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的晚宴。
方博文提前过来接她同去,上车的时候,他殷勤的为她打开副驾驶车门,另一只手虚撑在车顶,脸上挂着和煦的笑意,绅士极了。
叶蓁也乐得配合他的演出,浅笑着道谢。
俩人一路上聊着最近的见闻,气氛还算和恰。
暮色降临,夜晚的陆家庄园灯火通明。
叶蓁踩着高跟鞋缓缓下车,她今日穿了一条墨绿色鱼尾长裙,这是很多明星都会青睐的高定礼服,完美展示了修长白皙的天鹅颈。
在微凉的暮色里,透着一股清冷又明艳的美。
晚宴设在陆宅主楼的一楼大厅举行,宴会厅里,小提琴声悠扬,男男女女衣香鬓影,来来往往间都披上了社交面具。
往正厅里走时,叶蓁才注意到方博文手腕上的新表,侧眸问了一句,“什么时候买的新表?”
方博文平日里很注重穿着细节,在外应酬的时候戴的都是彰显身份的名表,基本不会戴这些小众品牌的手表。
他低头瞥了眼,神情微凝,“哦,前阵子出差的时候随便买的。”
说完,把手表解了下来,顺手装进了西装裤里。
叶蓁看在眼里,没去追究他话里的细节。
一路上不时碰上些熟人,他在交际应酬方面表现的游刃有余,时不时停下与人攀谈。
叶蓁便没等她,自顾的去挑酒。
“叶小姐。”一道熟悉的女声从身侧传来。
叶蓁转身。
洪婉端着酒杯走来,与叶蓁轻轻碰了下酒杯,她是画廊的重要客户,经常委托叶蓁帮忙搜寻一些名画,主要是帮夫家打理生意上的人脉。
叶蓁便说起画廊最近收购了一批古画,有一幅是清末的山水画,洪婉表示很感兴趣,就着这个话题聊了起来。
正说着话,洪婉忽然喊了一声,“傅先生”。
叶蓁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傅嘉树站在她们身后不远处与人攀谈,身姿俊朗,晚宴的灯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下颌骨上,勾勒出精致的侧脸,矜贵温和,挺拔隽逸。
闻声后微转了身姿,视线平平的移过来,先冲洪婉微微颔首。
随后视线慢移到叶蓁脸上,在她脸上游曳了一瞬,轻举下杯子示意。
洪婉善于交际往来,这种宴会场合自然免不了去应酬一番,邀请叶蓁同去。
叶蓁微微迟疑了一秒,还是端着酒杯过去了。
与傅嘉树交谈的是郑氏的老总,几人寒暄一番后,惯性的聊起商务性话题,傅嘉树偶尔回应一句,薄唇掀着谦虚而礼貌的弧度,惯常的淡漠疏离。
只有当视线落到对面叶蓁脸上时,才显出些许情绪,漆黑的瞳仁里多了几分打量之色。
圈子并不大,他一直都知道叶蓁这么一个人,社交宴会上她总是巧笑嫣兮,得体却疏离,在合适的场合里说着合适的话,与其他的名媛小姐没什么不同。
直到两人有了一晚,他的感知紊乱了,无论参加哪个宴会,总会下意识搜寻一个身影。
她依然是言笑晏晏、表现得体,看他的目光也清冷平静,似乎那个火热的夜晚只是他的一场梦。
愈探不出,心底便愈加好奇。
当你对一个人产生好奇的时候,就难免想去观察、去研究,想揭掉她身上一层层的面纱。
叶蓁很快察觉到他的视线,平平静静地垂眸回视,他的目光深邃黝黑,温和中隐匿着犀利的打探,像是要看透了她。
她心里便有些不喜,回视过去的眸子里带着些锋芒。
傅嘉树冷不丁对上她清冷的小脸,和一双冒火的双眸,有些怔住。
她那双眼睛生的极好,清亮如昼,乌黑的瞳仁镶嵌其中,宛如明亮耀眼的钻石,叫人无法移开视线。
看得他心里却莫名一痒,却也觉得自己行为有些失礼,向她微不可及的点下头,转了视线。
洪婉是个人精,早就注意到身旁这两人的眉眼官司。
她呷了口红酒,视线在叶蓁身上游转一圈后,又转向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傅嘉树,“听说拉斐尔先生与傅氏集团旗下的品牌有个合作?”
