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之外，越繁纳闷于秦双越怎么无动于衷，小声问：“你怎么不去呀？”
秦双越面色平静的回视一眼。
心中却万般情绪汇集，复杂非常。
原先越繁提出那样出格的要求时，他是既急且恼，还要顾着不能再惹哭越繁，极力按捺住了阻止的冲动。
而后发现这人没别的心思，单纯是觉得剃光后新长的发茬特别好摸。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现在，他看了眼生无可恋的吕天扬，竟再无半分对他和越繁曾有纠葛的耿耿于怀，反倒油然而生一股同情之意。
柔缓的暖光照过去，他那层冒出来的青茬快给人薅秃噜皮了。
无视掉求助的目光，秦双越淡定的收回视线。
咳。他就别去了吧。
这不出手相救已经很失义气，哪好再落井下石地添上一脚。
这番迟疑不决落在越繁眼里，其中之意立时扭曲了。
越繁恍若了然地拉拉秦双越的衣角，善解人意道：“我帮你排队。我不嫌麻烦。”
这人言出必行，说着就费劲的撑起身体。
秦双越：……
他使了个巧力，把人重新拽回身边，凉凉道：“我看是你想去吧。”
“胡说！”越繁怒目瞪了他一眼，这家伙喝了点酒是越发的放飞自我，“小狗你，不识好人心。”
秦双越挑眉，拿出手机点开录音，“来。再说一遍我听。”
越繁绷住嘴，眨巴眼，不说。
“噢。”孩子机灵着呢，不兴说傻。秦双越眯起眼眸，轻舔了下牙关，他有个问题憋在心里很久了，踌躇道：“就那么，喜欢寸头吗？”
越繁登时将脸捂得严严实实，像是羞了。
吃吃的笑音断断续续地传出，这人缩在壳里不住点头，拖长音调，和幼儿园小朋友回答老师提问似的，“喜—欢—”
行吧。剪个头发而已，他也不是不行。
下一秒，并起的五指开出条缝，越繁浅淡的眸光透出，直直地看过来，闷声道：“但是更喜欢软点的。他的就很好。”
秦双越冷笑了下，究竟是还碰过谁啊，沉声道：“谁？谁的。”
这话一出，把越繁吓得一激灵，委屈巴巴的垂下手，朝后挪了点。
自以为动作很隐蔽的，躲进了摇曳灯光照不到的阴影里。
秦双越慌了下神，没想到会把人惊成这样，脱口道：“别怕我。不是在凶你。”
他拿这个迷糊的小鬼丝毫没办法，无奈的按了下眉心。
只是醉话罢了，何必那么在意。
他干笑一声，轻声道：“我不问了。你出来好不好，嗯？”
即使不太清醒，越繁还是敏锐的感知到他的颓丧，眼睛时不时地瞄他一眼，苦苦思索，怎么让他把眉头舒展开来。
他似乎是好奇谁的头发比较软。
告诉他就好了。
绞尽脑汁地想啊想，忽然，有个确定但不知其意的名字闪现在脑海，越繁一把抓住，乖乖交代道：“秦双越。是秦双越。”
闻言秦双越僵了下，末了，低低地笑起来。
他方才正思考怎么把人从暗处哄出来，谁料这人倒记吃不记打的主动搭话了。
她就这么轻易地，把他拉回到柳暗花明处。
秦双越心情甚好，凑近过去取笑道：“巧了。那你说，我是谁啊？”
越繁眯起眼，艰难的辨认。
他就故意把尾戒露出来，在她眼前晃啊晃。
晃得越繁眼睛转圈，打了个哈欠：“你是，小公主。”
越繁困得睁不开眼，双手托着脸，手肘搭在膝盖上。
在心里补充：我是默默无闻的骑士。
秦双越：？？？
闹了半天敢情这人从头到尾压根没认出来他是谁。
气。
半晌，越繁眼皮动了动，含糊道：“我不想默默无闻的。”
秦双越没听清，离近了点：“嗯？”
越繁猝然睁开眼，无礼的抓上他的衬衫领口，借力抬高身体。
清甜的气息掠过，霎时剥夺了他的全部理智。
秦双越黑亮的眸光一暗，任由越繁不知轻重的贴近至耳边。
不趁人之危，已竭尽了他所有的礼数和克制。
女孩的手指蹭过锁骨，引起一阵异样的麻感。
越繁说：“秦双越，我会保护好你。”
他怔了下。紧接着，被人拉扯的力度似乎轻了些。
回过神时，耳边的呼吸不见了。
越繁正与他咫尺相对，认真的看过来，字字恳切道：
“我会陪你长大的。我说到做到。”
*
这天之后，秦双越不止一次的后悔过。
当时事发突然，他完全失了方寸，应对不及。
要是早知越繁醒来会把所有忘的一干二净，他说什么也要哄着人现场把话录下来。
也好过此时隔着屏幕旧事重提，那人脸不红心不跳的耍赖皮。
搞得自己无计可施，无能狂怒。
所谓厚脸皮的自我修养，就是把丢人的事统统扔在脑后。
只要我不记得，尴尬就追不上我。
越繁翻着练习册，嘟哝道：“正讲着题呢，你又说到别的地方了。”
那天宴会玩的太疯，回家晚不说，还坏了江见离定的禁止饮酒的规矩。
醒来时江见离就抱胸立在床边，冷着脸，气还没消。
越繁被逮住好一通训斥，还被惩罚开学前都不许再出门疯玩。
越繁去不了图书馆，只能每天和秦双越视频，偷点学霸的知识。
按越繁的道理，出去给你过生日，回来把我软禁了，你怎么也该负一半的责。
就算不负责，补习的态度至少端正点。
结果呢，这人不仅丝毫不亏心，还总逼着她回想那天晚上的种种。
为了让她想起来，秦双越把吕天扬脑壳被围攻那段讲了二十多遍。
吕天扬究竟惨不惨另当别论，反正某人是修炼到可以拎起快板去天台说书的地步了。
每次讲完这人就会执着发问：“接着你说要去帮我排队，我拒绝了。然后呢？”
和这次问的一模一样。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改。
越繁刚开始还会试着猜猜，现在已经能做到充耳不闻了，机械地按着自动铅笔，“然后你会告诉我，这道几何题辅助线应该画在哪里，解题才会更简单。”
对面沉默了下，估计是在磨牙。
越繁无声地笑了笑，幸而讲题时为了不分心，两人说好各自把摄像头蒙住。
也就是说，只要不笑出声，某人就发现不了。
良久，秦双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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