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白颔首,从他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临水殿的布防,临水殿外虽有御苑围墙,百姓不得擅自进入,可毕竟此处鱼龙混杂,虽有锦衣卫部署安防,可毕竟是由三皇子主持一应事务,有心人想做文章,今日便是最好的时机。
秦簪娘甫一进门,便看到临窗向外望去的谢砚白,女客的坐处由一座屏风隔开,除了她和谢舒云,还有一些男客的女眷。
她有些迟疑的迈着步子在位置上坐下,情不自禁的又看向谢砚白,他今日未着官服,一袭天青色常服,更显姿容清俊,气质卓然,桌上尚有未出阁的女眷,目光也频频望向他所在的地方,面色泛红,又与左右密友窃窃私语。
她心下顿时有些惶然,这算什么呢?自己从十三岁那年便开始情窦初开爱上他,那是他年方十七,少年肆意,还记得自己跟着秦培甫入鹿鸣书院,那时她刚随着母亲从父亲的任上回到京城,哥哥却一直在祖宅长大,面对京城陌生的一切,她都是惶惑的。
入学第一日,她便跟着哥哥迈上那座青阶,远处马蹄声鞑鞑,她回首望去,映入眼帘的先是一匹高大的骏马,她抬起眼,比刺目的阳光更为耀眼的,是那时青衣少年飞扬的眉目,少年在马上前倾着身子,胳膊撑在腿上,笑的风流俊逸,“这便是秦家表妹?”
而后她才知道,这个惊才绝艳的少年,便是那个谢氏一族最耀眼的明珠,谢砚白。
她就这样在还不知情为何物的年纪,爱上了谢砚白。
直到今日。
她闭了闭眼,指节握的发白,谢舒云看到秦簪娘的表情,吓了一跳,忙问道:“表姐,你身体不舒服吗?”
秦簪娘摇摇头,道:“屋子里有些闷,我出去透透气,你不用跟上来。”说罢便起身出了厢房。
那厢秦培自然看到了秦簪娘离开了厢房,略想了想,便走向谢砚白,“你那日的回答,我都同簪娘说了,只是我这个妹妹自小性子倔,不到黄河心不死,她此刻在外面,侧方的甬道我已安排了人不得闲杂人等靠近,你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同她把话讲清楚。”
谢砚白原本在临窗俯瞰人群每个哨点的卫兵人数,闻言自窗外收回视线,看了眼秦培,沉吟片刻道:“也罢。”
于是转身也出了厢房。
温青禾今日因心神不宁喝的茶水有些多,幸好官房就在离他们厢房不远的甬道尽头,她便自行去了。出了厢房甫一向左转身,便看到两个最不想看到的人站在一处,谢砚白靠近凭栏倚望的秦簪娘。
她暗道倒霉,想绕个路去一楼的官房,却不想右边不远处已有两人守着,许是不允许闲杂人等靠近。
进退维谷之际,越发觉得尿意涌涌。
她望了一回天,她喝这么多水干嘛呀……这两个人偏偏占着这个甬道做什么呀……
那边厢谢砚白好似说了一句什么,江风有些大,传到温青禾耳朵里便有些破碎,只听到了几个“妹妹”、“好人家”之类的词。
秦簪娘终于将脸对向谢砚白,一双杏眼婉转动人,碧波含泪,欲语泪先流,看唇形好似说了一句:“如果是因为朝堂局势,我可以等。”
温青禾怔了怔,砚白哥哥这是正式拒绝秦簪娘了?
为何呢?秦簪娘从家世相貌品性,堪称处处与他相配,他也老大不小了,难道就没有意中人?
谢砚白背过手,顿时云歇风住,温青禾清清楚楚的听见他的声音稳稳传来,“和时局无关,只是我从未对你有意。”
温青禾再不敢看秦簪娘的表情,只觉空气都莫名停滞了,她摸了摸额头,今日是怎么了?表明心意大会吗?
想到此,她好容易分散的注意力又想起周赞这个惹事精,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今后如何跟他继续相处是个大问题。
那边厢又隐隐传来低泣,秦簪娘的声音哭腔中带着一丝决绝,“既如此,簪娘从此便不会再纠缠表哥了,这些年的唐突之处,还请表哥海涵。”
说罢,也不等谢砚白回话,便转身想甬道这边走去,或许是情绪起伏过大,竟未发现侧边的甬道里还藏着一个温青禾。
温青禾生等着她过去,顿时一个脑袋两个大,完了,这是他们回去的必经之路,秦簪娘可能发现不了她,可是谢砚白但凡经过这里时,向右侧个头,便能看到她。
她开始回头看有没有能躲的地方,要不先回厢房?
她正要向后转身先撤,便听得身后传来一声:“你还有听人家墙角的爱好?”
温青禾顿时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定在原地,头皮发麻的转身,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砚白哥哥。”顿了顿,“我真是茶水喝太多了,你们也是,讲话非挑在官房跟前……”
谢砚白瞧着她一副苦瓜似的表情,不禁笑出了声,“快去。”
温青禾如获大赦,风风火火的跑向官房。
出来时,果然见谢砚白好整以暇的等着她,见她脚步顿在离自己一丈外之处,眉头几不可查的蹙了一下,道:“过来。”
温青禾认命的站在了他身后。
谢砚白抱臂转身,看着她道:“怎么今日见了我,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温青禾心里五味杂陈,心里暗道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又想到方才撞见的场景,砚白哥哥怎么跟个没事人似的,只是他不提,她面上也装傻,“没有啊,那我方才大喇喇的走出来,也不太好吧?”
谢砚白却挑了挑眉,“有何不好?”
温青禾顿时如吃了苍蝇般面色尴尬,“撞破人家陈情还被当场拒绝的现场,便是路过的狗也要被打两巴掌的……”
谢砚白被她这比喻弄得啼笑皆非,顿了顿,似想起什么似的道:“那我方才没有拦住阿赞,果然也是极为明智的。”
温青禾大惊失色,他怎么猜到的?不对,她冷静下来,暗忖方才两人虽面有不虞,可砚白哥哥又没有听到内容,眼下定是在诈她,于是她摇头如拨浪鼓,“我这情况,是远远无法和砚白哥哥比的。”
谢砚白瞧她一副装傻到底的模样,心里暗暗发笑,故意垂下眼,叹气道:“果然是姑娘年纪大了,小时候对我还算是有一份真心,如今倒是跟对待别人一样,逢人只讲三分话了。”
温青禾闻言怔了怔,忽的垂眸不语,三年前,她初入谢府,确实听了表姑的话将谢砚白视作唯一的依靠,可是不知何时起,好似所有人都在告诉她这是不对的,后来谢砚白离京,老夫人将她送出府,她慢慢的觉得,只有远离谢砚白,才是安全的,才是被世人所接受的。
只是此刻,面对这个初来京城时唯一向自己释放善意的人,她有些不知所措。
终于绞着手指头,喏喏开口道:“砚白哥哥,我也不想的。只是,我觉得如今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谢砚白原想跟她开个玩笑,未料她竟如此认真,看她这副神态,便知这丫头是有心结了,手指轻轻敲在栏杆上,“是你主动要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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