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已至,虽然春寒依旧,但与冬日仍然不可同日而语,逐渐的回温让冰冷的暗色城市也点缀上了别样的色彩。
一切都平静的出奇,十五正常地去ROB,萨维奇有时躺在沙发上无所事事,大多数时间在打工,偶尔能抢到有赏金的单子。
他发现,只要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整个世界似乎都和谐了起来。
不对,他只剩一只眼睛了,不能再闭上了。
他还是想洞察这一切。
但是他还是个人,还是会想要偷懒,还是会习惯性的躲在舒适圈里。这样的生活不算糟糕,对于他来说甚至是难得的温情了。
暴风骤雨迟早会来的,自己还是别先人工降雨了。他有点累了。
拜伦最近在安置住处,找一份合适的工作,还想让小姑娘去上学,忙的焦头烂额,没空搭理他。
连十五最近都很安分,虽然也不是完全安分。
比如他洗完澡,腰上围着个浴巾就到处乱晃。
“能不能把衣服穿上?”
十五扭头看他:“不是吧?难到你在军队里不是天天都能见到一群大老爷们的上半身肌肉?”
他尴尬地沉默了,是的。是自己的脑子不太对。
“你不一样,别废话。”
十五撇撇嘴,套了件衣服出来。
一件很宽松的卫衣,萨维奇捂脸:“还不如不穿。”衣服从上到下一直盖到大腿根,但也就止步于此了。
“啊,那......”
“别,别。”
十五嘲笑了两声,指着趴在地上的小野说到:“买了沐浴露,明天给它洗洗,每天到处乱窜。”说完扫眼睛走进他那神秘的小黑屋里面去了。
于是第二天给小野洗澡。
十五也难得“好心”,说要帮他。
他当然知道,这家伙能有什么好心思。他现在就以撩拨自己,看自己咬牙切齿为乐。
浴室,香波的泡沫,白T恤沾水。
在把泡沫冲干净之后,他终于怒了,把浴巾往小野身上一盖,随手揉了几下,把十五往墙上一推,靠在他耳边说:“你真以为我不会动你是不是?”
“没啊,我没这么以为。”
他叹气:“你知不知什么人之间才会做啊?”
十五眼睛圆圆的:“你不是我男朋友吗?”
“摸着你的良心说,你......”他欲言又止。
“如果我说,‘是’,那你呢?”
“不可能。”
“你看,你既不回答我的问题,又不接受我的答案。”十五轻轻一下就把他推开了,找来吹风机给趴在浴巾里一动不敢动的小野吹风。
现在的情况确实比较复杂。
“是”?他多大?18啊。自己呢?31啊。就算自己是一个帅哥,身体素质优秀,心态特别年轻,也不至于恬不知耻地觉得自己能得到18岁少年的感情。
尤其这还是一个心思缜密,根本看不透的冰雪聪明的少年。
自己之前就已经了解了,他的话完全不足信,谎言他也可以包含深情般地宣之于口。甚至说,当他开始采取这种方式时,大概自己离危险不远了。
思路是清晰的,但是情感是不可控的。
该死的,他这么大个人了,什么场面没见过?不知道为什么,他那句话还是会让他心颤。
万一他是认真的呢?
做梦去吧。
他最近还是有在思考问题的。关于狙击手的问题,他开始动起了心思。
雇佣军团的训练大本营,在β148星洲,其实不是特别远。自从有星际穿越站之后,去往各个星系所需的时间也很短。
只是因为自己的离谱操作,现在不能开自己的飞船去了,得选择其他交通方式。
借口去执行赏金任务了,他重新踏上了β148的土地。
虽然稍有变化,但和记忆中几年来的布局还是相差无几。他到达这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这也是他正想要的时间点。
今天不出意外应该算半个休息日,他盘算着,熟门熟路地拐进了戒备森严不近人情的冷酷的训练基地周边一条五光十色的街巷。
闪亮的灯光,嘈杂的人声,这里的温度仿佛都比他处高些。
他思索了一下,最终选择了一家亮着玫红色灯条,音乐暧昧的一家脱衣舞酒吧。
坐上吧台,他随便点了一杯酒,格格不入地,不看台上,也不和别人调情,任由萨克斯的顺滑乐符和人们的缠绵低语从左耳滑到右耳再原封不动地溜到空气里,只是漫无目的般地向门口张望。
运气不错,他来了。一年多了,喜好还是没变。
