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路边停车！”
陆炤打开车门，把满月带下车，拉着她走到远些的开阔草地。
那儿是片山坡，天色泛着微微晨光，能看到下面的葡萄酒庄，和远处的葡萄园。这个季节葡萄收了，支架上挂着枯藤，周围林木染上零星秋意，在渐渐散去的晨雾中随清风起舞。
伤口已经止血，疼痛会慢慢消去，但扎下去的那一刻，满月对疼痛的麻木反应，不知为何让陆炤有些心疼。
“满月，你听我说，我永远不会生你的气。”陆炤认真看着她的眼睛。
“嗯，”她点点头，“我惩罚了自己，你就不生气了。”
陆炤一时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他想了想，用她能理解的思维说：“不，你不能惩罚自己，如果你伤害自己，我会生气，我现在就很生气，因为你伤害了自己。”
为了使自己看起来像是生气的样子，他试着双手叉腰，摆出臭脸。
满月似乎懂了，又有些迷惑，歪着脑袋看陆炤，满脸困惑：“那要怎么做你才会消气？”
陆炤放下双手，脸色实在臭不起来，语气缓和说：“你只要记得，保护好自己，永远不要伤害自己。”他说着伸手想去摸摸她的脑袋。
手堪堪靠近她脑袋，他又有些不自在地抽了回来，下一秒，手掌突然被满月抓住。
她抓着他的手掌，往她脑袋贴上去，弯弯眉眼，露出小狗一样乖巧温顺的表情。
“你摸我的头会消气吗？”她巴巴眨眼。
陆炤怔住：“……”
满月甜甜笑：“那你以后你摸我的头，我就当你不生气了，我们拉钩。”
“！”陆炤被电击中的感觉。
车子重新上路，中午之前到了一个村镇，老船头给的地址。镇子虽然离酒庄远，但直线距离距筝市很近，由于筝市封城闹得沸沸扬扬，青狼和其他傀怪到处作恶，筝市周边城镇，几乎没什么人，大部分人被政府和长老盟安排撤离到安全之处。
镇上突然出现他们两辆车子太显眼，根本不用他们特地去找，车子刚进镇子不久，很快他们就被发现了。老船头这次没骗人。
筝市城内城外信号基站几乎被毁光，两辆车之间用无线话筒，曹卓在那头说：“陆炤，有车子跟我们后面，四点钟方向，目测五百米距离，没有加速跟进。”
四点钟方向的车子，突然猛地打拐车头，往横向支路驶去。
“分开追。”陆炤对后头的曹卓和史强说。
谢三已经默契地调转车头。
陆炤他们两辆车呈夹角，把那辆车逼近一处低矮民房，趋近时满月攀扯车窗闪身出去。
砰砰车顶传来几声震响，她人以比车子更快的速度蹬跃到民房屋顶，在屋顶上追着那辆车子而去，距离十来米时，她准确地跳到对方车顶。
却被一股车里击出的力量震开，她荡开双手，几乎不受影响地落到地上，拔起身边一根电线杆，对着那车头横扫过去。
砰一声巨响，车里两道身影弃车跃出。
落在不远的平地，戴着墨镜。
陆炤认得那两人，之前在仙人滩见过的，龙宫那四个人之中的两个，尤其是那个高大的男人，叫江五峰，他身边站着的是卷发高个年轻姑娘，叫朱三愿。
几个人的名字，来之前老船头说过了，外形样貌都对得上。还有一个鹰钩鼻叫曲六和，另外那个带领他们的女人叫温十宜，也就是龙宫其他能士称之为“十一姐”的女人。四人都是龙宫好手，御能不低于五层，尤其温十宜，不可小觑。
那江五峰看到满月，脸色黑得堪比包公，指着报废的车子骂了声：“操，又废我一辆车！”
朱三愿手指卷着她的卷发，盯着满月，她对满月改变造型比较感兴趣，嚼着口香糖说：“换发型啦，单马尾也挺适合的，小姐姐你真可爱。”
满月听她叫她小姐姐，眉头动了下。
小？她不喜欢这个字眼。
朱三愿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满月看着不太高兴，她往江五峰那边靠：“打不过，怎么办？”
江五峰哼一声说：“怕她个球。”
说着抽出背后的铁棍，踏步朝满月奔袭。
满月歪了下脑袋，有种“这人怎么不怕死”的疑惑，就听喀嚓一声，铁棍变长。
棍头射出几粒钢珠，钢珠分三个方向朝满月袭去，在近身时暴出巨大能力，把她围在其中。
满月继续旋身，身子在钢珠能量中像个漩涡一样旋转，轰地一下把能量震开。江五峰的铁棍已经探过来，棍头咔哒一下，变形出锋利的长刀，动作迅速地扎刺过来。
满月嘴角轻勾，挥开手，几片冰刃弹出，铿一下，长刀被冰刃斩断成三截。
江五峰脸色猛变，突然有点后悔开打，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脸还要不要了，人硬着头皮冲上去，移步挥棍。眨眼铁棍被满月给抓着，人小小，力量强大，江五峰几乎没法抽开。
他国字脸顿时因为御能憋得通红，一股力量顺着铁棍震过来，震得他双手颤麻如针扎，只得松开了手，往后踉跄退出几步。
看两手掌心，一片赤红，火辣辣的痛。
“五哥，你打不过她的。”朱三愿在后头说，她向来有自知之明，一点也不想动手。
江五峰喘着粗气哼哼：“阿七，你犯不着下手这么重吧？我可没得罪过你，当年是你做错了事，被四爷赶出龙宫。”
满月歪了下脑袋。
屋顶咻咻两声，钢线带出两道身影，左边是曲六和，右边是温十宜。
车上，谢三问陆炤：“要过去帮忙吗？”
陆炤说：“你在车上等着。”
说着打开车门走过去。
温十宜看到陆炤，轻笑了下：“你倒是有能耐，能让满月死心塌地为你做事，她这丫头，从小一根筋，她认定了你，你可就一辈子也甩不开了。”
陆炤不动声色笑，他知道温十宜是想挑拨离间，并未放在心上，对温十宜说：“我并不想和龙宫为敌，只是救人迫在眉睫，想问你们借几个皮蟹，我想你们肯定也希望能尽快弄清筝市里面的情况，把梅主事和金雀一干人等救出来，大家的目标是一致的。”
时间紧迫，陆炤也不绕弯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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