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游宗内,闻息辗转难眠。
连枕头底下的入场金箔,此时都格外硌手。
此时早已入夜,闻息迎来天道生涯中的第一个失眠。
她想破脑袋也没能理解,切片到底是个什么品味?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君有期打碎天道真的不存在情感报复的动机吗?
“场,你休眠了吗?”在马车内又翻了一个身的闻息还是没忍住开口,“我想聊天。”
“领导,请您相信,您的秘书不需要吃饭,也不需要睡觉,您什么时候找,我什么时候在,失联一秒都算我秘书失职。”
“……真是辛苦你了。”
“没事,这是每个秘书应该做的,做不到都别干了。”
系统发出令广大打工人火冒三丈的宣言,闻息被逗乐了一瞬。果然全天下领导都一个德行。
“领导您想聊什么?”
“我想杀人。”躺着的闻息面无表情地发表暴论,“你有没有一种手段,就动动脑子,一个人就在这世界上原地消失,最好死得还很惨。”
系统第一次感到汗流浃背:“领导,若是平时自然是小事一桩,但现在君有期在咱们这边,所以这种事,是我目前无法达到的。”
“你不问问我杀谁?”
“那肯定是那个矬子了,”系统极为笃定,“敢对天道切片做出那般行径,这人死不足惜。”
说得好啊,闻息现在是真的想把迟堪千刀万剐。
她感觉自己被玷污了,不是自己的问题,就是单纯地粘上了脏东西,正常的选择都是赶紧清理。
今夜,每每闻息将要睡着的时候,脑海中就会重播圣女给迟堪喂饭的画面,给她刺激地一个激灵。
想不通,睡不着,圣女切片,你说你看上他哪里?
看着圣女和迟堪肩并肩,闻息宁愿这个切片被君有期攻略了,好歹君有期清冷出尘,放到哪里都是一朵高岭之花。
再说直白点,她宁愿自己原地死亡,也不乐意和迟堪保持友情之类的羁绊。
“我之前,恋丑吗?”在迷茫中,闻息开始怀疑自己。
“那必然没有,您向来品味高超。”
“那这个迟堪是怎么回事?他也会媚术吗?”
那显然是不会的,青丘又不是开了什么魅惑培训学堂。系统沉默了,总不能由它说出自家领导的切片可能是阶段性眼瞎。
闻息也不指望系统应答,她只是太想说话了,再憋下去她可能会被气的分裂成好几块。
系统尝试高情商接话:“领导,您看正午那般互动,大抵会是二人年幼时经历了什么大难,迟堪有幸救了您切片一次,往后只要自己吃饭便会七窍流血暴毙而亡什么的,您切片心善……”
闻息转过脸看它,僵硬的脸上惨白一片,用眼神表达,这种理由你自己说出来信吗?
算了,系统也是好心。
“说真的,我当时一直以为,迟堪这种东西,不该是圣女的男仆或者奴隶一类的东西吗?”闻息双手食指在空中比划:
“就是那种不用吃喝,平时刨炉灰抬轿子,然后只要需要给他个袜子就会很开心很满足的存在。”
您说的这个好像是您从话本子里看来的吧。
其貌不扬没修为,但能话事,还能往圣女跟前凑,别人不看僧面看佛面的,也没集体羞辱他,还给他基本的尊重,这怎么看都像是御前大太监啊。
太监怎么敢让圣上喂饭呢?
“这鬼东西怎么还想着登堂入室呢?”问题是切片她还开门迎进去了。
现在闻息尽显天道的傲慢,傲慢中夹杂着破防。
忽然她灵光一闪,觉得不能只有自己又急又破防:
“你刚才说有君有期在不方便动手,我们能不能把喂饭这个事情让君有期知道?”
“君有期骨子里那么执着一人,说不定他听得心头火气,找一个小巷,用他那碗大的拳头一击捶碎迟堪的脑壳,简单、干净、高效。”
一个黑暗的计划逐渐成型。闻息越说越觉得这种方法可行。
这么多年攻略下来,君有期应当没少遇到这种事,他能获得那么多切片,应该很擅长雄竞吧?雄竞不过的时候,犯个规动个手不是问题吧?
男人血气方刚的,情杀一下很常见吧。
“系统你觉得怎么样?”