没有一根发丝的头顶像是能反光,成为这舞厅上闪耀的一颗灯球。方脸看上去板板正正的,脸上残存着烧伤和一条短刀疤,两只小腿都是机械义肢,手臂上都是结实的肌肉。平心而论,他们这位教官其实看起来还不错,至少是男人们都欣赏的类型,他们一起都怀疑过是不是故意留着这些伤显得自己可怕一点好震慑他们。
他是和几个教官一起来的,有说有笑。萨维奇起身,几句话把他拉了出来。
“怎么?想回来重操旧业?”也许是条件反射,他一开口萨维奇就惯性肌肉紧张。
萨维奇笑着,点了杯很贵的酒水递给他:“没有。就是有点小问题,想问问您。”
男人看了一眼,挑起眉:“看来最近在外面混得不错啊。不过也是,听说最近外面并不太平,好几个关键人物都‘意外’去世了,用到你们的机会不少吧。”
萨维奇笑而不语,算是默认了。当然自己还因为某些原因,得到了比平时更多的钱,这就是题外话了。
但不得不说,有钱总比没钱好。经历过贫困潦倒的萨维奇深有体会。
他开始有意无意地旁敲侧击:“蒙特教官,我很好奇啊,您教过的这么多人里面,你觉得谁最厉害?”这位蒙特就是当时marble训练营的总教官,之前萨维奇在雇佣军团的狙击手集训营里也见过几次。在marble营里越到后期,他的参与度越大,听说年轻时候是星际里数一数二的狙击手。
他放低了声音:“这还用问?当然是‘marble’里面的了,毕竟面向整个星系,整体肯定比之前你遇到的那群雇佣军里面层层选上来的还厉害,你也应该能感觉出来吧?”
萨维奇凑近了,接着问:“您这可就不厚道了,我想知道,谁最强,一个人。”
蒙特咂了口酒,眼睛从舞台上移了下来:“让你不好好练,现在来问?你要是走到最后不就知道了?”
萨维奇讪笑:“哎呀这不是能力不够嘛,我现在痛改前非,想见贤思齐一下。”
蒙特哼了一声,目光重新转回台上。
萨维奇又加了一杯价格不菲的烈酒奉上。一想到自己已经不在他的管辖之下了,语气都放轻松了不少。
“我猜一下?营里面的话,是不是,雷?”他贼兮兮地问。
蒙特教官斜睨了他一眼,不置可否,但嘴角略有上扬,算是默认了。
“你小子......”蒙特灌下了酒。
“哎,这是大家几乎公认的吧。”
“那你还问我?”
“当然了,您见多识广的,‘marble’也不一定就包括了全星系最强的吧。”
他笑了:“也对,要是说最强的,还是年轻时候的我自己。”
“那是那是。”
萨维奇想了想又换了个方向旁敲侧击:“您知道吗,我的小男友看到我的枪可激动了,他想拿过去玩,结果都扛不稳,可好玩了。我想起来营里不也有几个人,他们看着也不壮实,倒是还挺厉害的。”
他点了点头:“他们有的人就是这样,像埃尔文、莎莎,其实他们肌肉的控制力都很强。不过如果是反器材对他们来说就有点够呛了,不过marble并不在意这些,稳定、精准,就行了。”
七拐八绕的,兴许是酒精有点上了头,他的面色在蓝紫色的灯光下显得更像是暗红,他眼睛微眯,口齿变得不太清晰:“你不会被对面策反了来套我话吧?”
“说什么呢教官,您看我像是那样的人吗?我胆子有这么大吗?这可是基地门口啊,我这样大摇大摆胆子未免太大了。”
“谁知道你。”
“当然不是,您看我也没这当间谍的能力啊。也就只能给上面的人打打工。”
他勉强嗯了一下,似乎有些得意,凑近了萨维奇,面带着微妙的笑容,模模糊糊的吐出一个词:“kastro......”
萨维奇把脑袋偏过去:“什么?”
“倒是能和年轻的我比一比。”他微笑。
“谁?”
“那小子倒是和我有的一拼......”
“你可能接触不到了,他现在好像也退了就是了,当时他还是卡斯特罗上将。”
卡斯特罗?萨维奇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已经基本得出了结论,而且是相当震惊的结论,卡斯特罗是卡尔的姓氏,他不相信卡斯特罗家族还能出什么人才。
但是蒙特刚刚说什么,上将?这级别未免,太高了吧?要知道拜伦做到十三军团团长应该也就是少将,卡尔就算给他挂名,也不至于级别挂这么高吧?也不知道拜伦要是知道了心里是什么滋味。
想着惊叹已经先于大脑的思考蹦了出来:“上将啊。”
蒙特也只是用鼻腔哼了哼,没有细说。
“教官,marble最后留了几个人啊?”
“反正没有你。”
“我知道,我就是好奇,这得执行多大的任务啊?”
