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人心惶惶。
大理寺却在此期间办了件大案。
大理寺少卿常澈奉太子口谕,率人至太尉府中将府上四郎缉拿。
刘府正厅。
太尉刘通和身型矮小,瘦干凹陷的面颊却凸显着一股精明强干的架势,“常少卿既说我家四郎涉嫌命案,还请少卿拿出证据,不若我们刘家断不能吃这哑巴亏。”他居高位多年,即便刘府现下被兵甲团团围住,亦淡定从容。
常澈见他不肯放人,不急不缓道:“太尉所要的证据已由大理寺上呈至宣化殿,某奉太子殿下之令带回刘啸,这般看来,太尉岂非要违抗太子的命令?”
“不敢。”刘通和鼻子重重哼一声,虽说不敢,他却只斜睨常澈一眼,面上满是不屑。
常澈见他如此却并不气恼,只是态度越发强硬,眼看与刘家人说不通,当即便命人搜查刘府,他今日势必要将刘啸捉拿回大理寺。
刘家一众女眷听闻四郎涉姚三娘命案,一脸惊恐地赶来了正厅。
刘啸正被两人反手扣押住,嘴里塞了东西,故而说不话来。
见那二人腰间刀光凛凛,又看四郎可怜兮兮。
陈氏高声道:“你们胆敢持兵械在太尉府中抢人?”说罢扭头去看刘通和,眼中满是希冀和恳求,他是一家之主,平日对四郎也极为宠爱。
“阿翁,还请阿翁说句话。四郎定是无辜的。”
无辜与否,刘通和心中早有数。
此时刘啸已双目呆滞,看着似乎被吓坏了。
平日家中对他太过宠溺纵容,养得他如今这般怯懦担不了事。
刘通和心中暗自思量,定然不能让常澈将四郎带走,他那性子若入大理寺只怕出不来了。
女眷们见家主无动于衷,便哭的哭,嚎的嚎,将往日仪态抛之脑后。
刘通和耳边充斥着哭闹之声,便大斥一声,陈氏当即止住啼哭,只好搂着女儿闷声啜泣。
刘婵儿发觉祖父大怒,一改往日娇蛮跋扈的性子,只无声地与母亲抱作一团。
刘固山,刘齐山兄弟二人面上也难得露出急躁之色。
常澈眼看已将人捉住,便要告辞。
岂知刘通和出声道:“且慢!”他不由伸手捋了把花白的胡须,“自古判案都讲究人赃俱全,今日常少卿仅凭太子殿下一道口谕便来抓人是否欠妥?若少卿信得过老夫,便容老夫将四郎看管在刘府中,待少卿人证与物证俱全,老夫定不再多言。”
刘通和暗暗看着天色,宫门即将下钥,便是他今日派人回宫里上禀太子,只怕也来不及了。
岂知常澈大悦,笑道:“好!太尉一言九鼎。”说罢从腰间拿出令牌,命身边亲随持令牌进宫,“想来太子殿下还在宫中等着消息,既如此,某还需在贵府叨扰。”心知刘太尉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亦料到他是想借机拖延时间。
刘通和面色煞白,见他这般笃定,暗道莫非他们早做了预备?
如此想着他身子不着痕迹晃了一晃,那他这般说来,岂不正合了他们意?
常澈密切关注着他的举动,见状,不由勾了勾唇角,心情大好。
太子与常澈早料到刘通和老奸巨猾,故早前便做了准备。太子将令牌交予他,便是宫门下钥持令牌者也可自由出入。
他气定神闲地在厅中坐下,自顾自端起茶呷了一口。
刘府中的人无一不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陈氏站在人群之后,目光阴狠怨愤又怨。
这些日太后在景阳宫烧香拜佛,只求圣上能捱过此关。
今日前来传话的内侍道圣上疱疹已消,只需在安心养上十日左右便可痊愈。
“阿弥陀佛。”太后手上拿着佛珠,笑着拍了拍青嫆的手道:“当真是上天庇佑。”
宋青嫆亦颔首。
太后教人赏了来传话的小内侍,又命人煮好汤药,备了艾草,佳肴等物送去明华殿。
待秋兴领着宫婢退下,太后笑着吩咐青嫆,“既圣上大好,宫中也未闻他人染病,不若便教守着各宫的人都撤了罢!”
