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抄起手机，站起来往门口看。
苏霄霄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店里，一把抱起丸子，把脸埋在丸子蓬松的长毛里，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猫。
“丸子，我真是想死你了。”她把丸子搂在怀里，上上下下捋着毛。
丸子竟然还记得她，没做任何抵抗，用湿凉的鼻头碰碰她的脸，又伸出粉红的小舌头粗粝地舔着她的手。
宋桥向后退了几步，默默打量着跑进来的少女。
她确实长高了，天天在一起的时候不觉得。现在一个多月没见面，乍一看，很容易就能看出她长大了一些。
苏霄霄过年前去理了个发，现在还有一点点短，因为在家捂了个冬天，皮肤更白了，她一路跑过来，运动过后面容染上一层淡淡的粉色，显得晶莹剔透。
苏霄霄吸了会儿猫，把丸子搂在怀里抬起头，宋桥不动声色地挪开了视线，看起来像是刚刚一直在看手机。
“宋哥，”苏霄霄轻快地打了个招呼，喜滋滋地捏了捏丸子的肚子，“丸子长大了好多，你养的真好。”
“还好，”宋桥垂下视线，看了看被她抱在怀里的猫，“她很能吃。”
“她还是小baby嘛——我带了好多新的好吃的给你，丸子~~”苏霄霄弯腰把丸子放在地上，从书包里掏出她买的猫罐头和零食，还有一包猫草和磨爪板。
“有这个丸子就不会抓家具了。”苏霄霄满意地看着地上的磨爪板，丸子已经好奇地去嗅了，用爪子轻轻地碰了几下。
“哎？怎么用来着？”她撕开猫草的包装袋，洒了一点在上面，丸子迟疑地嗅了嗅，马上敏捷地跳上去，用脸蹭着磨爪板，两爪轮流抓。
“很好用啊！”苏霄霄惊喜地看着丸子一脸陶醉在磨爪板上蹭来蹭去，抬头望向宋桥，“偶像，丸子很喜欢这个玩具。”
“嗯。”宋桥漫不经心地应声，苏霄霄才发现他早已经走开坐在摊子前，低头把刚刚被客人弄乱的小商品理整齐。
苏霄霄轻轻给丸子顺毛，心里没来由地有一点挫败。
好像之前好不容易和偶像建立起来的一点点友谊，寒假之后好像就无影无踪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感又回到最开始的时候。
而且……
宋桥，感觉也有些不一样。
苏霄霄进来的时候注意到，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烟味，门口角落里有几个踩扁的烟头。
之前的宋桥虽然话也不多，但是并没有现在这种拒人以千里之外的陌生感，好像有些嫌她多余一样。
是她无意中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吗？
寒假期间他们时不时会聊天，话题一般都围绕着说丸子。
苏霄霄不想跟他说徐家那一摊子极品事迹，所以没有解释为什么一直没来。
但是宋桥也从来没有问过。
苏霄霄静静地撸了会儿猫，脑子里寻思着该怎么打破这种尴尬的局面。
脑子里转过好几个话题，斟酌片刻又放下了，他们之间，说客套话显得太假，说太近的话题，她又没把握不会让现在的偶像反感。
网上聊天的时候，有一搭没一搭并没有感觉有什么问题，但面对面待在一个逼仄的屋子时，两人之间的沉默不知为何让宋桥心底升起一阵烦躁感。
他舔舔嘴唇，插在口袋里的手指不自觉地动了动。
“一会儿有朋友来找我，”他转头看向苏霄霄，“今天你早点回去吧。”
苏霄霄怔了一下，反应慢了一拍才回答：“好的。”
她把吃完零食正在洗脸的丸子拎起来，抱了抱，轻轻说：
“丸子，改天见哦，我先走了。”
宋桥目送她离开的身影，确定她走远了，才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红塔山塞进嘴里，点上火，深深吸了一口。
看到人走了，心里的躁动没得到缓解，反而有一股难以言明的情绪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天上暗了下来，吴市多雨，尤其春季，不一会儿就淅淅沥沥下起了毛毛雨，打在身上不疼不痒，但心烦。
长街沿街的屋檐顶上只有一道两三米宽的天空，都被乌云罩住。
抽完一支，门口有身影挡住了光，室内又暗了几分。
宋桥抬头，一个人笑着看着他。
“宋哥。”王雨涵走过来，后面跟着影子似的张天栋。
“来了。”宋桥对他们点了点头。
王雨涵走到他身边，微微倾身，一股浓烈的香水味冲击着宋桥的鼻腔，她一只手无意识地搭在他的椅子背上，丹蔻涂成黑色，“宋哥，晚上早点关门，今天我请客，去麦乐迪唱k。”
宋桥轻轻蹙眉，他对唱卡拉OK没什么兴趣，但王雨涵喜欢玩，三天两头叫他去。
王雨涵咬了咬嘴唇，期期艾艾地道：“听说，二街的老大赵子祥今天也会去，他最近老是缠着我，我有点怕。
“宋哥，你陪着我，好不好？有你在旁边，我就不怕他了。”
宋桥第一次发觉，或许是朝向的问题，这个小房子确实有些阴冷，就算有三个大活人在里头，还是甩不掉的寒气。
可是之前，他却从来没这么觉得，甚至总是能闻到阳光的味道。
***
“冲刺班的名单出来了！”
孙琳有些激动地推开教室门，冲着苏霄霄喊道。
她这一嗓子惊起班里所有人，苏霄霄原本正在给冯璐讲一道数学题，闻言两人都抬起头来。
孙琳喘完一口气才继续说：“班长跟你都在里面！笑笑，你太厉害了！！以后你就是我滴神，考试我再也不挂柯南了，我就拜拜你，蹭你的欧气。”
“真的？”苏霄霄也激动了，哐当一声站起来，腿撞到桌子也没觉得疼。
“录取那一部分是真的，拜你的话，我还得再想想。”孙琳连忙说。
班里同学多少都有耳闻冲刺班的意义：“哇塞太厉害了……”
“牛人就是牛人。”
“羡慕，我要有这么牛逼就好了。”
“苏霄霄，恭喜恭喜。”张洁几个女生也围过来。
苏霄霄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名单贴在哪呢？我去看看。”
“在教师办公室门口贴着呢，十分钟之前才贴出来，我刚好从厕所回来看见——”
苏霄霄转身出去往教师办公室走去，班里有些人跟她一起，虽然他们没进去，但大家都有好奇心。
从教室走过去穿过半个走廊，远远的她看见已经有一群人围在公告栏前面了。
苏霄霄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布告栏下，仰头看去，崭新的印刷体，标题是《吴市一中高一年级理科冲刺班录取名单》。
她不知不觉屏住呼吸，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地往下看。
第一名是张启墨，这一点没什么悬念。
第二名刘相婷
……
第七名高聪
……
第十二名苏霄霄。
苏霄霄这才猛地喘了一口气，脸上绽放出明媚的笑容。
——徐梦婷坐在座位上，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冻结了，身上一阵阵发冷。
她都不记得自己刚刚是怎么从公告栏下面走回座位的。
旁边的祁燕佳从头到尾都没跟她说过一句话，一直在忙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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