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陆柏陆公子也暂居东宫别院,姜念来找嘉鱼玩的次数愈加频繁。
姜念每次来了东宫,吃了嘉鱼做的糕点后,便会到陆柏的院子里看陆柏捣药材看医书。
“这是什么药材?”
“当归。”
“那这个呢?”
“不还。”
“还有这个……”
陆柏每次虽神色淡淡,对姜念的好奇提问却极耐心地解答,一问一答,一笑一望,等嘉鱼再一打趣揶揄,两个人的脸便都红了。
宫殿内
惠安公主正涂抹着鲜红蔻丹,听完宫女的汇报,站起身来发火道,“你说什么,蒋怀竟将本宫送的东西尽数退回,他到底有没有把本宫这个公主放在眼里。”
宫女吓得发抖,小心翼翼道,“奴婢不敢有欺瞒,蒋大人的确谢绝了公主殿下的好意,还说……还说。”
“说什么。”惠安不耐烦道。
“说他已经有了心上人,多谢公主殿下的厚爱。”
“他竟敢这样说。”惠安瞪大眼睛,“本宫是这宫里最受宠的公主,从小到大想要什么没得到过,本宫这就去找母妃,让母妃为我做主,好好教训他和那个什么劳什子的心上人。”说完怒气冲冲地出了殿门。
她这话不假,她从小虽碍于父皇的严威与其十分生疏拘谨,还总羡慕哥哥萧晟与父皇的亲近,可母妃对她好,万事都由着她。
到了贵妃宫中,贵妃此时正为了十二皇子病危的事情担忧不已,哪里有功夫管她。
“母妃,您到底有没有在听啊?”惠安公主焦急地跺着脚,“您可一定要好好惩罚他们,为女儿做主。”
贵妃摁了摁眉心,“那他那位心上人是谁啊?你不告诉母妃,母妃怎么为你做主。”
惠安蹙了蹙眉,她倒真的不知道蒋怀的心上人是哪家的姑娘。
不管了,摆了摆手道,“女儿虽然不知,可哪家的姑娘能比得上女儿身份尊贵,可以为他的仕途助益。”
“母妃只管派人去查,查到他的心上人是谁,好好去给她个教训,让她知道,是有多大的胆子,竟然敢跟本公主抢人。”
又拉着贵妃的手,撒娇道,“母妃,女儿是真的喜欢他,女儿一定要嫁给他。”
贵妃看了惠安一眼,暗骂不成器,“那你喜欢他什么?”
惠安想了想,“蒋怀这个人长的好看,学识好,又是新科状元,女儿就是喜欢他。”
“行了,你先下去吧,母妃帮你想想办法。”贵妃拍了拍惠安的手,以示安抚。
“多谢母妃,母妃真好。”听了贵妃的保证,惠安以为这事终于有着落了,喜不自胜,得意洋洋的行了礼退下了。
刚出了殿门,惠安突然想到给她带来红宝石手串忘记给母妃了,这可是她精心挑选的,正好这些日子母妃为了十二弟和晟哥哥的事情忧心不已,她悄悄地给母妃送过去,给她一个惊喜,母妃一定会喜欢。
惠安想到这,弯了弯嘴角,挥退了侍女,悄悄地折返回了殿内。
去而复返,惠安刚要进殿内,却听到里面有谈话的声音传来,隐隐约约还提到了自己,止住了脚步。
“惠安这孩子也是不听话。”贵妃揉了揉眉心,忧愁烦躁极了。
“我如今一心顾着松儿的身体和晟儿的处境,哪还有时间管她,她就不能懂事些吗?”
“公主年纪还小。”宫女劝着贵妃,“娘娘不要急坏了身体,慢慢来。”
贵妃叹了口气,“本宫当年将她抱到身边也是看宫中出生的公主少,本宫养着,兴许陛下能常来本宫宫中一些,没想到皇帝竟然对她丝毫不上心,罢了,养着便也养着了,一晃这么多年过去,惠安也长成了这么大的姑娘。”
“是啊,陛下当时偏爱荣亲王偏爱的紧,满宫里都找不出一个皇子公主能与荣亲王这般恩宠。”宫女恭维道。
贵妃听了这话,弯了弯红唇,“陛下自小就疼晟儿。”
又说道,“她的亲生母亲本是本宫身边伺候的宫女,本宫也是看她相貌尚可,正逢本宫有孕,怕别人分宠,才将她举荐给陛下的。”
什么,惠安抱着红木匣子,浑身颤抖,她竟然不是母妃的亲生女儿,这一定是假的。
她是母妃的亲生女儿,她就是。
惠安流着眼泪,抑制住冲出去质问贵妃的举动,咬紧牙关。
只听贵妃慢悠悠继续说道,“她也是是个运气好的,不过两次,便有了身子。”
“刘采女身份低微,娘娘给了她恩典,让她有造化生下公主,她应该感恩戴德当牛做马报答娘娘才是。”大宫女低着头恭顺说道,“后来的下场也是她应得的。”
“她总是吵着嚷着见女儿,本宫警告她两次还不不听话,就不怪本宫不留她了。”
“她当年死的无声无息,宫里的人这么多年也闭紧了嘴,没让公主听到一丝风声。”大宫女笑道,“这如今公主还不如只听娘娘的话。”
她的亲生母亲,竟然是死于……
惠安微微发抖,捂着嘴流下泪来。
“本宫自认为养她养的尽心尽力,她也要回报给本宫同等的好处。”
“姜念这孩子也是不识好歹,无意于我的晟儿。而这蒋怀虽是新科,也颇得陛下赏识,可到底在这朝堂根基太浅。”贵妃摇了摇头,“我们母女不连心啊。”
“那娘娘属意于?”
