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堪的反应不在闻息的预料内,她也并不在乎这个矮子会有怎样的反应。
记仇也好暗招也罢,那都不是闻息需要思考的东西。只不过是过客而已。
“系统,迟堪刚才那力,你分析出什么?”她现在更重要的赢下这孩童游戏,了却一桩故事。
系统将分析结果打到闻息的视网膜上,复杂的受力分析被系统画地极为清:“报告领导,已分析出他的用力习惯。”
视网膜上显示出两次的受力分析图,又合二为一,系统图文并茂:
“您看,他每次用力时,遵循的轨迹均是如此,看似手指发力,实则身体已成为一个巨大的发力机器,灵力肉身皆合二为一,并在发力时,暗合此世力量流动,以达到对力量驾轻就熟的掌控。”
这绝不是应该出现在玩乐比斗中的手段。
闻息态度正经了。系统说了一大堆,再不明白,她也不用去和君有期抢切片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的修为,绝不止筑基。”系统声音低沉。
事实之下,无论多不可能的可能,都会是答案。而这才是问题所在。
压制修为在修真界见怪不怪,倨傲少年只是领队,但这并不意味着门中来人没有压制境界的高手,系统只当这群人是路人并未关注。
但就算天外天高手如云,可一个不知道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路人甲,随随便便蒙混过仙界手段,这说出去不会有人信。
闻息忽然想起迟堪与圣女密切的关系,那是自己切片,不知道是否和那姑娘有关?
太清境地,问天门,来头不小。
“南姑娘好手段。这力道用得颇具道韵,竟是能将力量完全卸掉,虽珠子还是移动了一段距离,可居然还在圈中,可圈可点呐。”
迟堪的点评将闻息从自己思绪中拉回来。
系统屏幕上一片漆黑,被一个无名小卒这般点评,他感觉受到了冒犯。
“领导,因着您尊贵的位格,方才是合了力之一道的,只不过是因我介入,才没能让您发出完整一击,可这家伙能看出来。”
系统将闻息捧得高高的,说得好像是因为系统的电流才让闻息弹出的珠子滚出一段距离,但闻息从系统的马屁里理解了系统真实的意思。
闻息因是天道本身,一举一动皆暗合大道,即便她如今位格残缺,对道韵几乎无知无觉,但这生来带有的是无法改变的。
系统便是借闻息之手,发力的瞬间直接合上力量的流动,加之系统的分析结果,才弹出方才的一击。
“力之一道?”又是闻息只在小说中的词汇,还不是仙侠文的常用词。
“万物均有道法,领导您以前说过,世界是由诸多道法的流动构成,它们存在于世间,规划着万事万物,但难以感知,修仙便是感知这些道韵的流动,并让身体灵肉与之契合的道法。”
系统又给了她一个台阶,但也许她曾真的说过。
“修为越高,感知、融合与运用越强,有些气运鼎盛者,生来便与某一道契合,极具亲和力,故有越级反杀,修为平平时便展露异象,被人誉为天道之子,因为他们就像您的好大儿一样,在道流中享受着少爷小姐的待遇。”
还真是……接地气的比喻。
“这迟堪这副尊容,看着并不像,我的好大儿。”闻息再次打量一边其貌不扬的矮个男,觉得自己不是很想要这种歪瓜裂枣。
“南姑娘,我们接着来?”迟堪并不恼怒,比起之前的嚣张,这时的他冷静下来,但眼中闪着的光,昭示着来者不善。
火山喷发前总会格外沉默,但你看山顶浓烟蔽日,便知焰浆多么滚烫。
迟堪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玩意,若说之前他希望看到孩童的脆弱,闻息的哭颜,那么他现在想的——
当然是将这个女孩踩到脚下啦!
对迟堪而言,蹂躏弱小固然有趣,但终归是打发闲暇的意趣,也不值得他花什么心思,一帮土鸡瓦狗的乌合之众,见着他姿态散漫,道理万千,还不是得什么都受着。
但将天才踩到脚下,便是需要花心思慢慢打磨的趣事了。胜败拉扯磨傲骨,进退之间碎道心,这是一件很长的事,要一点一点得来,犹如狩猎,猎人与猎物角力之时,自身的心灵带来的满足感,绝非一时之胜可以言喻的。
迟堪一直自诩,能够和他对力的,不多啊。
看着面前这个纤细的,未绽的,犹如暗夜白鸟的少女,迟堪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
有意思,这天外天,可真的太有意思了!
