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
青年向着那个被杀死的孩子走去,saber一瞬间意识到了这是战场。
走过去的青年,将孩子尚有温度的身体抱起,垂下的脸让saber无法看见他的表情。
“...你想要去拯救吗?”saber恍然大悟。
“你在那场圣杯战争结束后,仍然寻求拯救他人的原因...是因为和切嗣的约定吗?!”
Avenger...曾经的那个少年一直追寻着,切嗣所托付的关于正义的伙伴的理想,他一刻都不曾忘记。因为面对伊莉雅的死时,什么都做不到,所以emiya毅然决然地从时钟塔离开,松开了亲友劝阻的手,踏上了无人理解的道路,将所有的罪恶揽于一身。
眼前的场景如同彗星划过,场景持续变化,主旨却如此类似——
死尸累累。
因为突如其来的暴力而遭受不幸的人们,因为被抛弃而死去的人们,无论哪个场景,内容都没有丝毫的变化。这相同的场景中,唯一不同的就是青年,他逐渐改变了。皮肤变成了浅黑,头发褪去了颜色,变得和saber熟知的那个avenger越来越像。
身为旁观者的saber无比愕然,青年曾经试图做的事情,是神都不曾尝试的事情。连神都只会拯救自己的信徒,而青年却如此奋不顾身,想要拯救自己目之所及的所有人。
但正如切嗣曾经对少年说的那样,要决定帮助谁,就相当于决定不要帮助谁。能被正义的伙伴拯救的,只有正义的伙伴能够拯救的人。这就是正义的伙伴的定义。
青年一次又一次地投入战场,决定救谁,同时决定不救谁。他不断地拯救,同时也不断地逝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saber看见的青年已经披上了赤色的外套。
现在的青年已经和avenger看不出区别了,和过去的少年比起来,最大的变化反而不是外貌,而是表情。
经历了无数战场的emiya shirou(卫宫士郎),脸上已经失去了表情。不会因为救了谁而欣喜,也不会因为杀了谁而痛苦。就这样,救下的人和杀掉的人,两者同时增长,变得无法计算的时候,emiya变成了没有表情的机械。就像是这些事情毫无意义一样,emiya平静地杀人,平静地救人。
原本该被隐藏的魔术被毫不吝啬地使用,emiya不在乎弄脏自己的双手,只是为了拯救他人而存在。他成为了一个为了拯救他人而存在的机械,而非一个活人。即使如此,emiya仍然在战斗。
“...avenger”
saber无法对着那身姿说出任何的话语,他的行为如此崇高,但正因为过于崇高,而不被世界理解。他正把自己逼入绝境,鲜血在手上不断积累,背负的罪孽不断累积,emiya shirou(卫宫士郎)这一存在本身,终有一天会被过于高尚的理想燃尽。
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到底会是哪一次呢?
