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杏花自枝头摇落,落在萧绾思的肩上,似故人轻拍,惹得萧绾思回头一望,他微微皱起眉头,盯着烟尘中向城门奔来的小队兵马。
再近些,他认出领头那两骑的身份,眼神暗了暗。
“礼先兄长、智先兄长。”萧绾思颔首。
耶律礼先同四弟飞身下马,脸上先露出一个笑:“小绾思,你怎么在这里?”
“我从驿站回来”
耶律智先笑问:“什么事要你亲自去办?”
耶律礼先一把将智先拽到身后:“我们要回去复命,一起?”
“哥,你——”耶律智先揉着手臂,龇牙咧嘴。
“两位兄长平安归来,想必草寇已经平定。”
“不过是些牧民聚在一起,不成气候。”
“没错没错,轻松得很。”
萧绾思低头笑笑。
萧绾思回到吴国王府,见萧菱生正仰头望着桃树尖。
“阿姊。”
萧菱生偏过头:“最后一朵花,也落了。”
“阿娜可好些了?”萧绾思问。
“在廊下呢。”萧菱生说着看向廊下,仆固南河睡得安然。
萧菱生走过去,俯身轻轻晃了晃仆固南河:“阿娜。”
仆固南河睁开眼,定了定神,眼底映出萧菱生担心的面容。
“没事的,昨夜睡得晚了。”
“我扶你回房。”
仆固南河视线越过萧菱生注意到萧绾思:“有事的话你先去,不用记挂我,我再坐一会儿。”
萧菱生眉宇蹙起又舒展,点了点头,吩咐侍女去拿仆固南河的披风。
“应州来信,燕国太夫人病重。”回宫城的辇车上,萧绾思将来信内容一一告知,“东京城齐天无异动。”
萧菱生虚抚胸口:“不知为什么,近来我总觉得不安。”
萧绾思:“因为设立契丹巡警院的事?我知道阿姊对此事心有顾虑,担心又会演变成番汉不公的局面。不过此事刚刚实行,以后总有办法。”
萧菱生凝眉,缓缓摇头。
“那是担心蒲卢毛朵部的战事?”萧绾思试探着问,“蒲卢毛朵部两年不贡,陛下派黄龙府兵去征讨,理所应当。敌我实力如渊与云,想必不会有意外。”
“我总觉得遗落了什么。”萧菱生掀起帷幔,辇车缓缓驶入宫城,一座庄严肃穆的大殿映入眼帘。
开皇殿。
萧菱生瞳孔微缩,她想起来了,她听说过明王楼,在沙利妙观提起之前。
“下一卷《皇朝实录》,让萧韩家奴亲自给我送过来。”
萧菱生拾级而上,还没进殿,就听到耶律阿琏笑着走过来。
“阿娜!”
阿琏走不稳,越走越快,踉跄跌倒,萧菱生急忙上前接住。
“阿娜!”阿琏不知自己差点受伤,咯咯笑着。
萧菱生抱起阿琏,阿兰那也跑过来,昂着头眼巴巴瞧萧菱生。
“晌午阿爹和阿兄来过吗?”
“没有。”阿兰那小脑袋摇了摇。
寿和跟在后面:“阿爹那边好像有急事。”
萧菱生点点头。
“我早说党项不可信,这一次叛入夏国,真是冥顽不灵!”
“党项部本就时叛时附,此次也不是多出人意料。可恨是的屈烈,身为节度使居然率领治下部族叛逃,辜负了陛下的信任。”
耶律重元:“多说无益,西南路招讨司求援,当下最要紧的是该从何处调兵支援西南。阿兄,我……”
耶律宗真摆手让臣子退下,一人埋头沉思。
听到细微动静,耶律宗真嘴角微勾:“来了。”
萧菱生走到耶律宗真身后,按揉他的头上的穴位。
耶律宗真将西南招讨都监求援的奏章举高,萧菱生一目十行扫过:“夏国终于忍不住了。南朝的岁币送到了,我想若是知道这笔钱财的用途,南朝怕是上下欢腾。”
耶律宗真扭头,两人相视一笑。
“你猜李元昊什么时候出手?”耶律宗真问。
萧菱生淡淡道:“从他接纳屈烈的时候,此战已经不可避免。”
白音戈洛河缓缓流淌,残阳和血色渐次晕染,一群白衣人在河旁虔诚叩拜。
萧菱生合上书:“萧林牙原来没明白我的意思。”
萧韩家奴不解:“臣愚钝。”
萧菱生唇角轻扬:“奇首可汗的传说,和轩辕后裔的记载,我都要。”
契丹一体的认同感,她要,番汉同源的认同感,她也要。
“轩辕氏后裔的奇首可汗,在两河交汇之处遇天女,育八子,繁衍成契丹八部。”萧菱生望向萧韩家奴,“萧林牙可以让这个故事更流畅,是不是?”
萧韩家奴应诺,头颅低垂之时心间闪过太祖耶律阿保机和应天皇后述律平建国时的风云。
“还有一事想同萧林牙请教。”
“臣知无不言。”
“萧林牙通晓国史,不知是否听说过,”萧菱生轻声开口,“明王楼?”
萧韩家奴眼皮颤了颤,片刻后回答道:“昔年应天皇后携摩尼教众助太祖一臂之力,前可汗禅位太祖,太祖受禅第二年在上京城兴建了明王楼,供摩尼教徒活动。”
萧菱生眸光微动:“如今上京城可没有明王楼。”
“诸弟之乱时,叛党一把火焚毁了明王楼。”萧韩家奴顿了顿,说道,“一年之后,太祖在明王楼旧址修建了开皇殿。”
萧菱生轻轻瞥了萧韩家奴一眼,她知道,萧韩家奴有些未说出口的话。比如叛党为何会恨到火烧明王楼,又比如叛乱过后,那些摩尼教徒何去何从。
五月,西南战场传来战败的军报。西南路招讨使萧普达、四捷军详稳张济筠战死。
萧菱生缓缓抬眸,转头看向采衣,采衣手中书砸在地上。
阿兰那好奇看了看,采衣姑姑怎么不教他念诗了?
宣和殿内,群臣正在为出征夏国的将领人选争执。
众人各执一词,但人选无非那么几个——萧惠、耶律重元、萧知微。
“魏国公虽告病在家,但陛下有召,臣相信魏国公定能早日康复,披甲上阵!”
“军情紧急,哪里等得起?”
大臣重重一叹,萧孝穆兄弟过世后,契丹竟没有和萧惠一样能压得住阵的老将了。
“不。”萧菱生缓缓说道,“还有一个人。”
是夜,萧菱生将立在案前,案上铺开一张白纸,上面书写着两个人名。
萧惠,萧孝友。
萧菱生一边回忆着田灵知曾说过的只言片语,一边在两个名字间犹豫不定。
“萧孝友,仕途几经起伏,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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