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廷年并非是个一叶障目的,李覃所言有何深意,他亦不会轻视。
此番温达来攻,欲要纵火烧山,他不是没想过孟获,只这人向来谨慎,两边都不愿得罪,迟迟没有回信。
到时说起,大可以路上有阻碍并非不愿协助为由全身而退。
若非李覃此前行事太过恣意心狠,他又怎不知他是女婿,且又最为势大,保穆家笑到最后不是问题,且与有荣焉。
如今惊惊不知为何,反正是愿与他修好,论情论理,他也是他们之间的一外人,过多插手不好。亦知惊惊跳湖,绝非他本意。
恨就恨在,纠葛一个又一个,哪个都让他拉不下这脸!
先是逼着自己闺女嫁他那怂包子表弟。
后又把人欺负成那样。
要他怎么识时务,做俊杰?
可笑。
穆廷年挥挥手,虽没再说什么,但也不松口:“君侯捏惯了柿子,偏碰到我这么个石头,不必再说,今日看在惊惊面上,我又并不愿做这等趁人之危的事,君侯回去吧,日后分晓。”
“我意已决。”
说罢,他眯眼示意穆尧:“尧儿,还不快带你妹妹出去?让雪映给她瞧瞧,看有事无事。”
雪映哪里会医?
晞婵听出潜意,知是让雪映姐姐劝她,忙道:“阿父......”
穆廷年挥手不提。
倒是裴度看了看穆廷年与李覃二人,目光一转,上前悄声与她温笑提醒:“走吧,他们自有考量。”
两人都是一等一的精明,揣摩他们心思,并不容易。
晞婵思忖片刻,点头随他们出来。
......
三人并排走着,脚步很慢。
士卒分散各处把守,巡逻军队铁甲时而在眼前走过。一时四下里都安静极了。
“你夹在中间,良言奇策于此时的穆伯父并无意义,没法正言相劝。”裴度忽然开口,瞥她一眼,淡声开解,“穆伯父介意的是你所遇坎坷,若再以荆豫和解的好处说和,越是说的义正言辞,反而越是气得他无可奈何,这就叫做假明实蠢,此时你不说,是好的,待穆伯父宽心几分,自有余地可回旋。”
晞婵点点头,柳眉似蹙非蹙:“正因明白阿父待我的一片苦心,方才我也不敢多言其他,只若是他们没谈成......”
那边一直沉默的穆尧听不下去了,过往不论,连还击都没,如今反倒一心向着那李覃,与他求和?
他直皱眉,忍不住冷声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惊惊,别让阿兄瞧不起你。”这话说的重,然妹妹如此鬼迷心窍,岂非作践她自己?
她从小聪明伶俐,什么时候,为了那李覃连自己的自尊都可以不要了。难道李覃还能给她什么天大的好处不成?
再大的好处,哪怕是迷魂汤,他也绝不能看着那老狗欺负她妹妹!
完了居然还跟无事发生一样,气煞他也!
想着,不等晞婵回答,穆尧又补充:“以往咱们和那老狗对阵,你不也看得开,顺其自然?怎今日回来,前后不隔十日,竟还为这发起愁来了?便是没谈成,又有何惧?”
“老......”晞婵惊。
裴度瞧见穆尧瞬间七彩变幻的神色,知是他无意失言,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故一笑打趣:“我听闻,狗的腰子不错,穆大哥回头与那李覃比武切磋切磋,试试他腰力。”
三人从小一块儿长大,私下里说话自如。穆尧也不拘着,何况他性子急,没得忍性。
“那是公狗!”他不服。
“难道老狗就没有公的了?”裴度回击。
晞婵夹在他们中间,轻扯唇角,完全插不上话。这俩人幼稚起来,不是闹的。
这时候显然已经与旁人无关了,只有他们两个斗嘴的老与公之说。
一个强词夺理,什么都敢说:“公狗可以是老狗,但老狗一定不能是公狗!你不晓得,目今它们狗子圈儿最受大流的就属那老狗,因它往日不受外面人高见,都是公狗受用。”
“如今忽然来了个什么西部使者,带着一玉盘子让养户们大开眼界,宣讲得少数人并没个自己主见,总以为自己识货,一门心偏见公狗,只善那老狗。若说都一样看待,那才叫真识货!”
说到这,穆尧叹了口气。
晞婵和裴度对视一眼,惑问:“可是怎么了?”
穆尧负手沉思,过了半晌,道:“家旁那条街上,东街的二大爷你们可还记得?”
“记得,二大爷乔迁新宅时,还托我写了对联。”
晞婵更好奇了,不知怎么突然扯上东街二大爷了。
裴度道:“我与惊惊都多久没回了,倒不知怎么个隐情,穆大哥快说了就是。”
“也不稀奇,”穆尧摇摇头,陈述道,“他是个好人,一向自在不拘的,心胸眼界都不低,奈何这世间最不少没人云亦云的。那日他家恰有一只公狗,被别人家的老狗咬了,哪知道就死了。论起理,该是老狗家主人赔的,谁曾想那户人家倒打一耙,说什么他家老狗如今正值尊贵,凭甚要为他家公狗作赔?非要给二大爷安个歧视老狗的名头,说他无知。”
听此,裴度颇为讶异,心下思索那使者什么来头,竟能带起这么大的风声。洗劝人心,必有一套。
晞婵亦觉错愕:“既如此,倒是污蔑了。”
穆尧冷笑:“他们就是趁着这大流,轻狂罢了,仗着时下百姓们在那使者传播下多读了圣人书籍,更懂知礼守品,惯会强词夺理捏拿老实人。见了养公狗的,但凡有冲突,甭管有关无关,必要说公狗的主人家像只公狗,歧视他们家老狗,迂腐老派。弄得人真真是有口难言,觉其愚蠢,又叹其无脑可悲。”
晞婵忙问:“二大爷后来如何?”
“后来?”穆尧目光一暗,“哼,被那些左邻右舍,唾沫淹死,百口莫辩,一个堂堂正正的人,就那么被打死了......”
“......”
“可告到公堂?人命关天,总要有人做主的。”晞婵想起那老人家,仁慈宽厚,最是包容,不禁眼眶泛红。
却又心知肚明,乱世之中,何来公堂?
穆尧听了,更觉好笑:“公堂?到了那,也是让人啼笑皆非。”
“此话怎讲?”
“公堂之上,竟不说这人命官司,竟又为这公狗老狗的大肆吵闹起来。”穆尧暗瞅了瞅,见晞婵一心沉浸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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