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述的目光似火，在她脸上流转，逐渐牵出一股沸热。
像置身盛夏烈阳之下，让她无法忽视。
乔皎皎关闭手机，吸了吸鼻子。
分明池述已经同她说过好几次喜欢她，怎么还是很紧张。
见她垂着头不敢直视，池述笑了笑，拢着她继续往前走。
“还有两年多的时间，你可以慢慢考察我。”他说得诚恳，“不答应我也没事，我不会放……”
“拉钩。”乔皎皎将小拇指伸到他面前。
她仍不敢与他对视，别扭地挤进他的指缝之间。
“拉过钩。”乔皎皎说得很轻，“这个约定一百年也不会变。”
后续发生了什么，她已经记不清。
脑子一阵阵发懵，像有铁块压在头上，精神一片混沌。
有点回过神来时，已在教室中。
空调的暖意让乔皎皎格外不舒服，全身力量几乎都依靠在池述身上才不至于发生以头抢地的笑话。
“你别告诉我，你去洗了个澡？”池冀的嘴从他们进门开始就没闭起来过，大为震惊地问，“你练过九阳神功了？不怕冷？”
乔皎皎恰好打了个喷嚏：“……”
池述从书包里拿了一块帕子垫在她的脖子上，头发湿漉漉的，结在发丝间的冰从进入到开了空调的教室后，就一直往下沥水。
“请问有哪位同学的宿舍方便乔皎皎洗个澡吗。”他搀着有些萎靡的乔皎皎，眉间掺了几分担忧，“再不清理，她会生病。”
乔皎皎只觉得耳边嗡嗡的，眼皮格外的沉。
头一歪，斜斜地靠在池述的臂膀上，脸颊和鼻尖都红的异常。
毛诗涵掏出宿舍钥匙递给他：“去我宿舍洗吧，衣柜里的衣服也可以换。”
“谢谢。”
叶云禾接过钥匙放进口袋：“我来照顾皎皎，你是男生不方便。”
池述扶着乔皎皎，此时的她病恹恹地吸着鼻子，可能是感觉有些冷，下意识往他怀里躲了躲。
池述顺势将她拦腰抱起：“好，那我送她到宿舍楼下。”
宿管阿姨今天难得在，正看着电视打盹。
“能自己走上去吗？”池述低声问她。
乔皎皎被风吹的恢复了几分精神，冲他点点头，从他怀里挣扎着跳下来。
池述将她轻柔地放在叶云禾的怀里：“有什么需要我的，记得打电话。”
幸好乔皎皎还剩点力气走路，倚靠在叶云禾的身上，还不忘回头冲他拜拜。
池述无奈一笑，盯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随后拨了一个电话：“派两个医生来学校…要女的。”
电话那头有些焦急：“请问是您哪里不舒服吗？”
池述：“感冒。”
电话：……感冒需要这么大张旗鼓的吗。
两个女医生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学校，以及带了一大堆专业设备。
这时乔皎皎已经洗好澡换了衣服，捧着杯热水坐在椅子上。
“好像有点发烧，要不要躺下睡会？”叶云禾摸了摸她的额头。
乔皎皎神情恹恹地摇头，她不想睡觉，好端端的圣诞节她不想只躺在床上。
况且在毛诗涵的宿舍里洗澡、穿她的衣服已经够冒昧了，她不想还把她的床弄乱。
叶云禾蹲下身来仰头看着她：“你和池述在一起了吗？”
乔皎皎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
其实她一直有顾虑。
当初叶云禾说过，她的妈妈希望通过她和池述而让两家产生联系。
乔皎皎也知道叶云禾从小缺失母爱，现在对她妈妈言听计从。
即便叶云禾心系池冀，对池述根本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可她妈妈却想将她当作提线木偶。
叶云禾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不喜欢叶云禾有所为难。
“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叶云禾浅浅一笑，有种老母亲般的欣慰，“两个人能彼此喜欢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乔皎皎羞涩地抿着唇：“那你和池冀呢？你和池冀不也是互相喜欢。”
“池冀那家伙虽然是个缺心眼的，但至少心地善良又一心一意在你身上。”
叶云禾表情一僵，垂眸撇开视线。
不单单是喜欢，说是爱也不夸张。
但她从不认为相爱能抵万难，横在他们之间的阻碍有太多。
与其一段爱情疾疾无终，不如化为友情常伴身侧。
她与乔皎皎不同，乔皎皎有不顾一切和命运相抗衡的勇气，可她不一样。
她不敢。
叶云禾敛去情绪，点了点她的脑袋，转移话题：“还说我呢，关心关心你们自己吧，池述的父母可不是好对付的。”
她调戏地逗弄着乔皎皎的下巴：“要不要姐姐给你出出招啊。”
乔皎皎张着嘴还想说些什么，被急匆匆冲进来的医生吓一跳。
“乔小姐是吗，池少爷让我们来为您医治。”两个医生毕恭毕敬地朝她鞠了一躬，“药到病除，专业团队为您服务！”
