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闻息并没有收到阮泉的召唤,她沉浸在系统的回答中,有些不明所以,并不可抑制地、对系统的回答感到愤懑。
秘书拒绝得太快,这怎么就绝无可能了?
如今的她算是回过味来了,她作为天道,真的没人来管管她吗?那可是仙界啊,都是万载锤炼出的大能,输了就输了?就任由君有期对天道上下其手了?
闻息觉得不可能。
这段日子被游九方和初凝牢牢保护在身后,闻息是彻底尝到了有靠山的快乐,连两个修为低微的凡女都能保护好她,没理由一群金光闪闪的大能保不住。
她觉得仙界众人心不够诚,别是装的吧。
君有期就是仙界的,她也是仙界的,装弱装死别是他们仙界的传统技能吧?
系统的声音有些发虚:“领导,这,人有是真的有的,就是他们努力的结果……”
闻息心里一咯噔。
场非常敏锐地感知到闻息的不爽,但想到同僚们的惨状,比起汇报,他决定先安抚闻息,让她先换个事情琢磨。
“……领导,您想听吗?”
他知道,最好的安抚,就是让她自己思考。
见系统这么郑重,闻息忽然紧张起来,想起上次她询问仙界战况后得知的答案,又看看如今混乱的令都,她觉得还是先放放比较好。
生出的怒火逐渐平息,与之伴生的勇气也随之消散,某种意义上,她如今的状况就是她疑问最好的答案。
闻息最后蔫蔫挣扎句:
“那这次来的,真的不会是什么遗落的属下?”
“若真是,一般情况,我都是能够联系得上的。”系统重申着自己作为秘书的强大人脉:
“但不排除领导您口中的小概率事件,我会盯着那边的变化,若有情况,我会亲自过去对接,必不会耽误领导您的事。”
“好。”闻息颔首,想说真到关键时刻,可以直接从她身边离开,弄清情况才是最重要的。
可还来不及讲,有个沉黑影子骤然遮蔽住她,闻息一回头,就对上君有期那深沉的眼。
他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悄无声息。
君有期跟了上来。
他一步上前,将闻息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中,呼吸中好像多出一种安心与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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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楼三十七宗的神识中响彻阮泉的声音,下一瞬,这位阮氏泉女下达了第二个命令:。
“阮氏阮泉,在此希望诸宗,开放神魂,以吾道为基,共成领域,共享信息。”
此话一出,三十七宗无人不惊。
阮泉不是玩笑,她这是要立即开启末法时代的规格。能当机立断,选择以她道为根,建立神魂领域,足以见其决心。
这是末法时代才有的阵仗,因大道紊乱,除却地脉,人们能够依靠的仅有自身,若地脉不稳、或无法沟通时,就需要一强者站出来,以自身为中枢,成为众人的依靠与核心。
众人以其构建起领域,神魂心念一动,便可归于其中,与其他人传递信息,遇致命危险,也可使神魂逃至此处,保其神魂不灭。
代价就是,作为中枢道基的那人,将承受全部风险。
虽然众人神魂均连接,但一旦领域受袭,中枢绝对承担最重压力,同时,在此种境遇下,作为中枢之人,神魂对连接中所有人开放,若被纳入领域众人起了二心,将对中枢将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这些日心楼内几乎重塑,如今的三十七宗可谓算是临时组建而起,彼此之间其实并不是全部知根知底,阮泉敢在这种时刻成为道基构建领域,显然是一件极有魄力之事。
同时,也可见情况紧急。
阮泉走过那节最稳定的浮屠骨,玉柱水波荡漾,她看到她的家。
她和宁聆,即便如今在天外天都是响彻一方的巨头,他们的家族繁荣,乃真实的庞然大物。
但她还记得,二人同登重明巡天的那个傍晚,宁聆跟她讲过,在他看来,他与阮泉,只不过是那个疯狂年代中幸存的两个孩子。
那是一个温暖的黄昏,他们坐在心楼外,那时令都还保留着一条护楼河,他们就坐在悬空的河堤上,看着河水掺进地脉。
当时她还笑宁聆过于多愁善感,两千余岁的修仙人,到头来,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伤春悲秋,好像心灵永远在原地打转。
那时宁聆盯着她,长久之后道:
“其实,这样想的人,应该是有很多的。”宁聆望着心楼外的河流,他声音温柔,还是没什么架子:
“总有很多人走出过去,也总有人的道心,一生都在过去中栖息。”
那时她想说什么,可还来不及,就被那温柔的声音填上了。
“道心的性质总会种类繁多,并不是困在原地,只不过那本就是一种静态之物,其实,我的道心亦是如此。”
“这倒是我不知道的了,”阮泉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道心的诠释万千,客观上没有高下之分,只有不同之处,她也不在乎差异,只是她和宁聆的关系就是能够将道心当做家常唠:
“行心道人变幻莫端,结果道心却是守着孩童时的自己,这真让人想不到,小时候你看着还蛮老实的,难道内里却是这么变化多端的人么?”