“欢迎回来,前辈。”
Emiya回到充满无数回忆的故乡时,许久未见的女孩因为久别重逢而露出了柔软的微笑。
那是被他当做妹妹看待的少女,间桐樱用和他记忆里分毫不差的笑容迎接着他回家——站在数不尽的骸骨之上。
emiya听闻许久未归的故乡发生的惨剧,但以最快速度到达时,已经是一切都结束的时候了。
记忆里的故乡,已经在妹妹一般存在的少女手里化为了地狱。
“为什么?”青年难以置信地这么问了。
“为什么呢?”少女露出了稍微有点苦恼的表情,就和过去在青年家的厨房,犹豫着晚上到底要吃日式定食还是西式牛排一样。思考了一小会,少女突然释然地笑了,黑发被火焰带起的热风卷起,露出了脸颊上杀戮后留下的血迹。
“这么说的话,全部都怪前辈哦。”
温柔的声音穿透耳膜,青年即使手刃无数生命都不曾犹豫的双手,如今颤抖到几乎无法握住剑。
“都是因为前辈,本来我可以忍耐的,过去所有的一切我都好好地忍耐下来了,但前辈将‘想得到什么’这种欲望教给了我,却和远坂学姐一起去了时钟塔,把我抛下了。”少女说得太坦荡了,坦荡得好像这件事已经无关紧要,因此无需隐瞒。
“但为什么前辈要和远坂学姐一起去时钟塔呢?为什么要离开冬木市呢?”少女慢慢地笑了起来,明明是提问的语气,却似乎并不期待青年的答案。
青年慢慢地张开了嘴,但喉咙却像咽下了砂砾,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前辈没办法回答吗?没关系,我知道的,因为姐姐就是这样的人,总是能够把想要的东西全部得到手,然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意气风发地向前走去。
姐姐从来就没有回头望向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的我,一次都没有哦,她只是把自己想要的东西全部拿走。但没关系的,我早就习惯了。”
少女的笑容柔软,却毫无温度,“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姐姐想要,她全部都能到手。我所忍耐的痛苦,多年的憎恨,光辉的未来,就算我唯一可以寄托的前辈,都在从我面前消失不见。”
“事到如今,也不得不承认了。”这么说着的少女,仰起头看向天空,“我啊,最讨厌这个世界了。
因为迄今为止大家都对我太坏了,若大家再对我好一点,我觉得我也能够再多忍耐一点的。舍弃我的远坂家、和我完全不一样,自由自在地长大的姐姐、恐怖的爷爷和可怜的哥哥、一点都不了解我的痛苦,祥和地生活着的小镇。”
“这一切一切,现在的我可是非常地无法谅解。”
少女知道这只是迁怒,但如果不朝着这个世界,她的愤怒又该向谁发泄?大家好像都没有错,远坂家为了让自己获得更好的培养而把自己过继给间桐;脏砚爷爷为了追求起源而不在乎后代,但作为魔术师,这样的思想无可指摘;一直都在暗中关心自己的姐姐;总是笑着帮助自己的藤村老师——
还有前辈。
看向了从来没有人爱着的自己,对着肮脏的自己伸出手,将自己接纳进他家的前辈。
大家都没有错,所有人都这么好。可为什么她一直以来如此痛苦,如此孤独,故此愤怒。如果大家都是正确的话,这痛苦该向谁倾诉?这孤独该由谁温暖?这愤怒该向谁发泄?
既然如此,她那就只能怨恨这个世界了。
少女得出了唯一的答案。
“为什么这个世界不让我守着这小小的幸福呢?”少女这么质问着,她面前的青年无法回答,沉默着的世界无法回答,只有周遭熊熊燃烧的烈火猎猎作响,火焰中的人们呜咽哀嚎——
“没错,迄今为止未曾帮助过我的所有一切,若是让他们体会到我的恐怖,又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沉浸在愉悦中的少女微微笑了,那笑容被火光描摹了边缘,格外醒目。
“怎么会...”
旁观了这场自我独白的saber,几乎头皮发麻。她能感受到此刻那个少女拥有的力量,就是此世全部之恶本身,就是圣杯的所有力量。她随时会被圣杯吞噬,就这么放着的话,迟早她会将一切都毁灭。
“除了杀死她,没有别的办法了。”
Saber这么喃喃自语着,而青年也只能如此确信着。
所以杀掉了。
Emiya shirou(卫宫士郎)亲手除掉了被自己视为妹妹的她,然后火焰中抱住了尸体。身边的火焰被雨水浇灭,周遭的温度逐渐下降,而青年手中的身体也逐渐冷硬,失去了所有温度。
在这个过程中,青年一滴眼泪也没有留下,只是保持着抱住尸体的姿势整整一夜。然后他埋葬了那个曾经是妹妹的少女,继续踏上了追寻“正义的伙伴”这一理想的道路,如同孤注一掷以指尖攀住世界尽头的悬崖 。
因为除了继续,他还能做什么呢?