“是。”宋青嫆应下。
太后又道:“六郎这些日监国委实不易,今日你便代我去宣化殿瞧一瞧,要他千万仔细身子,圣上才要好,他万不能又倒下了。”
“太后挂念阿兄,命人传话唤阿兄来景阳宫便是,唤了我去,您又见不着他。”
“你呀,”太后点了点她的头,“他如今正监国,公务必定繁多,你替我走一趟又怎的?”
宋青嫆暗暗撇嘴,不情不愿应下。
午间宋青嫆便带着白蘋和孟夏往宣化殿走去。
王迁听个小宫婢道玉陵郡主来了,心下大喜,忙进殿通传。
宋巽义这些日既要处理国事,又心系着明华殿内圣上安危,吃也吃不好,睡也未睡好。
王迁此时猫着身子进来。
宋巽义余光瞥见他鬼鬼祟祟进来了,分神之际才发觉自己眉心发紧,不由伸手揉捏两把。
他只当王迁是不堪刘通和父子滋扰,特特进殿来躲个清净,故而也并不在意。待眉间松快些,便又埋首处理公务。
王迁见太子甚是专注,便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说道:“殿下,玉陵郡主来看您了。”
宋巽义倏地抬起头,这才见王迁笑盈盈的,何来的苦闷?
“让她进来。”
“是。”
王迁带着两个小内侍忙出了大殿,正见玉陵郡主带着两个婢女立在一旁,几步便走到她跟前,作揖行了一礼,“奴婢给郡主请安,殿下请郡主入大殿说话。”
宋青嫆微微挺着背脊,冲他点了点头。
王迁身后的两个小内侍忙接过白蘋和孟夏手上提的食盒。
王迁待青嫆亲近之中又有些疏离,既不令她觉得他逾矩又有那么些自己人的意思。
进了宣化殿,内侍将食盒内的菜肴一一摆在小案上。
宋青嫆道:“太后遣我来看看阿兄,又命人做了些阿兄爱吃的菜肴。”她绷着脸,身子离得很远,似在防备甚么。这通话也说得十分客气,仿佛只是为了完成太后命令,并无要坐下陪他一道用膳的打算。
反观宋巽义神情看起来甚是松快,他大马金刀坐在榻上,“劳太后牵挂,听闻近来是你在管理后宫,这些日子也多有费心。”他看向青嫆,面上不禁流露出一丝笑意。
“刘贵妃如今有孕在身,太后只好暂理后宫。我,不过是替太后传话罢了。”
宋巽义听罢不置可否,转言道:“坐下一道用膳罢。”
宋青嫆并不十分情愿,此时王迁已带着白蘋几人下去了,连个布菜的宫婢也未教留下。
宋青嫆心知这是太子的意思,有些忿忿地看着他。
宋巽义有所察觉,冲她弯了弯唇,眸中已然有几分戏谑的样子。
宋青嫆不情不愿走了走了过去,尚未坐下,腕子已被人抓住。
“还生着气?”殿外人影绰绰,宋巽义压低了声音,犹似耳语一般。
宋青嫆并未答话,不论答是与否,都有一种自己再与他调.情的嫌疑。她早已暗暗下定决心,待圣上痊愈,沈阿姊无事,她便求太后让她出宫。
倘或太子还要阻拦,她便只能说出自己身世,届时是下狱或是受刑,她都认了。
宋巽义见她梗着脖子,面上亦十分木然,心知她又犯了倔,一时无奈只得放了她坐下。
宋青嫆没甚么胃口,宋巽义心思全然不在膳食上。
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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