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退开数米，跃身上了屋顶。
龙肆远苍瘦的身形迅速移闪，每点一下手中拐杖，其他人就能感觉到一股隐隐的穿透力量。
或许是戴着墨镜的缘故，乍看龙肆远不像个上了年纪的人，顶多五十出头，他是龙宫的主事人，已经在这个位置上坐了近四十年。
年龄应该在七十岁，但他看着不怎么显老，数十年如一日地穿着中山装，戴墨镜，引领了龙宫弟子们的墨镜风潮。以他的能力，早几十年前就可进入长老盟，甚至是高层，但他并未参加过长老盟选拔，不是长老盟的人。
轰地一下对抗，两人几乎同时被震开，从屋顶落地。满月落到陆炤身边，脸色冷冷地看着龙肆远，攥着拳头。
两人的身手，龙肆远其实要胜过满月一些。
但龙肆远却笑了笑，笑起来才见脸上皱纹：“阿七，十年了，我以为你早已能打败我，可你不进反退，实在令我失望。他，怎么会允许你不长进呢？”
满月攥紧拳头。
龙肆远的目光移到陆炤身上，确切地说是墨镜正对着陆炤时，陆炤能感觉到他的目光盯在自己身上，久久没有移开。
但龙肆远没有对陆炤说任何话，微微侧了下脑袋问身后的温十宜：“那些皮蟹呢？”
温十宜说：“在地下。”
龙肆远说：“把他们带上来。”
温十宜：“……”
虽不知道龙肆远要做什么，但她从来不问，看向江五峰和曲六和两人：“带皮蟹上来。”
两人去了一会，把幻回人身的、个个身上脏污满面，没日没夜在地下挖掘以致精神恍惚的皮蟹带上来，一共九人。
龙肆远这才对陆炤他们说：“你们可以把皮蟹带走，但是……”
江五峰忍不住说：“四爷，这怎么行？我们就快挖过去了。”
龙肆远偏头过去看他，虽看不到墨镜下的眼神，但江五峰也能感受到那股无形的压力笼罩过来，只得垂下头，闷着气不再说了。
陆炤有些意外，听得龙肆远继续说：“但你们必须把老船头交出来，老船头一人，换九个皮蟹，怎么样陆炤？”
这事怎么……
“你会杀了老船头吗？”谢三问。
龙肆远轻笑说：“老船头除了变幻身形面孔，没有任何攻击能力，一个普通人都可以轻易杀死他，他活着，可比死了更有用处，至于怎么用他，这你们无须知道。”
陆炤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他刚想说什么，后头史强从车上下来，背对众人弓着身抖动身子几下，能感觉到骨骼咔咔作响的声音，很快，恢复成了老船头本来的面目。
老船头能幻出史强大概的外形，但支撑不了多久，而且身形和声音方面还是有些破绽，所以他一直坐在车上不说话，只是看着。
来之前，老船头执意让陆炤带上他，说陆炤一定会需要他，只是路上怕被人认出，先幻作史强大概的样子。
他这会儿下来，幻回老船头的模样，人似乎又苍老了些，看向龙肆远说：“龙四爷，我可以跟你走，你把我那些皮蟹兄弟都放了，受伤的几个也交给陆兄弟，只有他能救他们。另外，给我一些时间，我跟陆兄弟单独说几句话。”
龙肆远满意地微微勾了嘴角，点点头。
皮蟹们被江五峰曲六和赶着走过来。
七嘴八舌地喊老船头，老船头让他们闭嘴。
“陆兄弟，你跟我来。”
陆炤跟老船头过去，老船头引他进了一处空屋。那屋子里饭桌上的食物还好好的，屋子里却没有人，看得出来居民撤走时很急，很多东西来不及收拾，衣服散落几件在地上。
老船头取出他的烟斗点上说：“陆兄弟，你还记不记得，在黑沙谷时，我问你，为何火罗天生不能御能，可火罗陆云旗却拥有强大的力量？”
陆炤当然记得，他说：“人与人不同，我大伯或许有他的过人之处。”
老船上深深吸口烟：“你也可以，只是需要冲破枷锁。”
“枷锁？”
“我那是比喻，火罗并非天生不能御能，相反，应该说火罗天生能力强大，只是有枷锁，那强大的力量被锁住了，需要你自己去冲破。陆云旗就冲破了，所以他获得了很强的力量，你……”老船头狭起苍老的眼睛看陆炤，摇了摇头，“你与陆云旗长得很像，但却不像陆云旗那样有野心，你跟他完全不同。”
“人与人本就是不同的。”
老船头突然说：“陆兄弟，我此番跟龙肆远走，却想拜托你一件事。”
“请说。”
老船头说：“请你一定要救出梅汝云和沈知雀，确保她们两人的安全。”
陆炤知道老船头定有所求，才会要求单独找他说话，但他想不到是这样的请求。
“她们与你……”算了，陆炤不问，“你不求，我也会尽我所能去救人。”
老船头点点头，面上流露少见的复杂情绪。
陆炤想起什么：“对了，有件事请教，我刚听曲六和提起傀域，那是什么地方，长老盟的盟主，在傀域？”
老船头神色一凛，压低声音：“这个词，你最好少提，就像‘无绝’，无论傀怪还是能士，几乎没人敢提的。”
“长老盟的盟主，并不在傀域，应该说他在傀门，守傀门，傀门的这边是正常世界，傀门的那边，是傀域，也叫无绝之境。”
“……”那种强烈的不安感又袭来，陆炤眉头深沉，“无绝之境？”
老船头点头：“没错，因为鲜少有人到过，具体在哪里不得而知，具体是什么样也不得而知。只知道最早是由第一代无绝创造出来的地方，用来囚关厉害的傀怪，进了无绝之境的傀怪，凭他再厉害也出不来，许多傀怪就是这样灭绝的。但数十年前，有人在无绝之境开了扇门，也就是傀门，开始有已经灭绝的傀怪逃出来。长老盟的现任盟主，一个御能接近无绝的强人，靠着一己之力守傀门，换来了这世界暂时的平静。”
原来，那些已经灭绝又出现的傀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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