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前的压力,如同极致的锻打,迫使金属内部的结构发生蜕变,不仅改变其外在形态,更在微观层面引发深刻的质变。对于陈砚清而言,这种蜕变并非体现在物理层面,而是淋漓尽致地展现在他的思维领域。这种压力促使他的思考方式变得更加敏锐、更加系统,也让他能够从混乱中梳理出清晰的逻辑链条,从而在关键时刻展现出超乎寻常的洞察力与判断力。
在林凡于一旁通过冥想稳定心神、熟悉能力之时,陈砚清将自己彻底沉浸在前所未有的数据洪流中。他将“程序员”的焦虑乱码、“医生”的创伤裂痕、“家庭”的冰冷尖刺、“艺术家”的混乱油彩,乃至林凡对“古玉”吞噬感的精妙比喻,全部转化为可量化的参数,输入他构建的复杂模型之中。
他不再满足于仅仅描绘表面的现象,而是决心深入挖掘现象背后的本质,探寻那统御万物运行的根本法则与规律。
一天一夜的不眠不休,办公室内只有键盘敲击与白板笔书写的沙沙声。林凡几次送来食物和水,都见他眼神焦距涣散,瞳孔深处却仿佛有无数数据流在奔涌。这是一种极致的专注,近乎燃烧。
直到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陈砚清敲下最后一个回车键的动作,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在那一刻,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凝固了,只有键盘的轻微声响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打破了这深夜的寂静。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疲惫与坚持,指尖的动作虽轻,却承载着长时间的专注与努力。这个动作不仅标志着他完成了手头的任务,更象征着他克服了内心的挣扎与压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动,仿佛在诉说着这一夜的不易与坚持。
屏幕上,原本杂乱无章、代表着不同案例情绪波动的曲线,在引入一个他基于林凡感知描述而逆向构建的、代表“虚无扰动”的新变量后,竟然开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逐渐收敛的趋势。这些曲线仿佛受到某种无形力量的牵引,逐渐向同一个方向靠拢,不再像之前那样毫无规律地波动。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悄无声息地介入其中,将这些原本指向混乱与无序的箭头,以一种不可抗拒的方式,强行扭转并掰向同一个深不可测的深渊。整个画面透出一种令人不安的秩序感,似乎隐藏着某种尚未被完全理解的深层规律。
“找到了……”陈砚清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带着如同发现真理般的颤栗与激动,他几乎无法抑制自己声音中的颤抖,“不是简单的放大,是……定向引流。”
林凡被对方明显异常的状态所吸引,猛然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他站起身,轻步走到那人身后,目光投向闪烁的电脑屏幕。屏幕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曲线,它们蜿蜒交错,如同某种神秘的密码。林凡虽然无法完全理解这些曲线的具体含义,但他能隐约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某种规律和节奏,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他不禁带着疑惑轻声问道:“这些曲线到底是什么意思?”
“它们的‘熵增催化’,并非无差别攻击。”陈砚清快速调出新的图表,语速快得像在喷射子弹,“它有一个优先作用方向!看这里——在所有案例中,代表‘希望’、‘联结’、‘意义感’的高频振动波段,总是最先被衰减、被扭曲!它们不是在制造普通的混乱,它们是在系统性地瓦解心灵中所有构建‘秩序’与‘意义’的基石!”
他猛地转过身,眼中布满血丝,却亮得吓人:“这解释了为什么不同的人会出现看似不同的‘症状’!因为攻击的并非表层情绪,而是支撑个体存在的底层心理结构!程序员的‘控制感’,医生的‘责任感’,艺术家的‘创造力’,家庭的‘归属感’……这些都是‘意义’的具象化!它们在定向破坏这些!”