“我哥哥家的三公子也到了娶亲的年纪了吧……”贵妃喝了一口茶。
姜三公子不学无术,常混迹于青楼酒肆,而且还干出过当街强抢民女的勾当,实在是无耻之徒。
“陛下和公主会同意吗?”
“陛下那里我去说说情,至于惠安,由不得她不同意,没有本宫的庇护,她怎能在宫中活的如此顺风顺水。本宫从不养白眼狼。”
“松儿的病啊……”
“太子妃举荐了新大夫进宫,听说治好了孟良娣,哦不,应该是孟姑娘的药石难医的病症都治好了。”
“那是个好孩子。”
贵妃想起她在自己生产那日救了自己,若可以,她不愿杀了那个小姑娘。
又想起萧晟的失手,心中郁结。
惠安捂着脸哭着立在墙侧,她的亲生娘亲不能白死,贵妃竟然害死了她的亲生母亲。
抹了抹眼泪,眼神逐渐变的狠厉,也定要叫她尝尝失去至亲被背叛的滋味。
嘉鱼带着宜夫人进宫,去医治十二皇子的病症。
华丽的马车缓缓向前行驶着,因为怕宜夫人的面容多生事端,嘉鱼嘱咐宜夫人进宫时也戴上了面纱。
嘉鱼见宜夫人有些害怕拘谨的样子,出声道。
“夫人是不是有些怕?”嘉鱼安慰宜夫人,“我从前也怕的,特别是刚刚进宫的时候。后来,太后娘娘待我很好,陛下威严,不过我也不常见到他。太子殿下……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他总是欺负我。我就捉弄他,将他的奶茶里加了醋……果酥里放盐……”嘉鱼兴致勃勃地说着。
宜夫人听着嘉鱼欢快的话语,也渐渐放下心来,含笑听着嘉鱼说趣事,这一对小夫妻,倒也有趣。
过了一会,宜夫人掀开马车侧边的帘布,四处张望,宫殿巍峨,红墙绿瓦,雕梁画栋。
“咦。”宜夫人有些困惑。
“夫人怎么了?”嘉鱼关切地问道,“莫不是有些不舒服,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吗?”
“不必了。”宜夫人摆了摆手,“不过是觉得这皇宫的画面怎么莫名如此熟悉,好像梦里常梦见似的,也是奇了,我怎么会来过皇宫呢?”
到了十二皇子所居的寝殿,
贵妃娘娘守在十二皇子床榻边,听着孩子猫儿似的微弱不觉的哭声,心纠痛极了。
奶娘也在一旁道,“娘娘,小皇子就是不吃奶,奴婢们用尽了法子,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贵妃抬头看到了嘉鱼带着位蒙着面纱的夫人进来行礼,知道这就是她所来带来的神医,开了口,声音却有些沙哑,“起来吧。”
“去看看松儿,若有法子治好十二皇子,本宫必有重谢。”
宜夫人起身上前,仔细为十二皇子诊脉查看,过了好一会,才道,“十二皇子是先天不足,胎里带来的病症,我为十二皇子开了几副药,孩子脾胃稚嫩,民妇只能斟酌着用药。先吃了看看,若见好转,臣妇便有些把握了。”
贵妃点了点头,因这几日守了好几天,也累极,便由侍女搀扶着回去休息了。
嘉鱼与宜夫人去熬药,嘉鱼忍不住开口问,“夫人,十二皇子能好起来吗?”
宜夫人摇了摇头,“这孩子先天不足,虽生了富贵命格,却难满周岁。”
“如今不过是吊着口命罢了,这些御医想必也用尽了办法。这做母亲的知道这些,必定接受不了,我如今也只能尽力试试。”
想着刚才贵妃那憔悴面容,宜夫人心里也觉得奇怪,这贵妃的确与自己长得像,嘉鱼这孩子说的并非空话,自己也庆幸戴了面纱,只是……她为何会让自己感到如此熟悉亲近。
今日的种种怎么都这样不对劲?
