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院中心环的花坪中开着一片波斯菊和百日草,颜色深浅不一,放眼望去细茎上的花瓣在风中摇曳成海,上缘连到清旷的蓝天,仅有几条如水墨勾连出的纤维状云线。
阮幼菓背着书包行走在A区高耸的教学建筑间,进了教学楼,中心广播还在通知着学生警惕提防身边类似于fork的可疑人员,说上周五逃掉的那个有多明显的攻击倾向多么危险,目前校方正在与监察局联合搜查等。
上课前十分钟,他找到教室挑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低头划拉着手机,听着教室里其他学生对于广播内容的低声议论,过了一会儿,学校门口遇见的本该比他早到的那个白毛才迟迟迈进教室,将书包放在桌上,坐在了他身边。
阮幼菓没抬头。
上课铃响后他放下手机,开始了第一节课的划水。
其间身旁人趴着睡觉,前面一片低头看手机的,他则盯着课本某页发呆,时而往窗外做视力远眺运动,这是小时候他哥经常捏着他后脖颈让他站在小土坡上干的事。
实在无聊,他往旁边看了一眼,见到一张安静的睡颜,阳光照在那人染的一头白发上,额前碎发搭在眉眼间,分外出挑的五官令他即使睡着也有透出种凌厉的攻击性,而阮幼菓发觉自己想扒他的眼睛后,移开了目光。
连着上完两节,上午三四节没课,再加上中午有将近四个小时的午休时间,阮幼菓依旧回酒店,A区离南门最近,到学院承包的酒店步行大约十来分钟。
周围是各形各色穿着校服的学生,他出了校门走到路口等红绿灯,混在一众学生中一起过马路,身后跟着上午上课时的“同桌”。
那人一开始尾随于大概七米开外的位置,慵懒随性的步子不知不觉中拉近了距离,目光略带侵略性地粘稠刮过他的后脑勺、肩颈、脊背和腰腿,于背后风云草木和众多人影的隙缝间平静穿望他。
阮幼菓挤上电梯,进了楼层到自己的房间前停下,指间翻出张黑卡往门口旁边一贴,房门应声打开。
他心情惬意地迈入自己的复式阁楼套房,刚要关阖的门缝被骨节劲瘦的手指强硬掰开,一个同穿学院制服的人挤进来带上了门,一手揣着兜款步逼他而来。
被施以入室抢劫手段的阮幼菓后退至沙发处,并不害怕,反倒微微歪头,仰头打量起他,睫毛随着漆黑眼珠的移动而扑簌簌的。
那人笑着弹了一下他的额发,力道大得能感受到急促气流于额前拂过,刻意压制某些特殊情绪而显得平淡的声音——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跟我冷暴力呢。”
阮幼菓下意识闭了闭眼睛,又越过他望向对面的窗玻璃,能看到学院正中最高的那个古典欧风大钟,迟顿几秒才道,“说什么啊?”
“你真敢对我开枪。”
对方双眸眯起,几乎是咬牙挤出来的,阮幼菓被困制于高大的人身与沙发扶手之间,缩着脖子像只小鹌鹑,睁着大大的眼睛看他,“为什么不敢?”
他困惑,一个原汁原味的问句,想到自己的颈窝被一口咬到出血。
“你咬我那么疼。”
这一句带上了埋怨,他看向对方的左肩,不细看看不出什么痕迹来,白衬衫是白的,那纱布也是白的,鼻尖凑近嗅了嗅,能闻到一股消毒水和药味。
活该嘛,谁让这人从半个月前就总是招惹他挑衅他,明明他已经贴了上上好的屏蔽贴了,狗鼻子还是那么灵,总是认定说他是cake,还抱他咬他对他动手动脚。
关键这个叫叶行瑜的还是和他一个班的,流动课位置随便选,总是坐在他旁边。
“那为什么不直接对着心脏?”
“真杀人了要上报啊。”他理所当然道,“监察局上层有我认识的人,我不想和他交流。”
“认识的人”,就是那个将他带入监察局的前情人,当初分开的时候并不愉快,阮幼菓怀疑那人脑子有问题,对fork恨之入骨且行事太过激进极端,好不容易才摆脱掉。
听说前不久出国接手他爸的公司了,但局内人处理fork的消息实名上报还是要经那人手,自己现在处于隐身状态,生怕多点动静就再被缠住,怎么会再愿意让前情人从业绩报告中看到自己的名字。
阮幼菓希望他永远都不要回国了,回国肯定还要开什么破会议。
叶行瑜脸色更难看了,这小屁孩之前那么多情人,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现在和前人拉扯不清还找了个比他大那么多岁的男朋友——阮幼菓心里人山人海——而自己在那人心中不在过去范畴也挤不进当下范畴,意识到这点后简直气得要笑出来。
他一手掐住对方的脸颊,从兜里拿出个一指粗的小瓶,用牙齿将瓶盖咬下,凑到他面前。
“干什么。”
阮幼菓看到里面的液体立马警觉起来,因被人掐着脸声音含糊道,“我哥说不能随便喝别人给的东西。”
“那你哥有没有说不能随便闻别人给的东西?”叶行瑜恶劣地弯起唇。
阮幼菓经他一说下意识闻了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奇异香味直冲神经,不适地眨了眨眼,眸中黑潭漫上一层水蒙蒙的薄雾,“这是什么东西啊?”
“你猜。”
“……我猜不出来。”他眼神沮丧,略显孩子气的,平白委屈道,“你别掐我了。”
叶行瑜松开手,竟真在他白皙的小脸两侧留下了红红的指印,配上那人泄气的表情,看起来像受了什么打击虐待的小动物。
这类药物一定程度上类似于酒精对人神经的麻痹,能让人反应迟钝,潜意识会听从他人的指令以寻求精神上的安全感。
他将药瓶收起,看着这样迷糊老实又惹人怜爱的阮幼菓,自身也仿佛陷入五里雾中——
“……我是来投奔你的吗?”
对方歪头,眼珠湿漓漓的,并没有听懂。
他拉着他的手贴到枪伤处,笑得有些苦,继续说,“那一枪可以让你信任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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