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脑袋里像有什么东西突然躁动起来，嗡嗡作响，像一束烟花悄然炸开，点燃寂静无声的黑夜。
“……”
什么呀！
说得她像个渣女似的。
周书冉瘪了瘪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满地嘟囔道：“你不要总是乱讲话好不好！”
她以为是恶狠狠，傅闻京却觉得特别可爱，他侧头笑了笑：“我先出去了。”
“你快吃饭吧。”
傅闻京出去后，徐梓伊就凑了上来，捧着脸说：“啊啊啊啊啊，好甜呀！”
“惊！绝美爱情竟在我身边。”
周书冉：“……”
看了一眼时间，周书冉淡淡道：“还有十分钟，文艺晚会就要开始了。”
“别想些有的没的了，不如吃饭。”
-
晚上六点，操场上临时搭建的舞台上，灯光四射，月光薄凉，今晚的星星也格外明亮，繁星点点，甚是璀璨。
前面两个表演是诗朗诵和唱歌，时间不长，所以很快就轮到了周书冉和徐梓伊的《琵琶与舞》。
舞台上，灯光笼罩，周书冉抱着琵琶，徐梓伊在前面翩翩起舞，而她的指尖也灵活地在弦上跳舞，奏出动听的弦乐。
夜晚风凉，灯光刺眼，她忍不住偏了偏头躲避灯光。
灯光一扫而过，她收回目光。
观众席的位置上没有灯光，陷入昏暗，她收回目光时，却无意瞥见了傅闻京的身影，蓦地顿住，他的眸色沉沉，此刻竟也在看着她。
无边的夜色里，四目相对。
视线在空中无声交汇，目光黏腻，她的注意力被分散，眼看着就要弹错音，她猛地收回视线，把注意力重新转移回琵琶弹奏上。
表演完后，周书冉和徐梓伊一起往自己班级所在的位置走。
三班就在隔壁。
途中，徐梓伊突然无端地激动起来。
周书冉不解地顺着她看的地方看了过去。
“……”
她懂了。
刚才表演的时候只是偶然的惊鸿一瞥，她并没有注意其他。
傅闻京惯常不喜欢坐在太显眼的地方，可此时此刻，他居然坐在了前排。
还只和宋铃晓隔了一条过道，以及——
一个位置。
宋铃晓旁边那个位置。
毋庸置疑就是她的位置。
周书冉移开了视线，唇边的弧度却怎么也下不去。
她喜欢这个位置安排。
很喜欢很喜欢。
宋铃晓总算是做了点有用的事。
心情愉悦了以后，走路也不由得欢快起来，蹦蹦跳跳的，旁边的徐梓伊见状也调侃她。
“小兔子急着要蹦到大灰狼身边去啦。”
她揶揄的笑意还徘徊在耳边，周书冉倏地拉直了唇线，表情看起来有些僵硬，她耳尖逐渐染红，有些不自然地偏过了头，嘴硬道：“才没有呢！”
“到底有没有你骗得了我，骗不了你自己。”
-
傅闻京翘着二郎腿，远远地就看见小姑娘走着走着突然蹦蹦跳跳起来，唇角微微翘起，轻笑一声，听起来甚是愉悦。
肖晨屿听见声响，侧头看他，见他眸光潋滟，带着春意，顿时也懂了，他若无其事地开口试探：“京哥，你有没有觉得今天周书冉格外好看一点？”
傅闻京冷冷的目光瞥向他：“还用你说？”
像是寒冬里的冰渣，一片一片向他飞来，带来刻骨的冷意，他忙不迭道：“对不起，京哥，我错——”
诶？等等。
肖晨屿又回想了一遍刚才傅闻京的话。
还、用、你、说。
不是他以为的否认，而是还用你说。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侧头看向陈子昂，却见他也惊讶地挑了挑眉。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肖晨屿默默地闭了嘴。他好像知道了些什么，但他不敢说。
周书冉走过来的时候也看到了傅闻京嘴角的笑意。看到的时候她还觉得是自己看错了，又眯着眼盯着他看了一会。
看了好一会，她才最终确定——
他就是一副春心荡漾的样子。
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后，周书冉伏身凑过去，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这是看上哪个路过的妹妹了？”
“……”
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傅闻京淡漠地瞥了她一眼，用眼神警告她不要胡言乱语，周书冉恍若未觉，继续道：“不然你刚才怎么笑得像是一副春心荡漾的样子？”
见她不停止，傅闻京也起了调侃她的劲，笑了笑后瞬间变了神色，冷漠褪去，那股子慵懒劲回来了。
他往后靠了靠，翘着二郎腿，平静道：“怎么就非得是路过的妹妹，不能是你这个妹妹呢？”
他的话刚落下，周书冉倏地僵住，心跳瞬间加速，扑通扑通跳得飞快，跳个没完，整个人酥酥麻麻，乱了阵脚。
但她面上不显，还是冷静一片，而后朝他甜甜一笑，像是授予天大的恩赐一般：“行吧，准了。我允许你为我春心荡漾了。”
“毕竟，我的美色的确非同一般，很难有人可以不动心。”
傅闻京看了她一眼，挑了挑眉，却难得没有开口反驳，像是默认了她的话。
周书冉有些意外，却又心乱如麻。
他又撩她。
所以他的话到底是真心，还是玩笑呢？
“周书冉！”
身后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叫她的名字。
周书冉茫然回头：“啊？”
她想起来了。
声音虽然陌生，但这张脸她忘不了，是上次在教室大喊“京哥，你女朋友来了”那个男生。
那个男生说：“你今天的表演特别厉害。”
周书冉：“谢——”
“刚才我们京哥都看呆了呢！”
“我作证我作证！”他旁边一个男生也过来凑热闹：“那眼神，啧啧啧。”
“估计京哥这辈子都没看什么看得这么认真过。”
肖晨屿悄悄给那两个男生竖了个大拇指，年轻人啊就是无畏，什么话都敢说。
傅闻京低着头，灯光下，他的影子在她的面前铺陈开来，挡住了地面上本就暗淡的光晕，周书冉忍不住扣紧了放在膝头的手指，垂下了头，思绪全乱了套。
傅闻京在她头顶轻笑了一声，细若蚊鸣，但她还是听见了。
她抬了头。
傅闻京带着警告的目光扫向了刚才说话的那两个男生，那两个男生倏地闭了嘴。
周书冉也看见了这一幕，蓦地低下了头，垂眼。
他看起来很生气。
所以他其实并不喜欢和她扯在一起是吗？
带着满怀的失落，周书冉坐直了身，目光转移到了舞台上，扣在膝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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