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炤回到车子那儿，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上去。
“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但我可以装作没听到。”满月扭头来看他。
陆炤：“……你有千里耳吗？”
满月扬唇：“差不多，你们应该再走远一点。”
“一点是多远？”
“五百米。”看得出来她是认真给数据。
陆炤：“……”行吧，这能力跟千里耳也差不多了，他看着她，“你身上有多少种病灶？”
“没数过。”满月启动车子，倒车利落凶猛，吓得后边开过来的车子急刹。
车子里探出个头，想骂人的话在看到满月扫过去眼神时收了回去，默默打上车窗。
“现在去哪？”陆炤见她往城外开。
“不是要去找孙子吗？”
满月扭头来看陆炤，不忘打方向盘闪开前面驶来的车，惊得陆炤不敢说话了。
她还真把瓦当孙子了，陆炤怎么听着怎么别扭，思考以后该不该让瓦当继续喊他哥。
等车流少些，他才说：“你不是不想去吗？”
满月说：“你去我就去。”
陆炤顿了顿：“其实不必，告诉我地址，我自己……”
“我说了要保护你。”
她打断他，语气有些不高兴了。
她一不高兴陆炤就有点慌，换个话题：“你当初找上我，并不真是想让我替你消灶吧？”
满月答得直接：“是，也不是。触舌可以消，太丑，其他的有用，保护你。”
她顿了顿，又扭头来看陆炤：“我还要对你好，以后都对你好，再也不扎你了。”
“……”陆炤惶恐，“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事出突然必有诈。
“我对你好不好吗？”不高兴值up到30%。
陆炤咳了声：“不是，你对我好是完成任务，可能你自己都不知道对别人好是怎么样的，对一个人好，不是你认为好就是好，要那个人觉得好，才是好。”他说完觉得有点绕。
以满月的智……理解能力，被迷蠃血蚕食了心智，她可能一时理解不了。
果然，她的不高兴值up到了50%，眉心压低。
“我知道对别人好是怎么样的，我不傻。”满月说，“他说了，让你高兴就是对你好。”
“他？他是谁？”陆炤及时揪住。
满月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抿了抿唇，用力瞪陆炤。陆炤讪讪：“你，你才说要对我好呢，你这脸黑的吓人，我很不好。”
她深深呼吸，用力踩方向盘，不高兴值up到了70%，车子开得像飞。
“好好好，你爱怎么对我好就怎么对我好。”陆炤妥协，不问了。
如果知道答案，估计他人也没了。
车速降下，满月恢复寻常脸色，白瓷一样的脸蛋上两抹淡淡的红，像绝顶的烧瓷艺术家烧出的色彩，陆炤有一瞬看得呆住，忙又转移目光。
“我会好好疼你的。”她说。
陆炤：“……”
很害怕是怎么回事？
夜幕降临，黑色的岩山在道路两旁飞速后移。
陆炤声音稍稍沉下：“你说，我永远不变身，你永远保护我。那如果我变身了，我是说如果，有那种可能，你会怎么对我，还会对我好吗？”
满月许久没有回复，这不像她的风格，她似乎开始思考了。过了会，她直直看着前路说：“我会第一时间杀死你。”
她眼角的余光，露出锋芒。
陆炤怔了下，而后笑开：“放心，我变不了身的。”手掌用力扣住金漆檀木盒子。
满月说：“你放心，会很快的，不疼。”
陆炤：“……你还是，不要对我那么好。”
“为什么？”
“因为，我可能会当真。”
满月歪了歪脑袋，不明白：“我对你的好是真的，当不了假。”
陆炤笑了。
一个小时后车子开到机场，陆炤又不淡定了：“去哪？”
“筝市，他们去了筝市。”
“他们？”
“百里山堂还有其他人。”
陆炤眉心拧了下，梅江云说的果然没错，地魁内部决战这事不是单一事件，百里山堂和他们的幕后种灶之人，目的不仅是地魁一脉。
他想起梅江云离开之前说的话——
“他们定是知道长老盟的秘密，才会大举侵犯，这事瞒了多年，看来是瞒不住了。以能士族和长老盟目前的能力，只有拼死抵抗，这和平之象，从今日起，怕是难以维持。”
长老盟盟主的身份一直是个谜，只有副盟主和七位高层才知道盟主的真实身份。身为长老盟的盟主，其职责也是一个神秘的存在，盟里的许多事，大部分由副盟主和七长老全权负责。
但陆炤至少知道一件事，盟主分身乏术，必须守着他身为盟主的职责，寸步不能离开。
百里山堂那伙人也知道。
陆炤瞥了眼满月的手臂：“你不飞了吗？”
满月哼一声，扯扯风衣：“新买的。”
意思是她不想弄坏衣服。
登机的时候陆炤无意中扫到她的身份证，名字还真是满月，姓满名月，年龄也真是25，比他小两岁，身份证上的照片也双马尾。
“满姓少见。”陆炤说。
满月：“登记是这样登记，但我不姓满，我就叫满月，没有姓。”
陆炤：“这也可以？”
满月：“以前叫阿七，后来我不想用这个名字了，那天离开时，想换个名字，抬头看到月亮特别圆满，我很喜欢，就给自己取了名字，满月。”
陆炤第一次听她一次说这么多话，还是关于她的过往，有点意外，他说：“很好的名字，你是这世上极少数自己给自己取名字的人。绝大部分人的名字，都不是自己能选择的。”
满月歪了下脑袋：“你的名字是谁取的？”
陆炤：“不清楚，我对七岁以前的事情，记得不是很清楚，很大可能是我父母取的。”
满月突然笑了：“我们一样。”她笑起来像台灯扯掉灯罩，眼睛亮得刺眼。
“什么一样？”陆炤不明。
“我也没有五岁前的记忆。”满月说。她似乎非常高兴找到一个同她一样缺失童年记忆的人。
一瞬间，陆炤一直沉寂的心湖荡漾了下。
原来，有跟他一样的人。
航班不直飞筝市，所有直飞筝市的航班，因筝市封城从昨日起禁航了。他们先飞西南的琴市，打算落地琴市后，租辆车开过去。筝市在南边，离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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