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口气堵在心里，愣是到了晚上都没能消下去。
说酸好像也没多酸，但就是堵得慌。
尤其是上床之后，看着空荡荡的另一边，凌却就更烦躁了。
他盯着旁边那个小熊猫抱枕看了一会，一把薅了过来，捏着小熊猫扁扁的脸自言自语道：“想不想你主人？”
小熊猫睁着两只眼睛茫然地和凌却对视。
凌却一瞬间觉得自己刚才的自己傻透了。
他把抱枕重新摆到一边放好，给沈碎发去了一个视频通话邀请。
通话很快就被那边接通了。
凌却先是看到一个有些毛躁的头顶占据了整个屏幕，接着镜头被拉远，小青年穿着睡衣的上半身出现在视频里。
看着像是刚洗完澡的样子，毛巾还挂在脖子上，微卷的黑色软发沾了水，此刻正乖顺地贴服在头上。
小青年平时冷白的肤色被热气晕出浅色的红，和红润的唇色交相呼应。
似乎是为了调整镜头，凌却看到对方又凑近了摄像头，纤长的睫毛清晰可见，随着眼睛的眨动在屏幕后翻飞。
终于调试好后，镜头后面的人抓起毛巾擦了擦还在滴水的头发，还下意识地甩了两下，略显凌乱的头发丝顿时蓬松开来，像下雨天被淋湿的小猫咪刚洗完澡吹干毛发的样子。
软乎又可爱。
看得凌却心都有点化了。
“凌先生，能看到我吗？”
沈碎尝试着先打了个招呼。
“可以，不过声音好像有点小。”
“那您等一下，我去拿一下耳机。”
说完沈碎就退出了镜头，凌却隐隐约约可以从角落里看到小青年去了床边，正在包里翻找着。
这时候房门突然被敲响了，随着沈碎的应声，凌却看到镜头里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
“小碎，你嫂子怕你刚来这里睡认床，所以让我给你送杯热牛奶上来，说是助眠的，这个盘子切了一点水果，你要是饿了就吃一点。”
“谢谢周楚哥，也帮我带句谢谢给姐姐。”
沈碎没有矫情，接受下这份来自别人的关怀。
“客气什么，你这几天就安心待在这里，有什么事情叫我就行。”
周楚出去后，沈碎把东西放好，重新关上门，才想起来他和凌却还挂着视频通话呢。
赶紧冲过去看，幸好对方还没有挂断。
“不好意思，凌先生，让你等着了。”
“刚才那个，就是你那个小学同学？”
可能是沈碎那边的信号不太好，所以凌却并没有听清楚周楚到底说了什么，但那种亲密的姿态让他觉得很不爽。
“您说周楚哥？对啊，他刚刚就是给我送了点吃的。”
“他对你很好啊，虽然你们这么多年没见了，还这么关心你。”
沈碎还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很自然地接过话。
“周楚哥对谁都很好的，以前读书的时候我们班上谁被欺负了，他都会去替那个人讨公道，所以班上现在还有很多人都和他保持联系。”
沈碎有些遗憾道：“可惜之前我们没能联系上，周楚哥结婚了我都不知道，不然还能给他送份祝福。”
“他结婚了？”
凌却突然就放松下来了。
“嗯，和那个姐姐感情特别好呢，我真的很替他高兴。”
看着屏幕里小青年亮晶晶的眼睛，凌却突然觉得自己之前那些莫名其妙的别扭实在有些可笑。
他这是在和谁虚空较劲呢？
人小孩都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知道了怕是当场吓跑。
凌却其实能察觉出来，沈碎大概是有一点喜欢他的。
这种事情很难说得清楚，但往往能从一些蛛丝马迹中窥出端倪。
可是这种喜欢多半是因为感激他的帮助。
离他想要的那种恐怕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想着想着，凌却忍不住轻轻叹了声气。
“凌先生，怎么了？是工作遇到难题了吗？”
“不是，”凌却把话题带过，“虽然你和他以前很熟，但还是要多注意一点，明白我的意思吧？”
“您放心，虽然周楚哥不知道我生病那件事，但我自己都有和他们保持距离的。”
沈碎又和凌却讲了一些路上看到的变化，直到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哈切。
“不早了，头发吹干了就早点睡吧。”
沈碎觉得时间过得好快啊，明明他感觉还没和凌先生说多久的话。
但总不能占用对方休息的时间，那不是无理取闹了么。
于是乖乖点了点头：“您也早点睡，明天我会再打给您的。”
沈碎看到屏幕后的凌却似乎对他笑了笑，然后挂断了通讯。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刚准备上床，房门突然被急促地敲了两下。
周楚站在门外，一脸急切道：“小碎，不好了，刚才我给阿婆打电话，她好像在家里不小心摔了，我已经让你嫂子先赶过去了，你快和我一起去看看吧。”
沈碎的睡意顿时消得无影无踪，他睡衣都没来得及换，简单批了个外套就匆匆下了楼，听到动静的小于也跟着从楼上下来了。
一行人马不停蹄地往徐阿婆住的院子里赶去。
踏入院子的时候，沈碎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里仿佛还是旧时的景象，苏镇的一切都在飞速向前，唯独这里像是被时光摁下了暂停键，榕树下的那口水井，墙边缠满的爬山虎，塌了一个角的矮墙。
除了看起来灰败了些，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周楚家也搬离后，这里就一直只有徐阿婆一个人住。
屋子里，徐阿婆刚被扶起身靠在椅子上，苍老的脸上全是疼出来的汗。
周楚一进门赶紧问爱人：“怎么样了？”
“情况不太好，这儿救护车不方便来，还是得赶紧送医院。”
“那赶紧走吧。”
幸好还有小于跟了过来，周楚和他两个力气大点的一人架着徐阿婆一边负责把老太太扶上车，然后让爱人和沈碎替徐阿婆收拾一点必需品带过去，顺便把必要的证件带上。
他们夫妻俩显然不是第一次过来，很快沈碎就在指挥下找齐了东西，然后几个人麻利地往医院赶。
所幸的是，经过检查，徐阿婆并没有摔断骨头，但她这个年纪的人，哪里磕一下碰一下都是让人心惊肉跳的，因此在周楚和沈碎的劝说下，老人家终于同意在医院再住两天观察一下情况。
“小碎啊，好久不见你了吗，靠近点让阿婆看看你。”
可能是摔的那一下终归伤了元气，徐阿婆窝在被子里没力气起身，只是把脸微微转向了沈碎的方向。
沈碎走上前去，蹲在病床前。
“阿婆，我在这儿呢。”
老太太眯了眯眼睛，终于把人看清了，咧着嘴边笑边夸：“咱们小碎从小就长得好看，长大了真是越来越俊了。”
“阿婆，你要好好休息，听医生的话，不能闹脾气哦，以后也不要自己一个人在家里练扇子舞了，要是今天周楚哥没有打电话问您可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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