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妩颖一行人离开铜泉县时,百姓们十里长街相送。
“陛下一路平安!”百姓们自发地跪在街道两旁送行梁妩颖的车队。
由于钱玉虎对于壮丁铁匠的压榨和奴役,导致很多人家没有精壮劳动力参加生产劳动,所以粮食产量大不如前。
祸不单行,那场离奇的大火烧尽了同权县城一半的粮仓。
梁妩颖因此减免了铜泉县两年的征税,铜泉百姓自是感激不尽的。
“众民平生。”梁妩颖说着,看向地上跪着的百姓,眼神充满悲悯。
她来铜泉这一遭,着实看到了什么叫做人间疾苦。
大梁朝廷,官商勾结,欺压百姓,已是常事,若再不加以整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但朱玉成似乎和其他的官吏又不太一样。他好像对于钱玉虎与师爷狼狈为奸的事一概不知。
或许是他知道了,他才被杀人灭口的。
但这些问题只有刑部官员来到此地调查后,方可得知。
正当一行人要走出城门之时,梁妩颖在轿辇之上撩动纱帘,朱唇轻启说道:“慢着。”
有风吹过,红纱制成的轻盈帘幔后露出梁妩颖一段白皙的下巴和脖颈,像是一只高贵的天鹅一般,朱钗摇曳生辉,若隐若现,又似天上可望不可即的谪仙。
顾承羲骑在白马上,惊鸿一瞥梁妩颖的容颜。虽然与梁妩颖已熟识许久,但他的目光和心都会不自觉的被她吸引。
梁妩颖的长相很是妖气,是清纯中透露出来的一种近乎邪魅的妖气。眼睛似火狐,鼻子像念山,红唇妖媚,分外勾人。
“陛下。”公孙阙疑惑不解,问道:“陛下可是有什么遗漏之物未曾带在身边?”
春雀记性好,也最是懂梁妩颖的心思,隔着一层帘子问她道:“陛下,您可是因为铁匠铺子的剑还未送来,所以在此等候。”
梁妩颖没有说话,算是一种默认。
稍后,一名铁匠果然推着一辆木板车停在他们之侧,跪地道:“陛下恕罪,草民来迟了。”
梁妩颖掀开帘子,站在车辇之上说道:“无妨!且把你这几天做的剑拿出来看看。”
“是。草民根据陛下的要求做了五把剑,都是用极好的玄铁练成的。”铁匠说罢,将五把剑从剑匣中取出。
“各位将军各去领一把吧。”梁妩颖说道。
“谢陛下隆恩!”公孙阙、何长弓、肖义、洛子宸四人分别上前领取一把剑。四把剑分别与他们的用剑风格和武功路数相吻合,上面的花纹也不尽相同,锋利相当却又各有千秋。
剑匣中还剩最后一柄宝剑,白色的剑柄与青白相接的剑穗,剑鞘上的花纹精细,做工更是严谨。
顾承羲看着那把剑,又看看梁妩颖的侧脸,沉默不语。
“太傅。”梁妩颖轻声叫他。
顾承曦赶紧下马回答道:“臣在。”
“那把剑是给朕遣人给你做的。”梁妩颖说罢,等着顾承曦自行前去取剑。
她自来到铜泉的第一天,便找了一个资深的铁匠,为顾承曦量身打造一把剑。
一路走来,顾承曦的剑都是与士兵的相一致,并不适合他。
顾承曦习武时间不长,不适合使用轻便的剑,这种沉铁剑对于训练他的体格来说最合适不过。
“臣谢陛下隆恩!”顾承曦拜谢过梁妩颖后,在剑匣中拔出了那柄沉铁剑。
这柄剑通体雪白,在天光下是一种纯粹的银白色。剑锋薄而锋利,剑柄上花纹简约,雕刻了几片竹叶,剑鞘上则是菱形花纹,雕刻精细。
“张铁匠,辛苦了。”梁妩颖对着那铁匠说道,语气中透出一股善意,又有一种不易察觉的威严。
“不辛苦,为陛下分忧是草民之幸。”张铁匠受宠若惊。
“赏金十两。”梁妩颖说完,递了一个眼神给春雀。
春雀行过一礼,从怀里掏出十两金子,行将过去递给铁匠。
“谢陛下。”铁匠收下十两银子,随即退开了。
顾承曦将剑收入剑鞘之中,翻身上马,高高束起的乌黑马尾随着他的动作扬起一个洒脱肆意的弧度。
梁妩颖在轿辇之中,将顾承曦的飒爽风姿看了个清清楚楚。果然,洒脱才最能衬托出男子英俊的品质。
百姓说话间,梁妩颖一行人便已出了城门。梁妩颖眼神看向远方。
此行回去,必定还有许多事等着她。那宫闱深处,水深火热,她当真扛得住吗?
