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天的气浪层层叠叠在心楼中扩散开来,每栋心楼上金光大放,纹路或繁或简,那一刻,这境古老的心楼展露了它原本的模样。
“畜//生找死!”
随着一声长虹贯耳的喝骂,阮泉一马当先,冲向西南之方。
一空灵之声在三十七宗每人耳边响起:“第一一二三心楼,浮屠骨尽数决断,地脉狂暴。”
“以二一一七为标,狂暴等倍。”
宁聆心里一沉,这些日都算是二一一七心楼的余波,而一一二三这般,相当于又出现一次心楼崩坏。
但他注意到声音所属,“狂暴”,之前二一一七,提到的是“空缺”,似乎巧妙的对上了。
宁聆心绪一转,想到一个更恐怖的可能。
“游宗主,请您让除修炼楼中的所有人撤离,任兄弟,请你保护游宗主,”他扭头看向二人:
“从西南部开始。”
连宁聆都没有意识到,那张看着二人的年轻面皮上,多了老人才有的惊惧,他一字一句:
“劳烦,注意安全。”
地道空缺造成一楼崩溃,数里狂暴,那地道狂暴会造成的,很难说不会是百里崩塌!
“修炼楼,全部封锁,最高防御。”他对着天空下令。
修炼楼是心楼中最为坚固的,那里缠绕着三千年来在那里修炼者的道韵,联盟推测,即便地脉崩毁,修炼楼也能撑上一阵。
“其余三十七宗,随我为阮氏泉女助阵!”
说罢,中心的心楼上各色道光冲天而起,直指西南。
阮泉已经和来人对上了。
层层叠叠的水波笼罩了整个空间,即使接近都觉得难以呼吸,但那不是普通的水流,而是阮泉的道意。
她正像一个泉眼般,源源不断向四周扩散自己领域,但远处并没有因此而稀疏。
破天六行道君,飞仙道女阮泉,体修,开拓者,天外天泉道第一人。
而她此刻身上的气势正不断攀升,但并不锋芒毕露,泉之一道,在于细水长流中的生发与无穷,积水成海,源源不绝,所过之处,尽在掌握。
泉道的顶端,便是寸寸均匀的,毫无衰减的永恒领域,领域之内,一切心定。
此刻的完全宛如深海,一掌向着一一二三心楼心楼前的黑影轰去。
一掌下去,即便的地脉也向下凹陷一瞬,避其勇力。
但那神秘人仍旧是躲开了。
宁聆赶到时,清晰地看出神秘人身上,被阮泉的伟力道意层层缠绕,但背负着数道可退地脉的力量,神秘人还是轻巧地躲开了。
来者不善啊。
此人一袭黑衣,兜帽像沾了胶水一样扣在头上,脸上带着全覆盖白面具,一个眼睛缝都没有留,反正修士不靠肉眼视物也能做到。
“阁下若对心楼有兴趣,以阁下的修为,摘下面具,从楼前正大光明进来,不是更好?”
那人倒是接了宁聆的客套:“呵呵,若是宁城主让吾等深入地脉一探,某便不用如今日般,不请自来了。”
“痴人说梦!”阮泉冷哼一声,缠在神秘人身上的伟力收紧,给了宁聆一个眼刀。
真是城主当久了,和谁都玩客套那虚的。
神秘人右臂骤然被拧成小指粗细,他看着面前的三十七宗,不知怎么发力,竟是将那伟力抖碎,胳膊恢复原状。
沙哑的声音好似一声长叹:
“尽是一些、不开眼的愚人啊。”
宁聆的长须竟与面颊分离,此刻他须发皆黑,束发所用的木簪落下,长须于其上联结,化作一只手臂长的木杆毛笔,被宁聆接住。
之间那雪白的毛笔宛如道韵的触须,很快便在空气中伸展开来,从一个特殊的空间内,以诡妙凶险之势向着蒙面人轰杀而去。
神秘人身上的气势,不再像之前那般闲散。
两个破天境啊,这令都,倒还算得上能看。
神秘人身上大穴均被笔触封锁,这些笔触极为难缠,本身就极为锋利,若是宁聆想,只怕这三千心楼,都能在心念一瞬时斩断吧?