拉斐尔是当今法国正火的艺术家之一,擅长以奢华静物画传递“存在与虚无”的哲学。
叶蓁来了兴趣,眼眸里敛去了不喜情绪,抬头重新看向傅嘉树,也在等待他的回答。
桃夭画廊一直缺乏知名艺术家进驻,从去年起开始给这位艺术家发出邀请,可惜至今没有收到明确答复。
傅嘉树对上她期待的目光,声音清冽低沉,“确有其事。”
品牌与艺术家的合作,可以提升品牌的艺术价值,故事营销可以制造品牌稀缺性和文化价值,是近年来商业与艺术融合的流行趋势。
“拉斐尔也会来安市?”叶蓁握着酒杯询问,这是她最关心的问题,若是能联系上本人,或许可以谈一谈与画廊的代理事宜。
“行程还没定。”傅氏握着酒杯轻晃了下,沉敛的眸色不疾不徐地又落在她身上。
此时,聊天的话题便转到了艺术品流派上,洪婉处在中间,时不时给叶蓁抛出几个问题,氛围很是和恰。
傅嘉树也认真听着,偶尔参与了几句进去,输出一句鞭辟入里的见解。
“傅先生也对艺术方面挺了解的。”叶蓁握着酒杯,清淡问了一句。
很多男人都爱把艺术当成谈资,以为把油画的注解背一背,就能吸引到女人的青睐。但傅嘉树却表现的很谦虚,对艺术的理解角度也很独特。
“略有兴趣,大学的时候跟朋友逛过一些展馆。”傅嘉树抬眸,平日里清冽的眼神也温和了几分。
话题便从艺术切口聊了下去,洪婉慢慢品着酒,并不打扰,旁边的郑总也咂摸出了些意思,眼神意味深长起来。
很快,方博文寻了过来,一同过来的还有沈思嘉。
沈思嘉穿着一袭白色丝绒晚礼服,身上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有脖间一串钻石项链闪闪发光,映衬着一股高雅奢华的公主气派。
一双俏眼止不住往傅嘉树身上扫。
洪婉轻抿了一口酒,视线在几人身上来来回回的游转,笑而不语。
方博文站在叶蓁身侧,含笑看她一眼,然后微低着头与叶蓁说悄悄话,“我妈在那边,去打个招呼?”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这种亲密的湿热感让叶蓁非常不适,她轻拧了下眉头,撩了把耳边的发丝,不动声色的阻挡了他的触碰,“好。”
傅嘉树长指漫不经心地握住透明的酒杯,指腹轻点了几下,抬眸时眼神恢复了一贯的淡然。
眼神清淡的从叶蓁脸上扫过,她红唇轻抿,眼睫低垂,看不清具体神情。
沈思嘉眼尾扫了一眼方博文,闲闲的问一句,“两位这是喜事将临了?”
叶蓁正要说不是,一旁的方博文先行回答,声音里带着些喜意,“八月底举办订婚典礼。”
现在已是六月,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
“恭喜啊!”
叶蓁闻言指尖只是几不可察地一顿,握着酒杯的手微微收紧,像是被人陡然泼下一盆冷水,从头冷到脚。
订婚的日子,怎么没有人告知她?
方博文还在与人热络的谈论着订婚事宜,看得出他对这桩婚事是很满意的。
叶蓁微抿了口红酒,酒精缓慢滑过喉咙,压下了那瞬间翻涌上来的冰寒。
再抬头时,眼里的情绪尽数敛去,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她缓缓的晃了晃手上的高脚杯,嘴角一牵,无声轻笑。
傅嘉树朝那双明眸望过去,见她明明已经没有耐心,却还要摆出一副笑脸来应酬。
眉头微微皱起,冷然扫了方博文一眼。
方博文丝毫没注意到他的目光,又含笑略说了几句,便与叶蓁相携离去,往方家长辈方向。
*
厅里人影嘈杂,灯光流转。
今晚的宴会来了不少业界大佬,陆鸣身为主家不得不出面应酬招呼,笑容几乎要僵在脸上,耐心透支,烟瘾上来了。
他扫了一圈宴会厅,准备寻个空档溜出去,视线恰时扫到了他的朋友。
傅嘉树应酬着来敬酒的人,脸上挂着礼貌客气的神态,眼里却隐隐有些不耐烦。
陆鸣啧了一声,本着大发慈悲的心态走了过去,旁边的宾客见到他又是一番寒暄碰杯。
终于送走这波敬酒的人,陆鸣松了下筋骨,抬眸问他,“刚才怎么没看见你?”
“碰到个熟人。”傅嘉树手指漫不经心的握着酒杯,灯光洒在玻璃上,折射出淡淡的光晕。
他晃了里面的红色液体,随后微仰起精致的下颌,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后。
心情看着不是太好。
陆鸣提议,“去外面透个气?”
到了廊外,他熟稔地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烟递过去,“木女士又给你安排相亲了?”
他能想到傅嘉树的烦恼也就是这件事,他们这个年龄的子弟,结婚是早晚的事儿。
世家联姻是豪门巩固地位的方式,不是这家,就是那家。
不说傅嘉树,他家陆太太也开始唠叨,哪家的姑娘知书达理什么,哪家姑娘漂亮有能力等等。
“嗯。”傅嘉树听见他的话,脸上依旧淡然,并没有困扰的神情,
木女士不改初心,坚持一周安排一场饭局。
“咔……”细微的打火机开合声响起,橙红的烟火明灭,陆鸣偏过头缓缓喷出一缕烟雾,随后眼皮一掀,“没有合适的?”
“不急。”傅嘉树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上的烟,并没有抽。
他很少抽烟,陆鸣也知道他这脾性,只是习惯性递过去一支。
陆鸣了然,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随手抖了抖烟,姿态懒慢,一副纨绔子弟的做派,与刚才在宴会厅的斯文正经判若两人。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圈子里新鲜事,正说着话陆鸣手机响了,他垂眸瞥了眼来电显示,神色略微正经了些,拿着手机走远了些去接。
傅嘉树抬眸瞥了眼四周,陆家的宅院与傅家相隔不远,内部结构布局也很相似。
忽然他眼里闪过一个熟悉身影,往廊外庭院的方向走去。
*
叶蓁不太喜欢方太太,人跟人之间的磁场是注定的,她与方太太就是注定合不来的人。
应酬的心累,她便借机去了卫生间,出来时没有回宴会厅,从廊下的小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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