*
此刻,皇城之中,热闹非凡,百姓们都上街采买,为冬至而准备。
屋檐上一层厚厚的积雪,将整个皇城都包裹成白色的世界,穿着袄子的孩童在挂满红色的柿子树下跑来跑去,手里拿着冰糖葫芦,笑得十分开心。
梁安王和国太妃也出来凑这个热闹。
国太妃海兰絮深居皇宫,对于一些新奇玩意甚是感兴趣,买了许多胭脂水粉。
梁谨无心逛街,他今日是出来与戴面具的男人见面的,他一向都尊称他为一声前辈。
察觉到海兰絮无暇顾及他,梁瑾趁着她挑东西的间隙偷偷的钻入了一条小巷。
梁瑾隔三差五的去找那位前辈,共商重新夺回皇位的办法。
茶楼中的一个包间内,海兰因和戴面具的男人正在促膝长谈。
“进展如何?”戴面具的男人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问道。
“大部分的官员都同意上奏,但有一部分官员以新帝上任为由拒绝了。”海兰因欲言又止说道。
他觉得自己这次又办砸了,说话间有些许惭愧。
“足够了。”戴面具的男人胸有成竹说道:“只要此事提上议程,女帝也无法阻止成事。”
“舅舅,前辈。”梁瑾推门而入,手里还提着一盒桂花糕,说道:“快尝尝,这是我方才路过集市时买的桂花糕,他们家是老字号,味道不错。”
海兰严苛因说道:“你都晚到一炷香了,还惦记着吃。”
梁瑾虽然胸有大志,却贪吃好玩,海兰因作为舅舅教训他本也无可厚非。
但他还是看了一眼戴着面具男人的表情,闭上了嘴。
戴面具的男人慢吞吞说道:“无妨!冬日吃桂花糕,本就是一桩雅事。”
虽然如是说者,他并未取下面具,也没有吃桂花糕。
梁瑾一笑而过,还是颇为好奇的对前辈说道:“前辈为何一直戴着面具呢?”
“你好奇我的长相?”男人直截了当问道。
“当然。”梁瑾也丝毫不遮掩。
“好!”男人摘下面具,将它放在桌上,慢慢的抬起头。
“你你你……”梁瑾瞬间语无伦次,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眼前的景象。
他瞪大眼睛,往后重重的跌在地上,不断后退,似乎是见到了什么来自地狱的恶鬼。
“是不是很像王爷的一位故人。”男人冷冷说道。
男人脸上左半边脸是灼烧的伤疤,看上去恐怖狰狞,像是凹凸不平的地面。
鼻子和眼睛旁边的肉都已经被烧掉了,直接露出眼珠和鼻骨,看上去如同一颗从还未完全腐烂的尸体上截下来的头颅。
“你怎么……你怎么……长得和父皇一模一样。”梁瑾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他知道父皇有姊妹送去番邦和亲,却从未听说过父皇有什么兄弟。
“此事说来话长。”男人说着,又将面具戴了回去。
海兰因刚想说什么,却被男人的一个眼神吓住了。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是的是皇位一定是你的。”男人又说着,茶杯在他的手中被重重捏碎。
梁瑾惊魂未定,看着男人手中流出的殷殷鲜血惧怕不已。
*
坤宁宫内,大批工宫人还在就着最后一点日光扫雪。
皇城的雪,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足足有一臂深厚,不打扫干净根本无法行走。
公孙太后这些天的睡眠不是很好,夜夜噩梦缠身,躺在暖炉边的榻上,单手扶额,心力交瘁。
她既担心梁妩颖,又思念梁瑾,十分煎熬。又逢冬至佳节,忧思不由得上了心头。
所幸自从东方萩儿入宫以来,许多琐事都不用她操心,省力不少。
“萩儿。”公孙太后叫了一声。
“太后,奴婢在。”东方萩儿从指挥宫人布置行宫中抽出身,回复公孙太后道。
“萩儿你再去问问,陛下他们到何处了。”公孙太后躺在床榻上,有些倦乏,声音慵懒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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