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暮云,你放假回家不?”赵嘉木垫脚一跃,把球投进篮框。
“不回。”篮球落到地面回弹起来,被陈暮云右手抄住,抛还给赵嘉木,“不打了,回去洗澡了。”
“等下我啊,走这么快干什么?”赵嘉木抱着球,跑到陈暮云身边。他想要去撞陈暮云的肩,被陈暮云躲开。
赵嘉木表示遗憾:“真让人心寒,这么嫌弃我。”
陈暮云反问:“那不然呢?一身都是汗味。”
“打球哪有不出汗的?你不也是吗?”
“是,”陈暮云看了他一眼,“那怎么?我总不能嫌弃我自己。”
赵嘉木也不过是开个玩笑。他认识陈暮云这么久,知道这家伙一直都有点洁癖。从来不跟人喝一瓶水,也不喜欢跟身边的朋友有什么肢体接触。
赵嘉木是陈暮云的高中同学,高中时还是同寝室的,关系一直不错。后来两人都上了Z大,陈暮云学的历史,赵嘉木学的法律。现在他俩还是会找时间一起打个球。
“对了,你刚说不回家了?中秋也不回去吗?”赵嘉木问。
陈暮云摇头解释道:“假期里要去博物馆做志愿讲解,之前我跟几个同学报了名的。”
“难怪,”赵嘉木不太走心地叹了口气,“我本来也不想回的,但我妈非要我回家过中秋,不然她能来学校逮我。”
赵嘉木的母亲是名涉日律师,陈暮云见过一回,是位很有气场的女性。交谈的时候,她总会不动声色地掌握话语权,说一不二,大概是职业使然。
陈暮云:“你回去挺好,在学校你也是闲着。”
“回家就不是什么放假了,得在我妈眼皮子底下背几天的法条,想想就头疼。”赵嘉木仰天长叹,“为什么要跟亲妈学一个专业啊?不过日子了——”
赵嘉木又问:“话说,你为什么报了历史学?”
“我啊?”陈暮云的目光从远处收回来,他似乎是漫不经心地说,“就是喜欢吧。我哥让我选自己喜欢的专业。”
赵嘉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挺羡慕你的,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不像我,我可能就是因为熟悉才选的法律,嗯——我妈也挺希望我学法的。”
陈暮云开玩笑说:“嗯,好好学,赵大律师,以后遇事就找你了。”
“行!没问题。”
陈暮云回到寝室的时候,只有西哥一个人在。
其余室友都是本地人,已经回家了。西哥是陕西人,名字里也有哥“西”字,所以寝室里大家都喊他“西哥”。
陈暮云洗完澡的时候,西哥还坐在座位上看讲解的资料内容。
“西哥,看的怎么样了?”
西哥抬起脸来,是个很憨厚的男生模样:“差不多,就还有些地方再记一下,就怕明天有人问的时候讲不出细节。”
陈暮云坐到位子上:“我也再看一遍。”
西哥看了会资料,突然好奇问了一嘴:“这次报名志愿讲解的大多都是外省的同学,回家不方便所以留在学校。你家不是也在杭州边上吗?回去这么方便,怎么不回去过中秋呢?”
陈暮云翻动资料的手指在那停了一秒,随机翻过页去。他思考着回答道:“大概是想多学习学习。”
西哥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陈暮云自认当不起这个拇指。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私心。
回家过节,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因为一些不能说的原因,他不敢见庄凛。
他怕自己那些不该有的情绪被庄凛察觉,怕庄凛知道后会疏远自己。他更怕庄凛失望,怕庄凛觉得自己恶心。
他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上他哥的呢……是在高三那年。
高考的关卡横在面前,所有学生都埋头苦战。晚上的自习课就算没有老师,大家也都在学习。陈暮云安安静静从教室后门走出,打算去上个厕所。
结果看到了两个男生挨得很近——他们在走廊尽头接吻。那个吻,一半在灯光下,一半在阴影里。
大概是题做的久了,脑子慢了半拍,陈暮云一瞬间忘记了自己是出来干嘛的,等反应过来后,他仓皇地移开视线,仰起头去看天。
那天晚上没有星星,只有一弯上弦月和夜色纠缠在一起。
最后那个厕所有没有上成,陈暮云忘记了,他只记得当晚自己失眠了。
他不是第一次知道同性恋的概念。柴可夫斯基也好,王尔德也好,白先勇也好……他书看得杂,因此很早的时候就了解到了这一群体。但可能这些人物距离自己太远——无论实在时间还是在空间上,所以他并未对同性恋群体有过实质性的认识。
直到他看见那个走廊尽头的吻。那个吻极具冲击力地侵袭了他的脑海。
陈暮云不知道换做别人看见那一幕会有什么反应。他只知道自己没有不适和反感,有的只是莫名的心慌意乱。更令人头疼的是,他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不自主地浮现出他哥的脸。
越想摒弃这些念头,脑海中的画面反而越清晰。
那个夜晚,他失眠得乱七八糟。
甚至于到了周末,他回家跟他哥一起睡觉的时候,更是心猿意马。自从朦朦胧胧意识到什么之后,他就没法在他哥旁边睡着了,脑中的神经就像是跳起来探戈,一些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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