她听到他柔软的呼吸。
“阮泉,是因为你啊。”
他的声音像河流,眼神融在其中。
“只要有你在,无数个过去就会重叠延伸至未来,我就好像永远活在当下,从未迷失。”
“对我而言,过去永远是未来,它们一同成为现在。”
宁聆在这种地方展现了如他道法一般的繁复。
不过这倒是真的,他们的重明巡天境界过得极快,可能是身边的人仿佛一面镜子,他们都能在对方眼中看到曾经的、现在的以及未来的自己。
不过这是之后她想的,当时的她……她不记得当时她是怎么想、怎么回应的了。
只记得她那时将目光透出厚实的地壳,看到真实的天空上,绵延千里绚烂焰粉的烟霞。
一如今日。
阮泉迈出心楼的刹那,她的视野落出那厚实的地壳,那也是令都的天空,在她的视线中,令都千年不破的天空,此刻展露出真正的世界。
那是,绵延千里的血色烟霞。
在那之上,星脉飘摇,碎裂成尘,美不胜收。那一刻,直视它们的阮泉难以自控地感到一阵眩晕。
几乎是同一时间,三十七宗的神魂瞬间被卷入联结空间内,一向沉稳的阮氏泉女,几乎是在神魂中尖叫出声:
“命令改变,三十七宗即刻原地收拢令都众人!”
“令都全体!立即进入心楼避难!”
那是她童年见过的景象,连星脉都能撕裂的异兆。
那是末法!末法突至!
不止是令都!还有商之漠!甚至……还有森罗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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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暧昧古怪,还在僵持。
闻息不知君有期跟了多久,这是前所未有的事,她一直以来在令都的节奏好像在今天被打破,伴随着令都的异变,好像有什么东西将要改变。
男人眼帘半垂,其中好像酝酿着风暴,那莫测的眼神仍对她如影随形。
闻息惊觉,即使到了现在,她还是不敢直视那双眼睛。
今日的君有期,和往日边缘徘徊的男人迥异,见闻息的排斥,他没有再回避,反倒是进一步逼上前,第一次在她面前展露不加掩饰的进攻性。
他亦步亦趋地靠近,闻息退了几步,却发现被君有期逼至一隐蔽死角。
她有些不快地眯起眼睛。
男人身形高大,顶着闻息的目光再上前一步,日光从他身后打来,他的影子完全将闻息吞没。
君有期垂眸看着身下的女孩,用目光描摹她的模样,此时二人的距离极近,只要他抬手,便能将眼前娇小的女孩完全拢在怀中。
他其实曾无数次拥抱过她的。只不过这次,他还未得到那份特殊的许可。
君有期又往前一步,微微俯下上身,少女那对灵动的眼,终于避无可避,抬起的瞬间,每一寸都被他所占据。
那一刻,他在心底发出满足的叹慰。
[但是,他知道。]
[他会得到的。]
君有期独特的沉木香带着体温将她笼罩,那一瞬她微微有些发晕,好像有什么从记忆底部翻出,当他再次迫近时,闻息感受到蕴藏在这具身躯中的恐怖力量。
他展露了自身的进攻性,令她感到羞愧的是,在翻涌的回忆中,她竟仍无法抑制地颤抖一下。
其实只是一种可能的降临,闻息挺直身躯,就算她此刻毫无还手余地,但她还是不愿颤抖着迎接君有期的杀招。
若她此刻仍只能颤抖,又和浑浑噩噩地死在喜堂上有什么区别呢?
这段时间,她短暂的挣扎又有什么意义?
她仰起头,第一次直面这个男人:
“君有期,请离我远一些。”
直到此刻,闻息仍觉得,君有期可能是发现她的身份,来此处将她毙于掌下的。
男人冷肃俊美的面容出现一丝裂痕,像是没想到会听到闻息这般说,但他仍未后退,心底燃起一股难言的热烈。
[即便是如今剑拔弩张的相逢,但你看,她的眼里,她的世界里——]
[终于有他了。]
闻息并不知晓君有期内心所想,她偏偏头,仍带着孤勇继续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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