这一次他虽然已经微醺,但仍然睁开了眼睛,看了看着萨维奇,表情略显严肃:“机密。”
萨维奇举手投降:“好的好的我不问这个了不问了。那您知道‘雷’的代号吗?”
看着蒙特质疑的眼神,他一脸无辜:“我就是个卑微的赏金猎人,我的雇主就是想找β星系里第一的狙击手,他不信那个榜单,我能有什么办法啊蒙特教官。”
“他出手很阔绰的哦。”他挤挤眼睛。
“出卖别人的信息?我可不想被打死。”
“不不不,不是的,我们是和平友好的交流接触,我们并不是想私自窃取他的信息,是想通过您的引荐找到他。您可以先行询问征得他的同意再来告诉我。”他表现得尽量诚恳。
这听起来确实不算什么坏主意。蒙特慢慢摸出手机。
“今天跳舞的美人儿身材格外好,看归看,要是能...”
“定金打给您了要是能联系上我再加,而且得到消息我就走绝对不打扰您和美女的时光。”萨维奇忙不迭地接上话,再次感叹钱的能力,
“得嘞,他回了,让你直接联系他。”效率果然奇高,“你把手机打开,我指给你看。”
他有力的手指落在现在榜上的第二名,“井上美子”,萨维奇当场面部抽搐,“我,我虽然知道大家会隐藏身份,但这是雷?”他压着嗓音用气嘶吼。
蒙特耸耸肩,“你以为所有人取名和你一样随意。”
萨维奇又象征性地好好恭维了蒙特一把,然后不再打扰他和台上的美女眉来眼去,暗送秋波。
他要直接去见雷。
“是你啊。”他的语气平淡。他的外貌是常见地最像军人的军人的模样,高个子平头,身材中等,有力量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放在人群里也不会轻易被找出来。
“你还记得我。”
“我都记得。而且独眼且不装义眼的,营里就你一个。”
萨维奇想起那倒霉孩子干的事,又暗自骂了一通。
“什么任务?”
萨维奇笑了:“没有任务,只是想找你问几个问题。”
“Marble最后的目的是什么?”
雷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如果我说,什么都没干,你相信吗?”
“他们疯了?耗费那么多人力物力财力最后什么都没干?就为了给我们排个名锻炼锻炼?”萨维奇瞪眼。
“或者应该这样说,原本的确有重要任务。但是后来成了替补,并没有被派上场。”
“什么重要任务?这么重要?需要这样来筛选。”
他开始和蒙特一样缄口不言:“机密。”
萨维奇却隐隐有了答案的思路。
他们都守口如瓶,但越是避之不及,就越证明事情的重大,那么他只要往大事的方向上想就有可能得到答案。
要是说战场上,在哪一场重要战役中有什么指挥官被击毙了,那他确实是不了解的。但这也不至于一提到这个问题就被称作是“机密”吧?毕竟这就是他们的职责。
那也许是某些“大人物”了。
他有一个大猜想,他身体往前凑过去,低声问:“看来是一个重要事件啊,是像γ星系变革那样大的事吗?”γ星系的星际领主到底是如何去世的?绝大多数人都是不清楚的。
雷静静地看着他。
这确实是一件大事。
他心里有底了。
看着离开的背影,雷点点手机。
“有人好像很关注marble成立的意义,不知道会不会最终查到你。”
“谁?”
“萨维奇,marble前50成员,背后不知道是谁。”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美美子。”
“...也是为了我自己。不用谢,小花花。”
知道一般人看到他的代号都会有不同程度的惊讶,这位倒好,直接顺着这个得到了一个更奇怪的昵称,自己都忍不住想反击一下。
十五拆开一包薯片,对着屏幕笑了起来:“这么关心我啊~哎呀呀。不过你都知道他是我的替补了,是谁给你的信心让你觉得你和他的关系比我和他的硬呢?你以为我们之间是没有交流的吗?”
当萨维奇一脚踏进房门的时候,就觉得气氛不对。
十五仰靠在沙发上,拈着一颗流光溢彩的圆润玻璃球,他闭着一只眼睛,另一只眼正透过这玻璃球观察着整片地盘。
萨维奇只感觉浑身发凉,他像是电子眼,任何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监控之下。
但是萨维奇觉得自己不能一副理亏的样子,他暗中提了一口气,显得自己不那么心虚。
“其实,有点像的。”十五说话没头没尾的。
“像什么?”
“玻璃珠一般规格有14、16、20、25毫米的,人的虹膜直径在12毫米左右,完整眼球的直径大约是24毫米。”他举着透明的玻璃球,像是拿着万花筒一般欣赏着不一样的世界,“marble训练营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就是因为你们近处训练时的目标就是玻璃珠。”
萨维奇走近了,问:“你想说,上一次你狙击那个人的时候,也是把他的眼睛当做了玻璃珠?”
