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文玩店仿佛从危机四伏的前线指挥部，退化成了一个……呃，功能混杂的康复中心兼非法改装作坊。
林凡的主要活动范围被严格限定在了他的榻上以及离榻不超过五步的茶桌旁。陈砚清单方面下达了“绝对静养”指令，并辅以全天候的生理监测——一个改进版的腕表，数据直接同步到他的平板。林凡感觉自己像个被重点观察的危重病人，或者某种需要精心呵护的稀有盆栽。
“林氏，根据你的心率变异性和皮质醇水平曲线，你目前处于深度恢复期第三阶段。建议执行‘无为而治’策略，即减少主动思考，避免情绪波动，可进行低刺激活动，如……观摩器物包浆的形成过程。”陈砚清一边记录数据，一边给出建议，语气认真得像在宣读医嘱。
林凡瘫在圈椅里，有气无力地抛着手里的两颗文玩核桃，发出枯燥的咔哒声：“陈教授，有没有更通俗易懂点的建议？比如，‘躺着，别动，多吃点好的’？”
陈砚清推了推眼镜，思考了一下，点头：“可以概括为：保持仰卧位或坐卧位静止姿态，避免非必要能量消耗，并增加高质量营养摄入。记录：林氏对康复指令有本土化翻译需求。”
林凡：“……” 他决定放弃沟通，专心盘他的核桃。至少这玩意儿不会跟他讨论心率变异性。
不过，静养归静养，某些“康复训练”还是被陈砚清以“促进神经可塑性及能力适应性”为由提上了日程。当然，是以林凡能接受的方式。
“尝试将‘守心佩’的温润感，想象成一种……具有流动性的光。”陈砚清某天下午提议，他面前摊开着画满了能量回路和数学公式的草稿纸，“用意念引导这股光，在你体内沿着特定路径循环，模拟……嗯，‘修复能量’的运转。这有助于加速你的精神恢复，并可能提升你对自身能力的精细感知。”
林凡闭着眼，依言尝试。他想象着“守心佩”那点微光像温暖的泉水，从胸口流出，慢悠悠地淌过四肢百骸。感觉……还挺舒服，像给灵魂泡温泉。
“感觉怎么样？”陈砚清问，手里拿着笔准备记录。
“嗯……”林凡斟酌着用词，“像……寒冬腊月喝了碗热乎乎的老火汤，从喉咙一路暖到脚底板，顺便还把骨头缝里的寒气往外逼了逼。”
陈砚清笔尖顿了顿，在草稿纸角落写下：【感知反馈：类比为‘老火汤驱寒’效应。推测对应能量循环对深层精神疲劳有缓解作用。待验证。】
林凡偷偷瞄了一眼，差点没憋住笑。老火汤和能量循环？这块“砚台”的数据库真是越来越庞杂了。
而陈砚清本人，则进入了废寝忘食的“工程师”模式。他的“工作站”从车里转移到了店里一个角落，各种仪器、线材、还有林凡看不懂的元件铺了一桌子。那件破损的初代防护服被拆解开来，像解剖标本一样被仔细研究。他还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些新的、看起来更奇特的布料样本，有些泛着金属冷光，有些质地像某种生物的筋膜，甚至还有几块颜色极其纯正、但在林凡感知中却“情绪中性”的彩色丝线。
“你在搞什么名堂？”林凡忍不住好奇，凑过去看热闹。他拿起一块摸起来凉飕飕的、银灰色的布料，“这玩意儿……怎么感觉像蛇皮？”
“这是掺入了‘寂灭石’超微粉末的复合纤维，‘情绪惰性’是初代产品的三倍以上，对‘虚无抽取’类攻击抗性显著提升。”陈砚清头也不抬，正用一台精密的仪器焊接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电路板，“但缺点是柔韧性差，且对‘色彩污染’类的情绪辐射隔绝效果一般。”
他又拿起一束那种颜色纯正却“无味”的彩色丝线：“这些是实验室培育的‘空心色素丝’，能承载并稳定特定频率的情绪能量，理论上可以用于构建主动防御层的‘色彩过滤矩阵’。”
林凡听得云里雾里，只抓住了一个重点：“所以，二代防护服……会是什么样？不会还是这种灰不溜秋的卫衣吧？”他对那件硌应又难看的初代产品实在没啥好感。
陈砚清终于停下手中的工作，抬起头，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根据功能需求，二代原型机将采用多层复合结构。内层为‘寂灭石’纤维基垫，负责基础隔绝与物理防护。中层嵌入‘空心色素丝’编织的主动防御网，预设可切换多种能量过滤模式。外层……考虑到隐蔽性和心理舒适度，或许可以选用一种常见的、色彩低调的……”
他的目光在店里扫视，最终落在了林凡身上那件经常穿的、洗得有些发白的深蓝色工装外套上。
“……类似于这种工装外套的款式。”他得出结论。
林凡想象了一下自己穿着一件看起来像普通工装，但内里却是什么“寂灭石”、“空心色素丝”的“高科技”大褂，表情有点微妙。“听起来……像个修水电的？”
“功能性优先于审美性。”陈砚清一锤定音，随即又补充道，“不过，如果你对颜色有偏好，外层布料可以在有限的‘情绪中性’色卡中选择。目前实验室提供了：哑光黑、水泥灰、以及……一种编号为B-7的暗绿色。”
林凡的嘴角抽了抽。得，还是逃不开灰黑绿这老三样。他认命地摆摆手：“随便吧，你看着办，别给我整件彩虹色的就行。”
“彩虹色不符合隐蔽需求，且多数高饱和度色彩本身易携带强烈情绪倾向，不利于‘情绪中性’要求。”陈砚清一本正经地否定了这个可能性，然后像是忽然想到什么，拿起那束“空心色素丝”，问道：“林凡，在你感知里，哪种‘颜色’最能让你感到‘平静’或‘坚定’？我需要为‘安定’模式的能量过滤矩阵设定一个主频。”
林凡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一下，仔细感受了一下胸前的“守心佩”，又回想自己修复器物时的心境。
“嗯……大概是……一种很温和的，有点像……雨过天晴后，瓷器上那种润润的‘天青色’？”他不太确定地说，“不像蓝色那么冷，又比绿色更沉静，看着心里就挺踏实。”
“雨过天青……”陈砚清低声重复了一遍，在平板上的色卡库里快速查找比对，最终锁定了一个色值，“记录：林氏偏好色，‘天青’系，色相角约195度，明度中等，饱和度偏低。确认为‘安定’模式主频候选。”
林凡看着他一丝不苟地记录自已随口一说的感觉，心里感觉怪怪的，有点想笑，又有点莫名的……受用？
几天后，当林凡的精神和“守心佩”都恢复得七七八八时，陈砚清的“二代防护服原型机”也宣告完工。
当他把那件衣服拿出来时，林凡沉默了。
那确实是一件……深蓝色的工装外套款式。针脚细密，做工扎实，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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