御书房内
皇帝萧炎看着群臣上奏的姜家这些年来结党营私的罪状,厚厚的奏折堆了一整个书案,都是姜大将军谋反的证据。
几十条指证,条条致命,满门抄斩。
淡淡笑着写了批示,又喊了内侍将拟好的明黄圣旨带了下去。
一切都结束了。
姜家这个本朝最大的外戚之家终于被他尽数拔除,属于他萧家的天下才会更加稳固。
他要交给萧承的是河清海晏,安稳无忧的江山。
养心殿外,贵妃娘娘和姜婕妤姜晚跪在殿外。
日薄西山,皇帝听了内侍的禀报,不置可否。心里满是除外戚的畅快,“让她们跪着吧。”找些消遣乐子也未尝不可。
“陛下,求您见见臣妾。饶了姜家,姜家是清白的,定是他人诬陷。”贵妃跪在地上,哭喊道。
“求陛下开恩。”姜晚也轻泣不断哀求。
两个人虚情假意的对视了一眼。
又想起今后姜家被发落,大昭最大的重臣之家败了,她们最大的靠山倒了的悲惨处境……倒是真的悲从中来了,真情实感的哭着求皇帝开恩。
嘉鱼正在与宜夫人煎药,听了姜家人入狱马上被满门抄斩的旨意急的团团转,念念怎么办,狱里那么潮湿,还有虫鼠,她可怎么受得了。
她该怎么救姜念。
东宫的书房里,萧承的神色却极为平静,他的父皇总算动手了。
这时候,宫女急急跑过来禀报贵妃。
“娘娘,十二皇子喝了太子妃带进宫的那个神医煎的药便呕吐不止,如今……只怕不好了。”
贵妃听了此话,无力瘫倒在了地上。
皇帝正赏着歌舞,今日兴致颇高,听了外面的动静,推开正要喂葡萄的舞姬笑道,“把她们带过来吧,朕要亲自审审。”
全然不见丧子的悲痛,和爱妃淋雨久跪的心疼。
平外戚的畅快还在胸中未散,今日得闲,看场戏,做消遣,也尚可。
待贵妃与晚婕妤,还有宜夫人,嘉鱼等一行人被带到了殿内,众人跪地拜见陛下。
贵妃一下子扑到了皇帝腿前,抓着龙袍明黄衣角哭诉,“陛下,那个庸医害死了我们的孩子,陛下可一定要为我们的孩子做主啊!松儿还那么小的身子,遍是青紫,我们的孩子好可怜。”满脸眼泪,我见犹怜。
此刻她全然忘记了姜家的倒台,和本应的求情,满心都是失去孩子的悲痛无助。
见皇帝不理她,看着跪着遮着面纱的宜夫人和旁边的嘉鱼,咬牙切齿地扑过去掐住宜夫人的脖子,使劲摇晃着她。
“你害死了我的儿子,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宜夫人跪在了地上,被掐的用力咳嗽,“娘娘息怒。这药被人动过,有问题。”
嘉鱼赶紧挡在了宜夫人面前,使劲扒着贵妃娘娘,“娘娘,宜夫人不会害十二皇子的,这其中一定有误会,娘娘,您先冷静下来。”
“我怎么冷静,亏我以为你是个心善的姑娘。可你这个贱人却为了荣华富贵,为了你太子妃的位置,伙同萧承这个孽障,害了我的孩子。陛下,你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贵妃疯了似的咒骂,拼命掐着宜夫人的颈。“你们要下地狱,见阎王,去给我的孩子赎罪。”
而姜晚面上哭着喊着“贵妃娘娘冷静些,不要出了人命。”
心中却悲叹贵妃的蠢笨,也更忧心自己的处境,之前的筹划都白费了,姜家倒台了,她失去了最大的靠山。
她要重新想办法,只要她活着,就不会输。
宜夫人摇头反抗,无力道,“害了……十二皇子的另有其人,真的不是我……”
皇帝冷眼看着这一切,只觉也不过如此,还以为会有多有趣。
这样看来,这些人也没什么留的必要了,端起了酒盏,抬眼看了看眼前的乱象,却在下一秒看到宜夫人面纱滑落的真容时,滞了呼吸。
推拒挣扎中,宜夫人的面纱滑落。
露出容颜。
那么熟悉。
“姐姐。”贵妃看到面纱落下宜夫人的面容,惊讶地松开了手,愣在原地,不,不是姐姐。
宜夫人按着脖子,连连咳了好几声,扶着头靠着案勉强站起身来。
看着贵妃的异常更觉诧异,莫不是真的疯了。
贵妃浑身颤栗哆嗦,连连后退,瘫跪在地上,拿着帕子尖叫不止。
“啊啊啊”活像见到了女鬼。
惊慌哭道,“不…不是姐姐,姐姐已经死了。”
“阿容?”
酒盏铛的一声落到地上。
“阿容。”皇帝愣在原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失了魂魄。
不是自欺欺人,她真的活生生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宜夫人看了眼前金尊玉贵的人,突觉头痛极了,捂住额,连连后退,铺天盖地的记忆如洪水般涌来。
嘉鱼也赶紧上前去扶住宜夫人,焦急喊道,“夫人,您怎么了。”
她还没说完,只听宜夫人痛苦不已,她拉着嘉鱼的衣袖,如溺水之人在找浮萍般,“丫头,快……快带我离开,我不能待在这里,我不能…啊…”说着捂着头流下泪来。
皇帝慌乱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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