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霄霄从苏妈妈口中得知，徐梦婷病了，但还坚持上学。
“这一阵子倒春寒，太冷，说婷婷晚上没开空调学习，结果冻感冒了，这一次冲刺班没考好也是因为病了没发挥好。”
吃晚饭的时候，苏妈妈絮絮叨叨跟苏爸爸说道。
苏爸爸对于这个侄女也是很关心的，问道：“这段时间最低温度到零度了，怎么不开空调？坏了吗？”
“哎，还不是她懂事，想给家里省点电费，本来春霞给她打开的，她自己悄悄关上。”苏妈妈长吁短叹，“春霞早上打电话给我哭呢，说当爹妈的没本事，挣不到钱，对不起孩子，本来婷婷十拿九稳可以考上冲刺班，硬是冻病了，考场上迷迷糊糊的才失手，是他们给孩子拖后腿。”
苏爸爸吃了口菜没说话。
苏妈妈瞟了一眼苏爸爸，给他夹了一块鸡大腿肉：“要我说，明明是一家人，何必搞成这样？你这两天得空了去咱妈家看看，给她吃个定心丸，再把建军调回原来的岗位。差不多也就行了，他也得了教训了，前两天还发短信问我，老年人腰腿痛用那个什么按摩椅行不行，我看他这一次是真的懂事了。你也别再拿架子，时间久了伤人心。”
苏霄霄把嘴里嚼着的菜咽下去，笑嘻嘻地问：“那舅舅最后买了按摩椅了吗？”
“……”苏妈妈噎了一下，没好气地说，“他就那点工资他哪有钱买？”
“所以就让姥姥她疼着？这算什么孝顺。”
“我买了！”苏妈妈喝道。
“那这怎么是舅舅懂事？是你懂事啊妈。”苏霄霄慢条斯理地说，“再说了，吴市平均工资才两千，舅舅舅妈每个人一个月开三千块钱工资，怎么会连电费也交不起？”
苏妈妈说：“他们那一大家口人，平时吃穿用哪样不要钱？六千块钱怎么够？”
苏霄霄放下筷子，掰着指头认真给她计算：“姥姥家冰箱彩电洗衣机空调是你给装的，吃的米，油，鸡蛋，妈你都是按月送。”
“一家子每人每天一瓶牛奶一瓶酸奶是你给订的，前两天你刚送过去十斤猪里脊，上周你送了五斤五花肉和两只鸡，上上周你说菜市场的蹄膀好，买了十斤送过去，动不动还从清真寺订十斤牛肉给他们。”
“每一季你都给姥姥舅舅买新衣服，或者从我爸柜子里直接拿——”
“行了行了！算得这么清楚做什么？”苏妈妈越听越不像话，赶忙打断女儿，嚷道，“好啊苏霄霄，你真是真人不露相，看着人不大，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都跟你姥姥算得这么清楚！等我以后老了，你是不是也这样跟我算账？嫌我吃了你的喝了你的？”
“——这还不算你给姥姥定期的孝敬补贴。”苏霄霄把话说完，回答她妈的质问，“你是我妈，你吃我的喝我的，那没事，多少都是应该，可你要从我这抠东西拿去养舅舅那一家子，我就得计较计较了。”
“姥姥家的房子本来就是你和小姨买的，舅舅舅妈白捞个现成房子住，装修家电都不用管，直接拎包入住，这还不算完？吃喝拉撒也得你包着？舅舅是肢体残废还是生活不能自理？凭什么有手有脚的大活人得靠你养他一家子？”
“怕用电所以舍不得开空调，这话你也信？”苏霄霄嗤之以鼻，“徐梦婷平时在学校买面包都买两块五的，我还只舍得吃一块五的呢。”
没错，舅妈怕女儿被同龄人瞧不起，平时给徐梦婷在学校塑造的形象就是吃穿讲究的精致女孩，面包只买两块五的，文具只用牌子的，从来不会去校门口小杂货铺买东西。
反倒是苏霄霄重来一世，经历过贫穷，对钱有了不一样的感觉，除了护肤品舍得砸钱，其他都是实用为主。
苏妈妈激动起来，把碗重重放在桌子上，对苏爸爸说：“你看看你女儿！跟婷婷说是亲姊妹也不为过了，怎么这么跟她计较？你到底在学校学了什么东西？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你姐姐生病了，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还这么攀比，你是昏头了吧！”
苏霄霄迎着她妈的怒气，昂头理所当然地说：“没错，该我尽的责任，一点也不会逃避，不该我出的，一分钱也不会多出。亲兄弟尚且要明算账，何况我姓苏，她姓徐，她又不是缺爹少妈，爹妈又不是没有收入，别说家里不缺钱，就算缺了，也该舅舅舅妈想办法，凭什么要我们负责？”
“你在说什么鬼话！”苏妈妈大怒，“你知不知道你舅舅平时照顾你姥姥有多辛苦？这么大的责任，不分担也就算了，还说这种狼心狗肺的风凉话，你——”
“行了！”苏爸爸提高嗓门，打断苏妈妈的话，“你也别说笑笑，听听你自己说的话，像个当妈的对女儿说的话吗？”
“我告诉你，你别又挡着不让我教育她，就是你惯的！现在只不过学习好了一点，就变得越来越自私自利，没大没小，连基本的是非观都没有，以后出去了让人戳脊梁骨！我死了都不安心！”
“笑笑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苏爸爸突然开口，他看着苏妈妈，心平气和地说，“徐建军快四十岁的人了，夫妻俩都有份正经工作，他只要不出去……乱花，不应该会连电费也出不起。”
“婷婷上学不要花钱？女孩子大了不要买衣服打扮？”苏妈妈越发激动，“妈年纪大了，今天吃药明天打针，平时还要做理疗，哪样不要花钱？”
苏霄霄慢吞吞地说：“姥姥看病的钱，都是你出的吧妈。”
“我……我也就是知道的时候出，不知道的时候，不就得你舅舅出吗？”苏妈妈涨红了脸。
“他也是妈的儿子，出钱给老娘看病不是应该？”苏爸爸皱着眉头反问。
苏妈妈喘着粗气，只觉得跟这爷儿俩说不明白，徐建军一家多么不容易，她做姐姐的当初占了弟弟的大便宜，现在花点钱能帮就帮的事，怎么就这么难！
“一碗水要端平，”她最后狠狠吐出几个字，“当年你要管你农村的老子娘，现在我就要管我娘家！”
苏爸爸脸色一下子难看下来，他没说话，拿起筷子闷头吃饭。
苏霄霄扬起眉毛：“爷爷奶奶当时也要吃燕窝，做理疗，穿貂皮大衣，动不动拿几万块钱给他们吗？”
苏妈妈最后的老底也被女儿戳破，索性破罐子破摔：“当年我们结婚，老苏家没出一分钱，就送了几袋子山货，什么蘑菇木耳，家具还是你姥姥给置办的，怎么着？现在有钱了，有恩报恩，有什么问题？”
苏爸爸猛地站起来，俯视着苏妈妈。
“我娘病了十几年，最后舍不得治病，等我有钱了想给她看病的时候，已经晚了，硬是拖死的，我的钱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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