“完美。”系统回忆了一番这些年在寻找切片大道上,被君有期打到中道崩殂的同僚们,秉承着做好领导应声虫的原则,它心情复杂地从实例中理顺逻辑,对可行性作出一个客观评价:
“君有期别的不行,打男人是一等一的强。”
闻息觉得系统情绪不如以往高涨,考虑到“场”在系统中算雄性,反思自己的言论是否太过激。
反思结束,并没有过激。
不是她残忍,或者歧视,主要迟堪形貌不佳也就算了,他人格看上去也不是好东西,对切片更是一副老爷作态。
闻息不懂,切片图他什么?只是一点点的童年情谊罢了,仙人的寿命那么长,真那么在乎童年,完全可以元婴阶段返道重修啊。至于搭上自己一生吗?
不过一切都会在明天结束了。
君有期已知切片在问天门,他对天道那般执着,且又不是什么怂人,就算有了今日的冲突,闻息相信君有期也会在明日,去广场上闯一闯。
能不能进问天门另说,最重要的是在圣女面前挂上号,让切片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到那时,她完全可以旁敲侧击地向他透露喂饭的事,待两个男人打成一团,嗯,可能还会有个倨傲少年在中间充当不明物,但到那时,她便可以趁机回收切片。
至于回收的方法,英明神武的天道早已有了主意。
想通后,闻息睡得着了,困意席卷,白河夜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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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游宗起了个大早,一大伙人卯时中段便陆陆续续来到广场。宗内不止闻息一个修炼适龄女孩,初凝跟游九方提起这件事后,游婆婆当机立断,决定带上所有合适的人去碰碰运气。
用她的话讲,太清境地的台阶,对于每个女孩都是千载难逢的。
令都的广场唤作涧鸣,位于地脉城中心,形如八角明星,占地极广,为令都建立的起点,整个令都都是围绕着这颗星辰建造而成。
涧鸣谐音“见明”与“剑鸣”,为得是纪念末法时的异灾与救星。
这里曾是一口巨大的泉眼,只因末法来临而枯竭异变,当年的灾难已在多次修改中失落,只知站出来的是一位剑修,他出身不显,但在诸多破天境陨落后的混乱中,一人一剑杀出一条血路,最终牵头建立起令都,也是令都的第一位城主。
名字谐音的剑鸣,便是指的这位城主。每当剑鸣划过泥土,便会看到三尺青峰将异灾挡于面前。在那个黑暗的年代里,虽道崩礼坏,但仍不断涌现出英雄。他们犹如火光河流,推动着、支持着这大世滚滚向前。
即便在这个时代,这里仍保留着诸多末法时代的遗迹。在令都,维护三千年前的遗迹是件美差,酬劳不菲又有荣幸焉,但属实是一件技术活。
历史总会为世人指名前方。闻息跟随萍游宗从星之一角进入,甫一进入便见到两侧广阔的花田。花皆同一品种,花瓣纤细,分作八角,均是散发着微光,因着清晨,露水折射出七彩颜色,极为美丽。
小世界没有这种东西,这三个月来,她也没在令都看到类似的,好奇地想伸手去摸。
“星辰花,以前是没有这种花的,你没见过也是正常。”初凝小声为她解释道,“相传令都第一代城主的道侣是星灵根,极爱星辰花,走望察天机一道,虽有金翠仙重规此道,但在那个时代仍算得上凶险万分,城主的道侣便是在一次意外中死去了。”
昨夜闻息回去后,便跟萍游宗的人说了心楼入场金箔的事,游九方她们喜出望外。
因着闻息已有个保障,又对加入问天门兴致缺缺,游九方和初凝也放任闻息没个正形地乱晃,不再耳提面命地让她考虑自己的未来。
今天只是带闻息来见个世面,初凝也乐得和闻息讲点故事:
“因着望察天机一道的特殊,她死后选择讲自己的精神化作花朵,不过只能停留在道侣的识海之中,而在她死后,城主心如死灰,对长生失了兴趣,只是日夜描绘着星辰花的模样,在他那个境界算得上英年早逝。”
“只不过,城主死后,他的肉身上开出这般星辰花,这番场景过于诡异,经历过末法时代,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邪异,但城主尸身不朽三年,三年后的一阵清风将星辰花吹落,城主身体化作星辰,那一刻,整座令都听见了城主与其夫人的笑声。”
“有大胆的触摸星辰花,感受到城主的心念,原来城主自知时日无多,便用一身修为供养星辰花,让花在现实中显性,故星辰花中,形承城主,意载其道侣,在令都中被当做最初的那两个人尊敬,而它的花语是,灵肉合一的爱。”
真是个纯粹的爱情故事,闻息把手撤了回来,感觉直接触摸有种亵渎英灵的错觉。
察觉闻息的拘谨,游九方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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