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蓝栀似乎没想到如此囧的一幕能被偷窥的当事人看到,心里一阵别扭。
见他给自己从里面推开了门,又礼貌性地询问了她一句,自己也没有多矫情应了一声。
“进!”季蓝栀接过推开的扶手,掌心和指尖触碰上施宁晨的皮肤,手腕上的红线轻轻扫过她的小臂。
像小时候玩伴互相捉弄用的狗尾巴草。
细细的绒毛拂过,痒意不减。
钟叔刚从后厨出来,随手用卷起地袖子擦着额头的汗,看着两个人前脚后脚来没忍住笑。
“来啦,自己找地方坐吧。”
施宁晨找了一个靠边的位置坐下,正好是双人座。季蓝栀等他坐下后找了个他后面的位置坐下。
她习惯性坐在后面,因为只有这个角度可以不用太过遮掩自己的目光。
俗称,一览无余。
季蓝栀坐在店里,接过钟叔端过来的早饭,眼神却不自觉往她前方的某个背影瞟。
看见来人或者有新的顾客进来,她的目光又会重新回到眼前热气腾腾的早饭上。
她吃饭的速度很快,吃过之后照旧把餐盘拿到前面,走几步感觉越过那个坐在桌前的背影时,她脚步微微逗留一瞬。
在往回走的同时,她注意到摆放在施宁晨面前的是卷子。
一屉小包子飘着的热气已经消散在空气里,少年照旧伏案写卷子。
季蓝栀视力不错,看到上面的是题目是生物。
卷标分明是高中生物竞赛的试卷。
心不知怎的蓦然一沉,回到自己的位置时,“生物竞赛”这四个字明显占据了脑海剩余的留白。
思绪还没收回来,就看见钟叔有些纠结的神情。
“小栀啊,你妈妈最近怎么样?”他似乎想轻松地开启这段话题,又怕提到什么不方便说的事情。
“挺好的。”季蓝栀垂眸,手指捏着上衣前侧的线头,指尖缠绕又松开,循环往复。
“我妈说让我谢谢您,毕竟未来的一段日子我可能有时候会来您店里歇脚,同时也可以避免遇到……”
季蓝栀顿住没往下说,可是钟叔却懂了什么意思。
思量几许,钟叔似乎有些恼怒,双手抓了抓头顶的头发,眼神透着懊悔。
“谁能想到会遇见那个人!又是谁成想他能干出这么不负责任的事情!”
似乎身边人都在斥责那个人的不负责,甚至严重的说这和抛妻弃女没什么区别,季蓝栀眸光微敛,心底仿若沉潭一般,就连牵动的手指也微微发麻。
钟叔也反应过来还有孩子在场,他抹了一把脸真切道:“小栀,你和你妈妈有需要就告诉我,我尽力帮助。”
季蓝栀手握小瓷杯默声点了点头,刚想说什么就看见一位身姿清雅的女士往她最注意的那个方向走,香水很浓重,一进来就闻到了。
钟叔看见来人,先是皱了皱眉,随即撑起一抹礼貌的笑:“景阑今天倒有空来了。”
优雅的女士转过身,轻笑出声:“你这说的我有些惭愧啊,我今天路过这正好进来,顺路看看宁晨。”
施宁晨看到来人,整个人身上紧绷的气氛骤然升起,目光落在女人搭在他肩膀的手上,冷冰冰地只说了两个字。
“放手。”
那女人露出尴尬的表情,讪讪移开了手。
眼神却暗藏些许狠厉,在外人面前也不给她丝毫面子,和他那个倔脾气的妈一样。
“老钟,今天我和他爸晚上有点事,就让宁晨先在这待这了,劳烦你照顾。”
女人话音温柔,说出口的请求也礼貌满满,任人也挑不出错处。
但季蓝栀看她,就觉得很不舒服。
老一辈人说,那是不合眼缘。
“说照顾就客气了。”钟叔淡笑。
又嘱咐了几句话,女人离开了店里,季蓝栀错开目光望向她上车的位置,抿了抿唇。
钟叔看季蓝栀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在想刚才聊天的内容确实有些扫兴,于是让她可以去周围的店铺走走。
因为在这里开店一段时间,钟叔挺了解周边的环境,有些店适合小女孩去逛,便让她去了。
季蓝栀出店门的时候下意识地往施宁晨的方向望去。
少年的背脊很直,并没有因为长期的伏案写字而脊柱侧弯。
只是刚才那冷冰冰的话语,让人不寒而栗。
夏风过境,少年坐在那,好像老师印象里时常批评的学生陋习他都没有,哪怕只是一个小动作,她都印象很清楚。
眸光收敛,她也无法解释心里和下意识的动作,明明对象还是一个不熟悉的陌生人。
沿着铺满水泥砖块的路往前走,某个瞬间她在巷口的位置停住。
驻足的理由是因为一棵栽种在巷子尽头的香樟树。
这个月份早已经过了香樟树的花期,可是眼前这如同绿洲一般伞面赫然是树冠的位置。
迎上阳光的绿色愈发刺眼,季蓝栀却驻足没动。
“小姑娘,帮我拦一下那只小狗……”苍老略带焦急的声音从旁边的街道传来。
季蓝栀寻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是一位脚步还算灵活的老人在喊她,而距离她前方几步的位置,一只白色的博美正在往前跑。