失去了故乡,连樱都杀死了的青年已经一无所有,就连放弃现在所走的路,从头再来也不可能了。因为失去了归处的青年,除了“正义的伙伴”这一理想,手里什么都不剩下了。
回到了战场上的他,继续着杀死少数拯救多数的拯救。为了拯救1000人而杀死10人,为了拯救500人而杀死50人,为了拯救200人而杀死100人,再这样下去,青年迟早有一天会为了拯救1001人而杀死999人吧。
但他仍在前进,仍在拯救,仍在杀人。
某次,他进入了即将爆炸的核电站,尽管遍体鳞伤,他仍然渴望拯救。而这次,为了拯救多数而牺牲的少数不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本身。他与世界签订了契约,献出了死后的自己,从而阻止了反应堆失控,拯救了无数人。
——然后,青年被他所拯救过的人们送上的绞刑架。
青年用无数的死亡终结战争,然后那些被他所救的人,审判了他,将他作为战争的元凶施以绞刑。
他将作为平息悲伤与憎恨的活祭被吊死,而青年无力抵抗,因为他的身体已经在无数次的战斗中达到了极限。但即使他可以,他也不会抵抗的,要问为何——因为他是正义的伙伴啊。
行刑人把他挂上绞刑台,在高出地面许多,方便人们亲眼目睹他死亡的绞刑台上,青年看见了很多人。他们说着不同的语言,有着不同的肤色,但他们的神情都如此一致,说出的句子只有一个意思——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这些声音变成了合唱,像波浪一样冲刷着青年。憎恨和愤怒的视线,几乎要将他烧穿。而在这些所有憎恨的视线中,怀揣着别的感情的视线就格外突兀。青年用他那已经缺氧的眼睛去寻找视线的主人——是她啊。
记忆里总是穿着红衣服,扎着双马尾的少女,正带着倔强的报请地看着自己。因为去英国留学了,所以只有凛逃过了冬木市的那次浩劫。那是青年认识的人中,唯一一个活着的人。
太好了,起码还有一个人活着。
抱着这样的想法,青年在绞刑架上露出了笑容。因为太久没有做出这样的表情有些生疏,所以扯了好几次嘴角,才勉强露出了一个完全不像笑容的微笑。那笑容写满了拒绝,是明确地表明“绝对不可以”这一层意思的笑。因为以青年对凛的了解,再这样下去,凛一定会冲进刑场,把他拖下来然后大骂一顿。
他的推断是正确的,凛看着这样的他,表情从不甘变成了绝望,然后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阻止盈满眼眶的液体掉落。
笨蛋,哪有这种为了别人完全不考虑自己的傻瓜,就算自以为是也要有个限度啊!如果更早一点被凛找到,他一定会被凛这样骂道狗血淋头,然后再狠狠地揍上一顿,直到凛认为解气为止吧。
就像他们在时钟塔分别前的那段对话一样。凛抱着双臂,看着执意要抛下平稳的生活,前往战场的少年,“把他人看得比自己更重要,这种生活方式是错误的。听好,人不把自己放在第一位是不行的。可你却一心只想帮助他人,这样下去,崩坏也是迟早的事情。”
“没那种事。”少年断然否认了,“倒不如说,我就是为了不变成那样,所以才...”
“不,你已经崩坏得很严重了。”凛到底在那时少年的眼睛里看到了什么呢,现在谁也无法知道了,但这让她提出了那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所以你能告诉我吗?十年前那场火灾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就是造成你不正常的原因才对。”
“什么都没发生,远坂。只是被救了而已,只是这样。”
“那你因为被救而付出过什么代价吗?”无法相信少年轻描淡写的话语,凛追问。
“没有,切嗣只是救了我,我没有付出任何代价。只是...”
