,你与楚越霜都是彻头彻尾的鼠辈,你罪大恶极,杀人无数凭什么炼化我?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咒骂不止,痛苦亦不休。
它烈火焚身,痛苦不堪地叫唤着:“凌霄,你和天界那些人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明明杀了我,还派个净世莲净化我,美名其曰为了世间、为了苍生,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还有楚越霜,她活该眼瞎,活该被你害死!哈哈哈哈哈,凌霄,你怎么不说话?是我说中了你的心事吗?你还想救他们两个,我偏偏要亲手毁了一切!”
还没有等它动手,燕寒舟出手就拦了下来,他站在凌霄的背后,筑起一道保护屏障,若是有人想要偷袭,这也能抵挡一会儿,总之,他信不过季雨轩这个无涯之人。
有百阅派的季玉轩在前,他不敢掉以轻心。
几人各司其职,季雨轩扶起裴忆锦,替人疗伤后手轻轻拂过其脸庞便将人唤醒,低头在其耳旁说道:“陆竟渊有什么好?跟了我,保你一生荣华富贵、无忧且无虑,裴姑娘,考虑考虑?”
悠悠转醒的裴忆锦受了惊吓,一把推开了季雨轩,瞪了其人半晌,羞愤地小声地说:“我不需要,你这个人怎的如此下流?滚开!”
下流?这对季雨轩来说不过尔尔,他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满不在意地道:“也罢,我不勉强姑娘,不过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告知姑娘。”
他再次附耳过来,用只有他们才能听到的声音低语:“你身上的蛊虫被我拔了,姑娘的苦肉计对燕寒舟有用,对我一点用也没有。”
裴忆锦仿佛被天雷击中,伸出食指指着季雨轩,却不想被他一手握住,话语堵在喉咙间,耳侧颇具少年感的声音依旧未消:“想替陆竟渊夺宝?你也不想想自己有几斤几两,在下奉劝姑娘,切勿为一个外人伤了自己与同门的情谊,将来追悔莫及。拢月真人若是知道你勾结天音门,会不会被你气死?”
早在刚才,季雨轩就有所怀疑,那杂毛狐狸要想杀了她,早就动手,根本不会给他们机会。
闭关的这几月,他也并非是全然不知外界的动向,也包括他那惨死的兄长季玉轩。他早知百阅派非是避世离俗的问道之地,可他的哥哥一根筋,落得一个人非人鬼非鬼、横死的下场。
命数使然,季雨轩也只好遵循。
“你……卑鄙无耻!我做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用不着你管,你松手。”裴忆锦只觉手指要被他掐断,痛意叫她清醒,悬在眼角的泪摇摇欲坠,红了的眼眶直直地盯着他,似在祈求他松下桎梏。
季雨轩闻言松了些手,淡笑一二,眼底闪过一丝算计,随即拂手将人迷晕:“裴姑娘的心不在清风明月,我得保证我们的安全,故而要委屈一下姑娘了。”
从得到凌霄给的指示,到来到四季山,季雨轩安排了诸多无涯弟子与温衡安排天魔宗的天魔宗弟子守在百里城五十里外,一旦有异动,则即可围住百里城与四季山。
“你的师妹,一个比一个不省心。这人情,就记在你的账上了。”这边安排妥当,就只剩下凌霄那边了,季雨轩慢悠悠地走到燕寒舟跟前,同样是为凌霄护法。
燕寒舟的表情依旧冷冰冰的,闻其言,遂将视线转至靠在墙边、紧闭双眼的女子身上,说道:“师尊对你有恩,你偿还天经地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暗中做的那些事。”
“我又做了何事?”季雨轩有些云里雾里,近来几月他可都是安安分分的,也没去杀人放火,唯一做过的事也就无意中救了司马如意罢了。
燕寒舟不再回答,专心为凌霄护法,看这模样,师妹应是要醒了,相比于苏晚清的情况,温衡显然更为痛苦,面色苍白如纸,时不时传来碎裂的声音。
他知晓,师尊是在帮助温衡彻底斩断与苍梧的羁绊,以自身的仙气灌入温衡的身体,做到换灵之术,以便日后歼灭苍梧时无后顾之忧。
为何要如此帮一个人?仅仅是因为师妹的意中人,师尊就能做到如此地步,燕寒舟愣神之际,凌霄出言唤他扶好苏晚清,取来池中莲花植入苏晚清的心间,她便能苏醒了。
他依法照做,低眸瞥见女子额间的印记,心头不由得一怔,他轻手替她整理好散乱的青丝,刚要折回替师尊护法时,裴忆锦不知何时移到了师尊与季雨轩的身后,先是给了季雨轩一掌,随后将手中悬着的黑色法器打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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