林凡瞬间僵在原地,身体仿佛被冻结一般,每一个关节都失去了活动的力气。陈砚清用那如同手术刀般精准的数学语言,冷静而清晰地印证了他内心深处一直模糊感受到、却始终无法用言语表达的东西——那不仅仅是普通的痛苦,而是一种更为深刻的、几乎要将人彻底摧毁的否定,它指向的是一切存在的意义与价值,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色彩与温度。
“所以,‘痛苦即真实’……”林凡喃喃低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仿佛这句话不仅仅是从他口中说出,更像是从他心底深处缓缓溢出。他凝视着前方,眼神逐渐变得深邃而复杂,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伪装和表面的坚强都已剥落,只剩下赤裸裸的真实。痛苦,在他看来,并非只是情感上的折磨,而是一种无法回避的现实,一种让灵魂颤栗却又无比清晰的存在。这种真实,或许比任何欢乐和满足都更加深刻,因为它无需修饰,也无需隐藏,就那么直白地横亘在生命之中。
“是它们的口号,也是它们的手段!”陈砚清接口,“它们通过让你相信‘只有痛苦是真实的’,来剥夺你感受其他一切‘真实’(比如爱、比如希望、比如美)的能力!从而完成对心灵秩序的终极破坏——使其从有序的‘低熵态’,彻底滑向无序的‘高熵态’,也就是它们所信奉的‘虚无’!”
理论的框架与结构,在这一刻被注入了第一缕生命的气息,仿佛从沉睡中苏醒。它不再仅仅是停留在对表象的简单归纳与总结,而是逐渐深入,开始触及敌人行动背后那深藏不露的核心逻辑。这种逻辑如同一张无形的网,覆盖着敌人的每一个决策与行为,而我们的理论正在一步步揭开它的面纱。
就在这静谧的时刻,店铺的木门被轻轻推开,发出一阵细微的吱呀声。胡老裹挟着清晨的微寒缓步走了进来,他身上带着一股清冷的气息,仿佛刚从露水未干的街道穿过。他手里拿着一个略显残破的硬纸函套,那函套的边缘已经有些磨损,颜色也褪去了不少,显然历经岁月的洗礼。胡老的神色显得格外凝重,眉头微蹙,目光深邃,仿佛藏着什么沉重的心事。
“你们两个小家伙,整晚都闹腾个不停,真是没一刻安静下来。”胡老一边说着,一边将那叠略显陈旧的纸套轻轻搁在了桌面上,动作间透着一丝郑重。他微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这一晚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安稳,索性就起来翻了翻以前的旧物。没想到,竟然找到了这个。”他顿了顿,目光在纸套上停留片刻,语气里带着几分沉吟,“我仔细想了想,觉得……或许这东西对你们俩能派上些用场。”
林凡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指尖轻触那古旧的函套表面。他屏住呼吸,缓缓揭开函套,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无价之宝。展现在眼前的,是几页已经明显泛黄、质地脆弱的宣纸,纸张边缘微微卷曲,透出岁月侵蚀的痕迹。这几页纸显然历经时光洗礼,纸面上散布着细小的斑驳,像是被光阴轻轻吻过。纸上的字迹,是用毛笔蘸着浓墨写成的小楷,一笔一画古朴而有力,结构严谨中带着几分随性。墨色虽然历经年月,却依然显得深沉浓郁,仿佛刚刚干透不久,每一道笔画都清晰可辨,透着一股沉稳而又沧桑的气息。
“这是我家祖上偶然收来的,像是某本笔记的残章,说的是一些……怪力乱神之事,一直当志怪小说收着。”胡老缓缓道,“但里面有些说法,我听着,跟你们最近遇上的事,有点像。”
林凡和陈砚清立刻不约而同地凑到一起,两人怀着强烈的好奇心,全神贯注地屏住呼吸,仔细阅读着眼前的内容。
这篇残章上的文字佶屈聱牙,艰深晦涩,其中夹杂着大量玄奥难解的道家术语与神秘符号,读来令人费解。它似乎是一部散佚古籍的片段,记载了数个发生在不同朝代、不同地域的诡异事件,彼此之间看似独立,却又隐约存在着某种难以言说的关联。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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