她没有养宠物的习惯,但是在转学到宛樟以前的日子,偏僻的城市,她也有一群“小伙伴”。
蹲下身寻了一个特殊的时机,季蓝栀抱住了正在往前跑的小狗。
神奇的是那黑溜溜的眼睛注视到她之后莫名安顿下来,吐着舌头喘息也没挣扎。
老人见此松了一口气,加快了脚步走到季蓝栀面前。
“姑娘,谢谢你啊。”
季蓝栀望着眼前的老人精神矍铄,腿脚灵活,面带慈祥笑容,一看就是身体非常不错的模样。
低头轻轻抓了抓小狗的下巴,季蓝栀没忍住笑,眼神起了微光,像沉寂湖底迸射的星海。
“您客气了,我也很喜欢小动物。”
老人听到这句话,再看到她站的位置,愣了片刻也笑了。
还没等老人开口,他身后面跑来一个年轻人,眼看着追上老人没忍住说道:“可算追上您了,要不然让美美跑了,可怎么跟明天领养的家里交代……”
年轻人气喘吁吁,看得老人一阵摇头:“嘉维你这身体素质不行啊,还没我好。”
“谁能和您比,我看整个收容所,就您身体最好了。”年轻人龇牙咧嘴叫苦不迭。
季蓝栀默默留意他们交流的内容,听到“收容所”三个字眉头挑了挑。
老人沉思片刻,回头和季蓝栀说话:“丫头,有兴趣来动物收容所帮忙吗?”
还没等季蓝栀回应,一旁的年轻人没忍住插嘴:“您看之前来了多少个人,有几个人坚持下来了,一开始都打着喜爱小动物的旗号往里挤,过几天就找借口不来了。什么忙啊爸妈不让来都是借口,就是嫌脏嫌臭……”
语气里带着浓厚的不满。
老人的表情突然变得郑重,手里要是有一根拐杖恐怕都要狠狠敲打几下地面:“还是有真心帮助的人,那些不喜欢的,不来也好,给来的人腾地方。”
空气一下子凝重下来,街道上栽种的树遮住太阳炽热的温度,一两缕不在树荫下的落在袖口烫出温度。
少女声音平静,带着些让人心安的恬静:“老爷爷,我可以去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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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那棵香樟树栽种的位置往前走,季蓝栀没想到收容所的位置与她刚刚驻足停留的巷口连通。
旧椿巷的尽头有一条贯通的横向小路,老人带着季蓝栀走入那条不易被人察觉发现的通道。
怀里抱着的小狗还在吐着舌头散发身上的热气,边缘的灰色石砖已经有了松动的迹象,有了空隙的空间长出不知名的野草野花。青绿色的苔藓扎根树荫之下,伴着令人微醺的蝉鸣故事般地铺开生长。
一路上三个人都没有说话,沉默地走到了一处并不起眼的店面面前。
季蓝栀微微仰头,店面上方挂着红色的底牌,但她没有看见红色底面上的名字,随后注意到了店里的小动物,还有在给它们洗澡的一个女孩。
老人推开门,女孩闻声往这边跑。
“丁爷爷,刚才那位姓王的女士打电话过来说明天来接美美。”
季蓝栀看向怀里的小家伙失笑。
即将去新家还要跑。
“找回来了。”
老人温声道了一句,随即侧身让出了他背后站着的季蓝栀。
女孩看清怀里的小狗把它接了过来,朝季蓝栀露出了一个友善的微笑,带着它洗澡去了。
“丫头,你也看到了,目前店里就我们三个人,虽然现在还有些青年志愿者过来帮忙,加上我还有一个外孙休息时候会带着他的朋友过来,但……”
他叹了一口气:“人数不多,现在还在的都是乐意帮助的孩子,因为是自发性的活动,偶尔会有捐款,回报率不大。”
说到这里老人哽了一下,想起了一些并不友好的声音。
“您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整这干嘛,费力不讨好。”
“不知道和您说了多少次了,外面的流浪动物不干净,万一带病到家里怎么办?”
“雅淑现在已经那个样子了,你这又是给谁看啊……唉。”
好像所有人都在劝说一个死脑筋不转弯的老人,可是他一直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一句承诺,好像真的就坚持了一辈子。
“我可以来这里帮忙吗?”突然出声的季蓝栀打断了老人的思绪,他目光望去。
女孩子淡淡茶色的眼眸透露出恪守的认真和深思熟虑后的沉静。
眼底蕴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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