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生日的前一天晚上,我们大吵了一架,吵到邻居都看不下去过来劝和。那天晚上,我坐在房间门口,听她哭了整整一晚上。待在门外,我又开始怨恨自己伤到了她的心……
天亮之后,我偷偷出门去了家附近的一个小公园,忽然看到一对母子,四十多岁的儿子推着快七十岁的老母亲,一起幸福地吸着公园的新鲜空气,聊着天、注视着周围晨练的人们。”
“看着他们,我忽然发现,一个人在外面好像也没什么好的。
所以我去菜市场挑了她爱吃的菜,人生第一次怀着轻松的心情走在了回家路上,然后……在楼下撞上了管理局的工作人员。
我出去了有20分钟吗?已经记不太清了……”
林析迷茫地思考着,攥着安曜辰的手不自觉发力,直到被他的温暖安定地回握。
“她死了,捧着亲手给我做的生日蛋糕,被昨天劝我们的邻居吞掉了脑袋,我们两户的阳台离得很近,是跳一下就能过去的距离。
……后来,我知道了那个阿姨变成异形的原因,她长期遭受家庭暴力,在那天劝和了我们之后,被丈夫嫌弃多管闲事而毒打了一顿。那时候的防护还没有现在这么严密,污染物也没有被严格管控,她不小心接触到了。她怀着善意想救救我们,却没能救得了自己……
哦,对了,我在公园遇到的那对母子,就是那个邻居的丈夫和婆婆。”
“再后来……再后来我就来了一所,故事差不多就这样,也没什么特别的……”林析呆滞地转回视线,开口:“……对不起,今天是我的——”
“错”字没来得及说出口,她便被安曜辰抬手捂住了唇,春风带着阳光飘荡,林析再一次被揽入了怀抱。
安曜辰紧紧挤着她,直到把林析坐的地方挤到没有生存空间,身后是石壁,身前是他,再没有任何容纳不快的地方。
“辛苦了。”他凑在林析耳边,柔声道。
飘荡在天穹之下的无助灵魂回到躯体,产生了一系列人类应有的情绪,林析疑惑仰头,“辛苦?”
伴着她的动作,两人脸颊相触,鬓角紧紧纠缠在了一起,在林析看不到的地方,安曜辰眉头紧锁,疼惜地注视着她乌黑的发丝,再一次轻颤着开口。
“辛苦你了。”
辛苦……吗?
其实林析隐去了很多很多细节。
比如她在争吵时忍不住脱口而出的那些难听的话;比如她在这段关系里不该有的锐利……
言语是最能伤人的利剑,对越亲密的人越是这样。两株小草在同一个屋檐下日渐枯萎,惊醒时想再抱一抱对方,却发现两人之间早已横隔起了万丈高山。
是她的任性,一步步将母亲逼进了深渊,然后她独自留在世界上扮演一个受害者的形象。
她浑浑噩噩地被霍利斯带到了身边,每天在狭小的宿舍盯着雪白的墙壁放空,分不清时间的流逝,没有饥饿、没有困意,直到因为身体承受不住而晕厥,被救醒后又开始重复……
后来,霍利斯为她找了一个发泄的途径——做实验。
不是配制溶液、数据处理那些,而是当一个残暴的“屠夫”,亲手肢解异形,在血腥与暴力中寻找快感,过高的精神力值让她完全不用担心精神污染,她成了研究所唯一一个不使用机械臂的异类,日日夜夜沐浴在恶臭与血浆中。
她重新考试,拿到了高中的毕业证,再一路进修完成学业,一点一点努力向上爬。
至于去哪里?她也不知道。
听从霍利斯的安排就好。
她对未来本就没有任何期望,霍利斯从污染区为她取出了母亲的遗物,她就日复一日在悔恨中安静看着母亲的最后一条消息。
大约是在她买菜的时候发的,但污染区已经展开,任何信号都消失了。
【析宝,我昨天做了蛋糕,还在冰箱里,你想尝尝吗?】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言语。
她们所有的交流终止在最后一夜发疯的争吵中。
时间的齿轮无情运转,她一点点吮吸着这句话里潜藏的那点爱意,品味出母亲想让她好好活下去的滋味。
“你要好好活下去……好好在这个世界生活……”无声的言语激荡。
“我知道的,我知道,我一定会……”林析无数次暗示自己。
——
两人就这样看着河流,吹着田野的风,坐到天幕套上灰蓝色的薄纱。
林析抽出手,立马看到了安曜辰恋恋不舍的样子,于是抬着下颌睨了他一眼。
“好好好。”他满脸不悦地说,随后甩了甩被攥红甚至发青的手背,借着天际最后一缕微光感慨,“看来我的训练成果显著啊!诶,前几天的伤好了吗,我看看我看看……”
虽说两人的关系处在一个微妙的氛围,但训练总该有个训练的样子,安曜辰打起架来还真没放什么水,林析经常顶着其他研究员疑惑的目光,青一块紫一块地出现在实验室。
林析捂着袖子不给他看。
“你要是难受呢,随时都可以找我,我愿意当你的垃圾桶,想怎么样都行,不过得是专属的,找了我可就不能找别人了……”他絮絮叨叨说着,林析也安安静静听着。
“我还好啊,不难受。七年前的事了,现在早就没感觉了,只不过今天比较意外。知道自己还有软肋,努力克服,这不好吗?”
林析抽着烟,对上了安曜辰充满担忧的视线,愣住了。
她话音一转,开口:“再给我做个蛋糕吧,我想尝尝。”
“好。”安曜辰干涩开口。
“现在能送我回家了吗?天都黑了。”林析看了眼时间,他们居然在这里待了整整一个下午。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无所事事。
“林析,我会好好爱你的。”他说。
夜色下,安曜辰肩线宽阔、脊背挺拔,被远方的城市灯火勾勒出了一道近乎完美的光晕。
月光与星光掠过他微微抿起的薄唇,睫毛投落的阴影下,一道比星光更加柔和灵动的光流动闪烁。
林析有些狼狈地扭开头,嘴唇下意识想含住烟头,但还没来得及吸气,就被一道强横的力道扯住了手腕。
粗硬的手指入.侵,暧昧地擦过唇线,将她口中的香烟夺走。
“好了,我也纵容你一整天了。”安曜辰按灭烟头,顺手将垃圾揣进口袋,起身伸了个懒腰,撑着膝盖弯腰俯视坐着的林析,“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抽烟,我就要亲你了。”
林析:“?”
下唇因为被粗粝划过,此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麻,她忍不住舔了舔唇,赶走那一丝麻意,有点不可思议又有点无奈地轻笑了一声。
随后抬手扯住了安曜辰的衣领。
手臂发力将他拉进,林析仰头上下打量着他,从额头扫到下巴,再从下巴往上对上他的眼睛,满脸不相信地开口:“……你敢吗?”
过近的距离,扑面而来的香气,心脏差一点又要跳出牢笼,安曜辰平复不了急促的呼吸,只能继续嘴硬道:“有什么不敢的?”
距离继续拉近,那个因为方才的舔.舐而在月光下莹莹发亮的唇仿佛咫尺之间。
安曜辰艰难地吞了吞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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