乔震惊：“……”
这架势，真的不是来送她走的吗？
“我都快好了，不用这么……”她苦笑摆手，“夸张。”
乔皎皎被她们不容多说地一顿操作，硬生生摁在桌上挂了一个小时吊瓶。
这一个小时，论坛上热闹的不行。
教室里正在激烈讨论，还有别班的同学带来了一手消息。
“那妹子是你们班的吧，牛啊，看着是个弱鸡，几个巴掌倒是把申姐打懵逼了！”
申莎莎在这一带混得开，很多人都叫她申姐。
虽然是尊称，但多的是心里不爽的同学。
那同学鼓掌叫好：“女厕对面班有人录了视频，都传到论坛上了，我都不知道该叫谁姐了。”
池冀皱着眉头敲桌，很不耐烦地冲着那人：“死回自己班去，烦不烦啊一天天的，你们就是太闲了才喜欢天天讨论这些八卦。”
申莎莎这人一看就很极端，事情闹大搞不好会再次牵扯到乔皎皎。
季碧萱看完了论坛上的视频，视频里的乔皎皎一开始被摁在水龙头下别提多可怜了。
“是啊，我们联系一下楼主让他把帖子删了吧。”
恰好池述推门进来，漆黑无光的眸子紧盯那同学，语气像把刀子一样冰冷：“删了。”
那同学一抖，神情不自然：“跟我说干什么，我…楼主又不是我。”
池述的神情变幻莫测，在同学们感到奇怪的时候，又换了一副友好的面孔，笑得十分有礼貌：“那可以麻烦你也联系一下楼主，请他删了好吗，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说完不再给他任何眼神，径直离开了教室。
众人抵制还是有用的，在那同学离开不到两分钟后，帖子就消失了。
乔皎皎挂完点滴，再休息了一会。从寝室出来时，已是下午了。
想来那两个女医生应该是池述的手笔，她刚想打电话问他，就发现不远处的长凳上坐着一人。
池述衣着单薄，身上唯一厚外套还给了她，此时在天寒地冻里吃风。
偏生看不出他有任何冷意，很是优雅地坐着。
乔皎皎脱下外套，快步朝他走去。
池述起身迎向她，问：“好些了吗？”
“你一直在这等我吗？”乔皎皎没好气地把衣服披在他身上，“那两个医生还没走，倒是可以顺便给你也看看。”
他笑说：“不冷，我习惯了。”
触到他的手，简直像块寒冰。乔皎皎睨他一眼，心里骂了他几句。
挨冻有什么好习惯的。
乔皎皎刚想念叨他几句，隔了绿化的小道上，教导主任正急匆匆走过。
看得出来他很急，打电话的手微微颤抖。
“诶是是，您说的是，急救车已经来了。”
“我也不清楚她怎么就突然晕倒了，刚才和一位同学起了冲突，我就让她罚站了会。是您说的…把她当普通学生看待就行了。”
教导主任突然顿住，狠狠舒了口气，随即往回走。
“有您这句话我就安心了，您放心，这事我会暂时压下来。”
校外传来急救车的鸣笛声。
乔皎皎疑惑：“谁晕倒了？申莎莎？”
池述握上她的手腕，往教学楼走，他淡淡笑道：“不清楚呢。”
*
教导主任拧开玻璃瓶，悠然自得地吹开杯子里的茶叶。
整个办公室只有他一个人，他双腿交叉搁在桌子上，门旁还摆了一颗小圣诞树。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略感庆幸地拍了拍胸脯。又拿起手机，拨了通电话。
“过五分钟，大阶梯教室集合吧。辛苦周老师通知一下其他老师了，再叫几个学生把门口的礼物搬去阶梯教室。”
教导主任很欣慰，今年的礼物没有被一些调皮捣蛋的学生顺走。
想来是他的威慑力有用。
就在他走出办公室后的一分钟，有个人影鬼鬼祟祟地钻了进去。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扛起角落的小型圣诞树就往外狂奔。
池冀跑得满头大汗，一口气跑到操场侧门，才气喘吁吁地把圣诞树放下。
“这玩意还怪沉的。”
角落里站着三人，乔皎皎惊讶地围着圣诞树转：“你哪搞来的？”
叶云禾瞥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拆开纸巾递给他。
池冀随心地擦着汗，有些洋洋得意：“俞老头办公室里的。”
池述的目光一直随着乔皎皎，她正兴奋地绕着圣诞树转，时不时拨弄挂在上面的小装饰。
这才微微分了点余光给池冀：“你就不怕他知道了罚你处分？”
“小小处分不在话下，况且你以为我这么笨，不知道蒙着脸吗。”池冀无所谓地摆摆手，往池述跟前凑了凑，“不过他要是真的发现了，小肚鸡肠地告诉了老爸，那我可就完了。”
池述没感情：“嗯。”
嗯？就嗯？
“喂，你到时不能见死不救啊。”池冀心里腹诽，五官皱成一团，指着乔皎皎，“我还不是为了她。”
乔皎皎瞪大眼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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