更不用说,那笔触下绘制的道法了,覆盖,改写,创生,定义……一招一式,构成都极为复杂,又与这天地圆融而合。
还有那阮氏泉女,能够将自身道韵化为河流,而她则为海洋本身,真想见识她究竟有多少源头啊,她有着无穷的力量与感知,那些蜿蜒曲折的道韵流向世界,世界都成为她的御下之臣。
再看看他们周身气势全开的三十七宗,真是受到偏爱的世界啊,三千年后,天外天又涌现出这么多人才么。
但正因如此,才是暴殄天物啊。
神秘人面具下的脸,不由得划过两行清泪。
随意行心,随性飞仙,这般人物,却被世俗迷了眼,当真是可惜啊。
就让他来,带领这两位破天境,见证一下真实的世界吧。
就从这令都开始。
他手腕一转,华光大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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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息睁开眼睛,她被地脉抖出来了。
方才她正想用手去触及地脉流动,而地脉骤然一缩,接下来形状变作粗细长短不一的碎线,以极为扭曲的方式横亘在正常流动中。
看那架势,几乎要将正常地脉刺穿。
闻息几乎是被惊醒的。
奇怪的是,这次闻息醒来,系统却保持沉默。
她尝试着在神魂专线中叫了两声,仍未得到回答。
心楼中光线明灭,有恐怖的震荡从脚下传来,仿佛深渊的低吼,虽只造成微微颤抖,但都能感受到那压抑的力道。
方才闻息被一支变异地脉流突了一下,此刻感受头脑隐痛。
她还没来得及缓,门前忽然阵法轰然降落,远方有爆裂之音突至,在闻息耳边拉出长长一道、几乎将世界静音的鸣音后,灼热汹涌的气浪淹没了整座心楼。
即使此刻心楼仍旧矗立,但感受着楼外的冲击,包括闻息在内的所有修炼者,心头都冒出了一个极为不详的答案。
回想自己方才所见,对闻息而言,真相已是呼之欲出。
地脉,突变了。
她忽然心头浮现出一种异样感觉,在这封闭的心楼中,她感到,好像有风从极远处来。
到底有多远呢?
闻息眯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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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天楼还是一如往常的日子,因着初凝去送萍游宗进心楼,红烧鱼成了限时限量,老王还算来得早,此时正吃饱了寻找乐子。
坐在窗边的君有期很自然地成为了他的乐子。
毕竟那日清晨广场,君有期的神情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模样。老王可不觉得君有期是什么喜怒不形于色,反倒凭借着身为男人的直觉,从君有期身上幻想出一种浓重的悲伤。
不过嘛,应该的,这事换谁都一样。
于是老王大咧咧地坐到君有期面前,男人面色极冷,眼神不知落在何处,老王也不在乎,直接拿筷子底敲了敲桌。
“你的阿棠去心楼啦,别坐在这里等啦,我可看不透你的实力,若是阁下真有心,不如去心楼闯上一闯?”
说着,老王眼色幽暗起来:“那边现在可不太平啊。你这般实力,要进,无论是宁城主还是阮氏泉女,都会很欢迎的吧?”
许久之后,当老王觉得这个眼高于顶的闷葫芦不见阿棠不吱声时,君有期回答了:
“她不想见我,在酒天楼还算得巧遇,若真追去心楼里,便是以力迫人了。”
他说得缓慢,语调低沉柔和,音色润朗,从中好似透着一股落寞,但还是未抬起眼,只是打量着长街上的车辙,仿佛想从那些痕迹里望到心楼去。
他说得这么认真,这下连老王也不能耍贫嘴啦,甚至在心底里的腹诽都显得有些刻薄。
是啦,大家都看得出来,南息棠不喜欢君有期,无论这个青年可能有多厉害,但那个少女不愿接近他一点。
这些时日,闻息觉得君有期放弃了,老王倒是见的更多。
这个年轻人总在闻息离开后来到酒天楼,一个人点了很多菜,他也不怎么吃,只是看着窗边,似乎希冀那个会与他同桌的女孩出现。却又在那个女孩真正回来的时间前逃离。
至于他为什么时间掐得这么好,老王看到,每次他都站在心楼外的树上,看着萍游宗的车马驶进心楼。
只能说,闷葫芦算什么,你说出来啊,虽然姑娘不待见你,但你闷闷地在人家旁边打转,总归更是惹人烦。
“实在不行,你去问天门那边打听下,阿棠究竟喜欢啥……”
虽然她的喜欢,极大可能受到性别的制约就是了。
就在老王觉得今天的找乐子之旅结束时,他面前的年轻人神色变了。
那一刻他的眼神骤然凌厉,仿佛长刀出鞘,整个人与老王印象中的截然不同,几乎是否定了老王对他的全部认知,但那一瞬,他才像真正活了过来。
比起情感上的失意者,此时的他宛如道法上的帝王。
那是身合大道者才会流露出的气势,方才垂眸的年轻人露出迫人的目光,他头一次直视那座心楼而非那个女孩,不知是否是错觉,老王甚至从那眼神中看到一丝审视。
如今天外天,何人配审视地脉心楼?
老王心念未转,下一刻,君有期已消失在面前,四围不见任何波动,好像原本就无人存在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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