“或许吧。”
“我回来的路上思考了一下,从瓶子上的日期来看,你是一年多以前开始的。而γ星系的星际领主意外去世,查特文推动变革,大约也是那个时间,也就是202年8、9月左右的事。”萨维奇在客厅里踱步,“我虽然不知道他们具体做了什么交易,总之应是我方和查特文合作了,暗杀了他们的星际领主。”
“marble就是为了选出一个能担此重任的人。但最后也不过是替补。”他缓慢地走着。
“因为最后派出的人是你。”
“或许你就是以此和卡尔换来了现在短暂地脱离他的环境。”
十五侧头看他:“你是什么大学毕业的来着?我记得好像是β29星洲公安大学?”
“嗯哼?”
“你们学校学生不都像你这样吧?”
“你有没有听说过,人在调查自己对象的时候水平能超过福尔摩斯?”
“哈,这样。”
玻璃珠在桌上滚动,发出有规律的清澈声响。
他又好奇地问:“像你这种水平的,进swat应该也不成问题啊,为什么辞职呢?”
萨维奇冷笑:“我以前也想进呢,可没这运气。现在想想,也不过是他们的高级保镖罢了。”
十五眨眨眼睛:“现在呢?”
“偶尔的工具,长久的垃圾。”
十五淡淡地笑了。
萨维奇看到了垃圾桶里的包装:“你竟然会吃薯片?”
这倒是让十五愣了一下:“怎么?我为什么不能吃?这两天又没饭吃。”
他想了想又笑嘻嘻地告诉萨维奇:“刚住进来的时候,我可激动了,一个月都吃的薯片之类的膨化食品、泡面火腿肠之类的速食还有汉堡等等一系列所谓垃圾食品。”
萨维奇有点想笑:“然后呢?”
“长了2千克。暂时吃腻了。”
萨维奇终于还是笑了出来:“你这样,长10千克也没关系。不过这些确实应该少吃点。”
“所以今天晚上吃什么?”
萨维奇今天也很懒很疲惫,所以他决定破费请十五吃饭。
也许是调查了他又被发现了,自己心里慌张得很,趁自己还有钱,挑了一个让自己大出血的餐厅。
回去的路上,萨维奇还得兼职司机。
“有辆车一直跟着。”萨维奇发现了异样。
“嗯,绕到小巷子里,把它堵住。”
萨维奇照做了。
开门之前,十五把墨镜扔给他:“高级保镖,先别动,应该不是什么威胁。”
果然,后面高级小轿车里出来的也是一个和十五年龄差不多的小男生,看着全身上下衣服的价格又不知道能给多少人用,萨维奇觉得眼熟,想了好久,终于想了起来。
经常在大屏幕小屏幕里看见。手机上的广告,电视电脑银屏,甚至刚才大楼的超大电子屏幕上。
他标志性的笑容,标准的露出八颗牙齿,其中还有一颗是小虎牙,还有浅浅的梨涡,眼睛又大又圆,像是枫糖糖浆的颜色,因为笑容而半眯着,橙红色的头发显得活力满满,皮肤透露着小青年的健康与鲜嫩,像刚打开的橙子汽水一样冒着气泡。
因为他现在没有笑,眼睛变成了深灰色,所以自己想了半天,也不太敢确定。
何止是没笑,简直要哭出来了。
他一开口萨维奇就震惊了:“卡斯特罗上将!”
自己刚刚写了份答卷,还没对答案,就有人把标准答案送上来?
眼前这个年轻人跌跌撞撞跑过来,一把抱住十五的手臂,语调都是哀求。
十五没有推开他,也没有扶住他,只是平静地和他说:“我已经不在那里了,现在的卡斯特罗上将可不是我哦,”
“但是,但是,”他很焦急的样子,“不管怎么样,现在只有您能救我了!”
“哦?”十五语速慢慢的,毫不在意的样子。
“只有您,只有您能让我见到卡尔先生了!”萨维奇听罢在墨镜后面翻了个白眼。
“为什么要见他呢?”
“我...我,”脸上的粉似乎有些遮不住他涨红了的脸,已经开始显出些许血色,他有些语无伦次了,“安德烈家族快不行了对不对?”
十五轻笑:“哪里听来的。”
“我知道,我知道,肯定的,他们支持的伊索尔又没上台,现在个个都在想对策。”他语速很快,“如果安德烈家族倒了,那我,我......”他的声音颤抖,已经带着哭腔了。
十五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他亮色的头发,漫不经心道:“就算安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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