少年的脑海里,救人者喜悦的脸再次闪现。
“怎么会...”看着这段记忆的saber难以置信地退了一步,但肌肉违背了意志,没有支撑住身体,saber就这么跌倒在地。
她理解了,血淋淋的真相刺上她的心间——那一刻她和切嗣的救赎,却是英灵emiya一辈子的束缚。
没错,少年憧憬着那个救人者的身影,像成为像切嗣那样救人的人,正因如此,他才会不惜一切代价踏上这条路,才会走上这条最终杀死了他的道路。
凛警告过他,告诉他这样下去他一定会被自己的理想伤害。但少年是怎么回答的?他说,“有些伤害在所难免,我倾向于保留我心碎的权利,因为总有些东西值得我们去心碎。”
他们制造了那个地狱,夺走了少年的一切,然后自以为是地拯救了少年,满心欢喜地将少年当做自己的救赎,可那正是对少年进一步的剥削。失去了过去的少年,就连未来的可能性都在那一个瞬间被定死了。
他只能救人了,他只会救人了。
凛告诉他要自私一点,把别人放在第一位这种生活方式是扭曲的。但对于emiya shirou(卫宫士郎)而言,成为英雄才是出于私心,因为他是如此渴望拯救他人,如同耶稣站在向他伸出手的人群之中。
连呼吸都仿佛是一种折磨,saber张开了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这几个字能如此轻易地从她的口里脱口而出,如流水一般倾泻而写,但同时又让她感觉像在血管里燃起了烈焰,像胃里吞进了毒药。太苍白了,太无力了,可事到如今saber还能说什么?对着即将被自己救过的人们吊死的青年,对着杀死了无数人却拯救了更多人的青年,除了单薄的道歉,她还能说什么?
但记忆既然在继续前行,青年最后一次露出了微笑,因为不想让凛为自己难过,不想让凛为自己担心,所以不论如何都要笑着死去。
“对不起...不管过去多少年,都还是你心头的赘肉啊...”
大概是看到了青年的口型,这一刻温热的液体划过凛的脸颊,她的疑问和喃喃自语没什么区别,因为无人会给出回答,“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
站在凛的身边,saber也仰头望向绞刑架上露出满足笑容的青年,哽咽到无法呼吸。她明白了青年的选择,他打算用自己的死,来平息在场所有人的疯狂。
如果青年听到了saber的问题,会怎么回答呢?不需要思考,因为青年的回答始终如一——他是正义的伙伴啊,只是如此,理由就已经很充分了。
这就是为了拯救他人而拼上一切的,不可救药的男人的末路。
耶稣基督并不是为了美丽、良善的东西死去的,而是为了悲惨、腐败的东西而死。为了那样前者死去是很容易的,为后者是困难的,而青年就这么笑着为了世人最无知的疯狂而死,毫无怨言。
随着死刑执行的信号,执行人按下按钮,抽开地板,青年的身体重重落下。绳子伙同重力势能这个帮凶,扼住了青年的呼吸。
“永别了。”在最后的瞬间,凛的嘴唇翕动着。
“远坂...多谢了。以及...对不起。”青年也再次,轻声说出无法传达的话语。他到最后也不曾怨恨过谁,就这样带着满足的微笑死去了。
Emiya shirou(卫宫士郎)死去了,而英灵emiya诞生了。
“这样一来,你一定能拯救更多的人吧...”
