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大一小,谁才是城主?
若是雌蛙人,她有如此多的孩子,贸然拿住小蛙人,谁知会不会弄巧成拙,反倒失了先机。或者双方鱼死网破,连出城任务都失败。
想擒住小蛙人,方才他们三个就能做了。她所图也不只是出城那么简单。若城主是小蛙人,他又如表面一般单纯,事情就好办了。
她暗恼二人因私心打乱计划,若选择薛灵,其当真能与她亲亲热热和好如初?
姬峤……
他自觉一切尽在掌握,又擅自来干涉她的事情。
她垂着头,忽而问:“一定要如此吗?”
气囊中的二人都能听清她的声音,神情微动。
“表妹。”她眼睫轻颤,声音也轻轻地,传入气囊中已有些沉闷低哑,“从前总是我亏欠你,我记不得很多事,也没资格要求你谅解。虽已过去两百年,可我们之间仍然隔着舅母,隔着薛从霜,你我再不是薛宅里那对相依为命的表姐妹。”
薛灵神色厌倦,唇角含着刻毒嘲讽地笑。现在说这些,想必是准备弃了她选姬峤。这些迟来的忏悔,不过是叫戚琼自己少几分愧疚,也让她从容赴死。
从来都是这样,不论是小时候戚琼对薛从霜的留情,还是后来戚琼义无反顾丢下她要与慕怀朝去仙洲。她从来不是其唯一,甚至第一个选择。戚琼死后,她送走最后一个血亲,替娘亲报了仇。
可为什么会这样呢?
明明祖父在时,薛宅里总是充满欢声笑语。记忆里的爹是温和的,对娘极为体贴。姑姑与姑父更是郎才女貌,恩爱无双。
是了,都怨姑父,都怨他这个唯一的外人。他为薛家招惹来灭门惨祸,害死表姐,一切都是因为他。
可他也死了。
那两百年,她也很伤心呢。她为他们每一个都立了碑。
戚琼又道:“就连上一次见面,你我也在针锋相对,相互算计。我重回薛宅,回忆起很多我们在老树下玩闹的场景。你怨我,我自该领受。”
薛灵默然,并不出声回应。
戚琼又看向另外一人,语调再度沉重几分:“姬峤。”
“我对你多有亏欠,亦有利用。当年对你的羞辱之言,之后都忘了吧。”
短短几句话,却令他蹙眉。
最后,她朝小蛙人道:“此二人各有擅长,留下他们,的确比我这个离开俗世多年的人强。”
小蛙人听不懂他们话中隐含的意思,鼓鼓囊囊的两腮抖了抖。
薛灵终于问:“戚琼,你又想做什么?不过一盏茶工夫,再怎么也拖延不得。我们两个,你,有那么难选吗!”
她迫切地想知道一个答案。
戚琼立刻道:“好!我已经想好了。”
她刚要开口,顿觉头脑混沌,此刻竟又不可抑制地想起薛灵威逼利诱,以及姬峤摇头承认不会放她走的场面。她唇角忽而向下撇了撇,有些不耐。
她终于道:“我选,我自己。”
对面三个皆愣住,薛灵不可置信地微偏着头,似乎想证明是她听错了。她轻哼一声,且看戚琼此次又要使出什么诡计。
姬峤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他狭长眼眸微眯,薄唇拉平,眸中星光黯淡。
小蛙人第一个道:“自己?不不不,你本来就是我预备选择的老师,不用再选。时辰已经过半,再耽搁他二人都要被我化掉啦。”
戚琼面容骤然扭曲,额头青筋突起,一股气旋从周身流转直冲面门。她身体一软斜斜倒地,一切不过弹指之间。
小蛙人大惊,咕呱一跳蹲在她身边。她竟以灵力为刀,自毁了?
薛灵猛地一颤,怎么可能?戚琼根本不可能在她二人中选不出来,最后宁愿牺牲自己。
绝无可能。
况且事情还不至于走到那一步,况且其近日与慕怀朝如胶似漆,怎么舍得为了他们自毁?
小蛙人却把他二人放了出去,愣愣地道:“死了,真的死了……”
以往那些修士总是相互设计,用同伴的性命或者最珍贵的心换取出城的机会。哪怕夫妻、父子、母女,也有争得面红耳赤的时候。他看不懂他们是真心赴死,还是被人逼迫。
他不懂那些复杂的感情。
薛灵俯身,摸索着去探戚琼鼻息心脉,又不相信地暗自探查她是不是假死,抑或用了灵药法器遮掩。她愤怒地仰头喊:“姓姬的,你倒是说话。她到底怎么了,怎么了!”
姬峤沉默看着毫无生气的人,的确是灵脉俱断,灵力外散。
即便他二人都死了,她也不会有性命之忧。所以,她一定又在谋划什么。
见姬峤久久没有反应,薛灵竟抽出一把刀要往戚琼胸口刺,看她到底真死还是又在骗人。短刀却被侧面劈来的妖风打斜插入墙体。
薛灵猛地扯住小蛙人面皮,质问道:“你做出承诺竟还让她死了?你究竟是不是城主,她装死欺骗你,你不愤怒吗,不想折磨她吗?”
小蛙人结巴道:“我,我当然是。以往有母亲在旁作陪指导,我从不出差错的。我,哎呀,总之我是没办法将人再复活。我这就将老师埋了风光大葬,待母亲睡醒,你二人随我去拜见吧。”
乍听他要将人埋在这里,埋在这里!薛灵倏然呕出一口血。
她满面混沌,自顾自道:“我妒忌慕怀朝,因姑姑姑父迁怒你,怨憎你不肯与我留在薛府,不与我一起手刃仇人。先前很多话都是知你没完全恢复记忆骗你的,我就是想看你后悔,想让你愧疚,你痛苦我就痛快,就没那么恨你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怎样,想要你如何做我才能满意,不如一同死了。但绝对不是这样!”
一拳将小蛙人锤在天花上,她摇摇晃晃站起,竟是存了几分自爆的死志。
姬峤半跪于地,全然不信她会死。可心里却被凿出一条裂痕。缝隙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一道深渊。他亦不知究竟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薛灵已赤手空拳与小蛙人近身搏斗,拳拳出血,打得蛙人巢穴满地狼藉。至于那劳什子留影镜,早在要二选一时就被姬峤悄然收走。
戚琼胸口悄然散开一团妖气,姬峤愣神,就见她眯了眯眼,一骨碌仰卧起坐从地上爬起。
“别打了,随我去抓那只雌蛙人。”
薛灵晃神,生生顿住脚步,发出一节单音:“你!”
抖了抖藏在袖摆里的符箓,戚琼道:“不要小看符修。”
小蛙人大惊,慌忙蹦跳到母亲的居室,就见她被一层极细的线围在中间,他大呼“是什么时候的事”,急得要过去解救母亲。
哒。
哒。
哒。
拄着拐杖,戚琼不紧不慢地摸索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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