迟堪的眼神让闻息不快,打见面起,他始终用冒犯的眼神看着她,好像他是一杆绝对正确的标尺,自顾自地要衡量整个世界。
她将玻璃珠拢回掌心,刚才的碰撞并没有给珠子留下划痕,仅是一点升高的温度。
玻璃珠在她掌心转了几圈,重新被放到尘中,闻息没有再赏给迟堪任何一个眼神,她用举动诠释着开始的讯息。
由她决定的开始。
迟堪舔了舔嘴唇,身躯静下来,在蓄势待发中躁动出兴奋。
“这次还是我先?”迟堪扫过闻息裙摆上的褶皱。
“同时。”
迟堪所有的建议,她都不会采纳。
“好!南姑娘阔气内!”
只是在弹玻璃珠而已。闻息腹诽。
迟堪这种表演欲着实令闻息不喜。
系统也整装待发:“领导,一切准备就绪!”
“不,这次你别出手。”
“好嘞领……?!”系统一顿,专业素养令之立马改口,“受力分析还需要展示吗?”
“用。”即使方才已体会过一次,但凭她现在的层次,的确没办法看清客观层面的东西,过于唯心的感觉虽然有种,但面对现实,该实际行动的并不能少。
反正已经赢下一局,就算这波她浪输了,还有第三局来得及让系统顶上。她输得起。
而且,区区一个迟堪,闻息还是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量,胜过他。
闻息回忆系统电流游走的感觉,系统在视网膜上规划出最佳的受力角度,还用白线勾勒出打珠子的姿势,只要闻息按此打出,加之她对于力之一道的感触,赢下这一局并不是问题。
现在,就让闻息看看,迟堪有什么本事吧。
虽然是作弊,但闻息在之前的碰撞中,确实感受到了一些,系统口中的“道”。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共鸣,有些像世人口中的“心想事成”。
好像自己的手融在流入世间的脉动,随着相应的节奏,和谐圆滑地将己愿并入世界意志。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这便是“势”,倘若她要赢,那世上没有什么能挡得住她!
虽然有姿势,但力量仍需闻息自发。在手指弹动的瞬间,闻息进入了玄妙境态,琐碎的分析,当下的环境,还有心底的烦厌,都被她统统抛到脑后。
那种共鸣又出现在她自身之中,好像流转的风,她在风的边缘,看到迟堪那破旧衣角上的兰花。
但她是流风本身。
她轻巧一弹,那颗清透的黑曜玻璃便沿着的轨迹,在白圈中划出弧度,与迟堪手下的另一枚珠子冲撞在一起。
世界好像慢下来一瞬,二珠皆迸发出不于这个体积的重量与惯性,宛如亘古巨人缓慢而沉重的挥臂,又相接在一起。
而在共鸣中,闻息感到流动中的风里滚入两枚清透的玻璃珠,它们皆融在风里,角力之间,好像都想把对方挤出去。
最终,迟堪那枚好似不堪重负,从风中掉落到地上。
迟堪那枚在与闻息相撞后,很快扭向一边,骨碌碌地滚到白线之后。
而闻息的玻璃珠,稳稳地停在圆圈中央,侧视着那被赶出王国的先王。
她站起身,声音清脆:“你输了。”
系统疯狂挥舞着火柴小胳膊:“领导英明神武!战无不胜!家人心悦诚服!”
迟堪没有再发挥他丑陋的表现欲,就像个普通的中年男人般,冲着闻息露出一个还称得上温和轻松的微笑。
“是啊,我输咯。”
这个被拙劣谎言包裹的人,此刻才表现出自然从容,自己仅是进行一个孩童游戏的模样。
迟堪打了一个响指,金光浮动在指尖又拉长,变作一张坚硬的金箔。
迟堪肚子咕咕叫了两声,头上冒出些冷汗,一副被耗尽灵力的模样,但还如他所说,将金箔双手递上:
“阿棠姑娘天赋异禀,收下吧,这心楼想必是你命定该去之地。”
“愿未来破天大能之中,得见姑娘一席之地。”
他说着温暖的话,生了褶皱的脸一般隐没在黑暗中,凝着阴冷的水雾。
迟堪伸了个懒腰,站直了揉着后腰,嘴里嘟囔着:“饿了呀,和天才比了这么一遭可是受累咯。”
他仰头活动着脖子:“想吃饭。”
那你自己去吃啊,跟她说做什么?还想她喂给他妈?看着眼前男人表演欲又起来,闻息没工夫搭理他。她的任务结束了,今天可以回自己的马车上睡个好觉。
就在此时,另一位演员步入舞台。
轻纱飘摇,一道轻盈的白影飘入闻息的视野。
她是那么朦胧而虚幻,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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