Saber低声说着。如果青年成为了英灵,一定能拯救更多的人。有了英灵的力量,至今为止无法拯救的人,他也能救下吧。
正是怀着这样的愿望,青年才自愿献出自己,被世界束缚。
但是,现实很轻易地就背叛了理想。
成为了英灵的emiya作为灵长类的共同意识,抑制力阿赖耶的使者战斗着。不同的时代,不同的场所,唯一的共同点只有——
都是已经来不及了的战场。
神明阿赖耶为了不让灵长类毁灭,为了排除让世界崩坏的可能性,而派出抑制力的使者。换而言之,只有毁灭世界的人真的开始毁灭世界了,emiya才会被派出。
而这时,他想守护的那些人已经成为了牺牲品,他只能杀死元凶来收拾残局。或者更残忍点,杀死那些他想要守护的人,因为那些人已经无法被拯救,被杀死还是一种仁慈。
杀人。
杀人。
杀人。
究竟重复了多少次呢?在数不尽的重复里,emiya shirou(卫宫士郎)最初的憧憬也好,信念也好,都逐渐褪色了。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英灵emiya丢失了真正重要之物呢?明明他想要拯救眼前所见的所有人,但事实却是什么都没能拯救。作为姐姐的伊莉雅,像是妹妹的樱,还有故乡所有的回忆,全部都没能拯救。
压倒他的稻草,到底是哪一次呢?回想起来,恐怕是那一次吧。
“真没想到...抑制力居然派你来了...”
眼前的女性胸口被箭刺穿,嘴角溢出反上食道的血液,但仍然对着他露出了骄傲的微笑。
英灵emiya早就只是执行抑制力意志的机械而已,收到命令,杀人,然后继续执行下一个命令,这就是他的宿命,他接受了,仅此而已。
没必要看要被杀死的人的脸,因为那毫无必要,剑被制造出来就是为了杀死谁。所以在射出这一箭时,他也根本没关心这次要被杀的人到底是谁,大概又是某个不知死活的魔术师,想要探寻根源。
但说出这句话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年轻,大部分的魔术师即使穷尽一生都无法抵达根源,但这次死的人,居然这么年轻就足以取得值得被抑制力派他出来杀死的成就吗?既然有这样的能力,为什么还要试图去挑战抑制力?这么想着,他抬起头看向那个魔术师,但那熟悉的脸上的笑容——
为什么是她?
刺穿胸口的箭化作魔力消失,emiya冲上去抱住了缓缓倒下的她,“——远坂!”
“听到了,别喊那么大声,吵死了。”他怀中的凛,已经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半眯着眼睛抱怨着,语气仍然是和他记忆中别无二致的骄傲。
Emiya按住她胸口的伤,试图阻止血液的流出。但那只是徒劳,鲜红的血液从他指缝里底下,他那制造了无数神剑的双手却什么都捧不住。
“真是的,太笨了,居然连这点都考虑不到。”吃力地说着话,凛的呼吸声带上了风箱一般呼呼的杂音,那是emiya听过太多的声音,那是濒死之人的声音。
“为什么...”emiya看着凛,脱口而出的疑问并非是一个真的问题。此刻他也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他只是想要发问而已。
“因为想要救你啊...你这个笨蛋和抑制力签了卖身契不是吗?很久以前我就发觉了....我在圣杯战争中召唤出的archer,就是你这个大笨蛋啊。”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凛的眼睛几乎已经完全闭上了。
“不要说了,远坂,你不会死的,我会...”
“笨蛋,想要杀我的是抑制力,我怎么可能活下来?”即使是这时候,凛仍然用着emiya记忆里的语气教育着他,然后顿了一下,慢慢地问,“...你在哭吗?”
我在哭吗?Emiya被凛的话吓了一跳,慌忙地抬起手擦过自己的脸,感受到了温热的液体,却无法区分那到底是凛的鲜血还是自己的眼泪。
“别哭呀。”凛这么说着,声音放得很轻,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用最后一点力气说话,“本来这个术式应该会起效的,这样就可以触碰根源,解除你身上的枷锁了...说起来,我本来做好了防止抑制力干涉的准备...但没想到,居然是你啊。”
像凛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准备就贸然行事?在目睹了一生都在拯救他人的青年的末路后,凛回到时钟塔,潜心钻研魔术,成为了第二魔法使宝石翁的子弟。在魔术协会里,“成为宝石翁泽尔里奇的弟子”这件事和“被搞成废人”几乎是同义的。但也有例外,远坂家族的祖辈远坂永人就是成为他的弟子后无事归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